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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般的冰凉。眼角有些晶莹的液体迅速的奔涌出来。她转身用袖子飞快的抹去,心沉到了谷底,却倔强骄傲的不肯再说出一句软话。 叶翊愣了。这些年的情分他怎会不记得?她为他做的一切,他怎么不懂得?若因为不是他,她怎会舍弃自己的梦想,随他亡命天涯? “尽人事,知天命,但求问心无愧。”星海在他身后静静的说。仿佛彻悟了什么,她周身透着柔柔的光茫,衣袖翻飞,秀发轻扬,飘逸出尘,令人不敢逼视。 “我对你,问心无愧。”怜儿面向叶翊,轻轻缓缓的说。那一刻,她的眸子同样澄湛莹亮,一眼望得到心底深处。 叶翊二话没说,取过药服下去,语气歉然:“对不起。”听得这句话,怜儿的热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两颊蜿蜒流淌下去。泪光下的笑容,分外秀丽动人。 “啪啪啪”,寂静的冬夜里有人大声喝彩,鼓起掌来,“好一个郎情妾意,齐人之福!”院墙外齐崭崭的纵跃进来二十多个黑衣蒙面人,杀气腾腾,剑光铮亮,冽冽的晃人眉睫。 星海回过神来,大叫道:“糟了,我的阵法还没摆完。”急急忙忙的想去修复。 从没见过有人这番自曝其短的。叶翊暗自苦笑,拉住她的衣袖,遮挡在前,淡淡的说:“阁下为何要杀我?”刚服了药,丹田中有股暖流慢慢升起,走过奇经八脉。他心知须有一盏茶的功夫方能恢复十成功力,所以尽力拖延。其实第一眼,他就认出了为首那人--杀手葵。从小一起在修罗场中厮杀长大的孩子,杀手葵是厌恶嫉妒他的,因为他的天资卓绝,因为他有亲人照料,因为他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而孤儿杀手葵,必须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天下,每走一步甚是艰难。 “你以前也这多废话?”杀手葵脸色古怪,随即得意的狂笑道,“不过这次可以告诉你。我--现任杀手乙,奉谷主之命截杀叛徒--你。” 难道他猜错了?谷主是真的要将他赶尽杀绝?叶翊定定神,冷冷的说:“恭喜。”话音未落,人如离弦之箭弹起,身形如渡尽寒塘的孤鹤般冷傲清绝,眨眼间扑到杀手葵面前。剑芒一闪,葵毫无防备的,胸腔被从中洞穿。叶翊足尖一顿,退回原地。动作之快,身上甚至没有溅上一滴血污。他侥幸得手,但神色漠然,道:“你说对了,我只有对死人才会说这么多废话。”杀手葵不可思议的大睁着眼,尸身到这时才扑倒在地。伤口处不断喷涌的鲜红色的血蔓延开去,空气中飘散着腥甜难闻的气味。 “苍云白狗式”,叶氏十大刀法之首。叶翔曾以此术斩杀叛出师门的二师兄。半个月后,其弟叶翊再次得手,一招截杀幽风谷高手。只是此时,叶翊尚未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招数,自小就根深蒂固的植在他的脑海里,每每在绝境救得他的性命。叶鹰也是见过他使出这招后,认出他的身份,自尽身亡。 趁此机会,怜儿拼命咬开□□,将求救信号掷向半空。湛蓝的夜幕中绽放开了大朵绚丽的金色菊花,燃放的瞬间无比光华夺目。 众人动起手来。星海重伤之后,内力无法凝聚,唯靠招式精妙,左躲西闪,以求自保;叶翊旧伤迸裂,白衣上点点染染,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怜儿气力不足,未满一炷香就累得香汗淋漓,觉得手中的剑有千斤之重,十招之中倒有一两招是叶翊抢过来帮她接住。幸好来人中最厉害的杀手葵已死,群龙无首,才让他们强自支撑了这么久。 苦战之中,星海忽然喜孜孜叫道:“好了。”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带他们七拐八拐的绕行了十几步,闪身到假山后面。她逃命之中不忘阵法,总算修补完了。 幽风谷杀手们眼见着敌人消失不见,没头苍蝇般的乱找寻。好几次与他们擦身而过,就是视而不见。这边怜儿总算寻着时机启动残存的机关,发动了两次机簧箭阵。来敌损耗较多。再消停了半个时辰,他们低头商量了会,沿原路退了出去,无功而返。 星海悬着的心总算归到了原位,轻舒了口气,扭头却见叶翊苍白着脸,冷汗涔涔而下,捂住胸口的指缝间鲜血淋漓。旧伤破裂了。 2007.12.23.-2007.12.28. 正月十七 --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寂寞而生,生而落寞。 听翠堂山间别苑。一屋子的人敛气摒息,紧张不安,气氛凝重。 “怎样了?”见宋玲沉吟着放下金针,桑怜儿忙递上一方预备好的绣帕拭汗,急急问道,内心忐忑不安。昨宿幽风谷众杀手的撤退是个要引他们现身的幌子,怜儿救人心切,差点搭上一条小命。幸得林瑄等人及时上山,恶斗一场,才堪堪保住了三人性命。叶翊重伤,怜儿自责万分,又被宋玲训斥了番,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惆怅莫名。 宋玲不语,眉眼上挑,暗中给林瑄递了个眼色。他会意,领着众人齐齐退至门外,单留下负责主治的宋玲、没注意眼色的星海以及昏迷不醒的叶翊。星海略有些无措的站立,不知进退。宋玲幽幽的叹了出声:“我表弟旧伤复发,出血过多,内息错乱,恐怕……”昔日轻慢傲然的秀目晦暗,眸底流露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星海在无形的压力中惊心动魄。 “啊?”星海俯下身,探出二指,搭了搭叶翊的脉。奇怪,脉象虚弱,但平稳有力,后续甚足,应无大碍。她疑惑的抬眸,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淡青色的影。 宋玲见她明显持有异议,嘴角一扯,冷言道:“我是神医,还是你是神医?” 也是,自己的药理知识都是那日在杀手甲处翻阅了若干本医书所得,从无经验,尚未娴熟。仿佛应和着宋玲的话,叶翊蜷曲的身体一阵抽紧,“哇”的吐出口污血,复又昏睡过去。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面色煞白,饱满的额头上不住的有细细的虚汗渗出。星海用手指捂过他濡湿冰冷的额角,小心翼翼的拭去汗珠,轻声问道:“我能帮什么?” “若是能让他修习天书,或许还能得救。只是这世上,谁能懂得天书呢?” “我懂。”星海霍然直身站起来。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复,宋玲眼底一抹抑制不住的狂喜,飞快的闪过,却真真切切的捕捉到星海的一双慧眼里。星海陡然明白了为什么要独独留下她,为什么冷艳自持的宋玲要这般矫揉造作的唉声叹气说话,为什么叶翊明明清醒着却装成重伤昏迷的样子。但她一句话也没说,多说无益。原来,一切的关心怜爱都是假的。对世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雄霸武林、天下无敌来得更为重要。既然他们要,便给他们罢。况且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星海,星海,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