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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无都一样。”何笑垂目,淡淡开口。“我便在意了?名利与我如浮云,入宫做个琴师也不过是从父命,他觉着我不能金榜题名,在琴音上造诣不错,方才想方设法给我捐了个琴师,好让我谋个生存罢了。”“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闲来无事打发时辰。”“那恕不奉陪了。”大殿的门开了又合,空旷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严瀚睿一个人。“真是特别的人。”严瀚睿唇边的笑愈发张扬起来。“何笑,你发束歪了呢。”“何笑,还是你弹琴的时候形容温和一些。”“喂,何笑要不要尝尝这个,节气之时不吃这个会变得丑陋。”严瀚睿开始在见到何笑有坏情绪的时候觉着欢喜,逗一逗这个不苟言笑的琴师来解闷甚好。揽音阁后方的院子中,有一间皇宫里算得上是简陋的屋子。何笑抱着一个木质雕花盒子,铜制的锁和搭扣因年代太过久远从而锈迹斑斑,锁上刻着的‘何’字还清晰。这是何笑的父亲留下的,里面有一封书信,一些上好的丝弦,还有一把放了很旧他爹从前用来雕刻琴身的匕首。临终前,何笑的父亲把木盒子递给他,告诉他,倘若有朝一日他完成了他的遗愿还安然无恙的话就打开那封信,里面有他要对他说的话。何笑在箱子腰身间的刻花图案处来回摩挲,丝弦断了,他很是忐忑。莫不是这皇城真要易主了……此刻他又如何能够知道,于他日后而言,皇城易主这般事情已然算不上什么噩耗。纵然所有的噩耗的的确确都源于那个人——拥着这万里河山的非姬姓的皇帝。02新帝临皇城必有欢庆之宴,庆贺之余丝竹之音不可无。何笑坐于大殿之中,淡笑抚琴,偶然间的惊鸿一瞥把那黄袍收入眼中,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他要手刃的便是那于黄袍高位俯瞰天下之人。归于皇城不出一月,皇帝纳后。何笑丧父已近一载,念起旧时他父还在时怨极了夺了这姬姓江山的人。他想不如就在这皇帝大婚之日祭奠他一下,燃一燃这宫中喜气,让皇帝与那皇后不得姻缘盈满。“严乐师,今日陛下婚宴你替我去可好?”如今情绪好转不少,待严瀚睿也能平心静气,偶尔拌拌嘴只觉是消遣。“行啊,不过……可有什么好处嘛?”严瀚睿眉眼含笑,微微偏头似有所期待。“什么?银子我可没有。”“替我独奏一曲。”何笑抚琴聆音的模样最是特别。“可以啊,那拜托了。”微微一笑,拱手转身。严瀚睿日日听他独奏,多一曲少一曲又有何不同,这好处何笑觉着要了与没要同一般。皇宫,御花园。平日里即便夕阳过后,夜幕遮蔽,需点灯寻路,御花园里也会偶有人经过。好在皇帝还未有嫔妃,不然这院子怕整整一日也不得有个寂静的时辰。何笑寻了一处略微隐蔽的假山,拇指食指攥着些许白色粉末,倾身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拿出火折子点燃苍白的纸制铜板模样的冥币,跳动的焰火印在他无喜无悲的眸子里,就如同他眼中也燃起了一丛火。在这皇帝大婚之日祭你,你可是释然了几分?可以给皇帝带几分冥间阴气,折他几分阳寿也是好的不是?何笑无法能寻出对皇帝下手的法子,他不过一介小小乐师怎能近得了他的身?这般损阴德之事实在不是何笑的作风,只是希望那个人在九泉之下心中怨气能淡去几分……嘴角勾起一个淡漠的笑,有很多他都不愿去深思。“大胆,竟敢在陛下大婚之日烧这些玩意!”来人虽说学的像极了宫里那些老成世故的宫人,那人眉目间藏着的笑意和好奇真切得落入何笑的眼中。“啊……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夜深人静之时,突然有人出声,虽看着不像要追究他的模样,何笑也被惊得出了声。“莫问我是谁,你可知你现下是犯了死罪?”策澄焕再佯装着一副严肃模样。“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陛下。”何笑故作镇定,随意胡诌一句。“莫要狡辩。”“你一身侍从装扮,皇帝大婚,你如何能在这里躲懒?可是新来的?”何笑调转语向问他。“是,新来的。”策澄焕似乎不觉得语向被调转,神色懵懂,依旧入戏得很。“那你恐怕有所不知罢,陛下是一点儿都不愿纳后的。我燃着些纸钱让这大婚沾些晦气说不得能如了陛下的愿呢。”何笑受父命要弑君,对皇帝自是了解几分的。“那就不怕陛下染着阴气,损了龙体?”“陛下乃九五至尊怎的被这些个阴气损了龙体?”何笑一副你连这都不知道,是怎么入宫的神色。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人看来是被他搪塞过去了。“那你一个侍从来此处做甚?”何笑有些心虚,再次开口。“犯了事,被管事的罚了去打扫无人居住的宫殿。”“宫里那些个管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尽欺负才来的老实人。”何笑被策澄焕神色间的委屈勾起了心里藏匿很深零星半点的同情。“嗯,还罚我七日不得晚饭呢。”“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何笑起身用脚踩灭还燃着不多的冥币,伸手轻拍策澄焕的肩头,“倘若你不把我今日烧纸钱的事宣扬出去,你七日的晚饭就由我包了可好?”“好啊。”“嗯,以后晚上餐点后一个时辰揽音阁后边院子的矮子松边上等我。”那人傻气得笑,不由得何笑也回了他一个笑,然后就要离开。“你是乐师?我该怎么唤你?”“嗯,何笑。”也不转身,背对着那人停下脚步挥了挥手,又往前走去。策澄焕就在那静静观望,那个黑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渐远得消失在夜色里。03日日送些吃食给他,想来过了这七日那人便也不会再和自己有任何交际。怎料那人最后一日竟还央求着说想听他弹曲子,按着何笑的性子本该拒绝可看着那人的神色觉着狠不下心只能手指一指,告诉他自己的住处,告诉他倘若他不怕再受罚就可以来找自己。翌日,夕阳满布天际之时。那人竟真真切切出现在何笑的门外,轻叩木门。“何笑?”策澄焕唤出他的名字。“嗯。”起身亲启木门,何笑眼中映入了身着侍从简服男人的身影。他没有一点屈于人下的低眉顺眼,谁说的好不是那些个王爷或者大臣的儿子在宫中住上个个把月,换了侍从的衣着寻点乐子?有过这般念头的何笑就从不问他的名字,不问他是何处的宫人,倘若问来的都是那人捏造的,又什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