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3
怔,看着身高刚到自己腰那儿的小屁孩,笑出了声:“说什么胡话呢?别闹了。” 一语成谶。 以至于后来她迷恋他那么多年,最终也只得了一句。 ——别闹了。 * 弥撒时间不长,半个多小时后,人陆续离开,教堂里一下子冷清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倒挺默契,看一眼就笑了。 在陈安致要启唇的前一秒,归念出声截断他的话:“陈老师能让我先说吗?” 陈安致知道她想说什么。念念算是他一带大的,她的心事藏得深,可只要用心看就能看得懂。 这小年来,他隔着半个地球牵肠挂肚;上个月每天都在想她要回国来了;这个月每天都有搜t市周边还有哪些有意思的景点。甚至在坐进教堂里听弥撒的半个钟头里,他还在想午给她做点什么吃好。 眼下,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可陈安致还是笑着说“好”。 归念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措辞,她打小嘴笨,提前肚子里打了个腹稿。好不容易要开口,一对上他的视线又卡了壳,推推他的胳膊。 “陈老师你别看着我,你看着我,我就说不出来了。” 她总有些小矫情,陈安致也乐意惯着,从善如流地转正了脸,不看她。 小姑娘逻辑性不强,前因后果都说得没什么条理,倒更像念了一首诗。 “我以前脑洞特别大,你知道的,总爱胡思乱想——比如陈老师做饭那么好吃,我就会想以后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做饭,我就去洗碗,虽然我也挺烦洗碗的,不过陈老师做饭那么好吃,我洗几个碗也没什么……逛街的时候,会想将来挽着你的一起逛街是什么样的。” “你带我去过那么多地方,每一个我都很喜欢,将来我们可以走得更远一些……我脑子不好使,旅游路上的吃穿用行我都安排不来,但是没关系呀,陈老师都会的。” 归念笑着问他:“是不是挺臭不要脸的?这些我都没好意思跟你说过。” 说着说着,她渐渐沉寂下来。 这个人,陪她走过父母感情破碎的童年,陪她走过情窦初开的懵懂时期,给过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也拿走她这辈子大概是唯一一次的心动。 她写过的每一篇无病呻吟的日记、读过的每一本书、看过的每一部爱情电影里,都有他的影子。 可他不喜欢她。 归念垂下眼睛:“我在法国的时候疏远brn,不在他那里治疗,是因为他喜欢了我个月的时间……小哥对我很好,我们一起去巧克力博物馆,尝上个世纪那些口味很奇怪的巧克力,辣的,咸的;也有看遍艺博会的每一场展;在初冬很冷的时候,沿着塞纳河走一整晚……” “我努力了,差一点就要答应了他,最终还是不行……去里昂之前,小哥跟我说,n,你心里藏着个人,回去找他吧。” “以前我总想着,等你忘掉裴颖姐的时候,就会变得开心了,就不会那么欺负我了。反正我还小,多等几年也没有关系……那时才知道不行。” “把一个人从心里剜出来的滋味,太疼了。” “陈老师,我不难为你了。” 陈安致说不出话来。 恍神之际他想啊,小姑娘真是长大了。以前她再委屈、再生气也只敢撕他的字画,眼圈红了,都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生在富贵之家,社交不深,打小嘴笨得厉害。 如今也能一句句逼得他抬不起头了。 归念继续说:“这些天跟您在一起,感觉真是特别好,就像我们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只是跟陈老师谈恋爱像下棋, 您永远游刃有余的,什么时候进一步,什么时候退一步,都恰到好处……我就不行啦,我棋技太臭。我看见你笑,我心里难受,你不笑的时候,我心里更难受。” “我想谈一段特别特别好的感情,不要像我大伯与大伯母那样,相敬如宾的;也不要像我爸妈那样,吵起架来的时候恨不得对方去死。” “昨晚路过风情街,看到有小情侣在街上打ss,大庭广众,不在意他人目光,很羡慕……还有以前在学校里,看到别人在地上摆蜡烛,摆成一个很大的爱心跟女孩表白,我也会羡慕。” “什么情书啦,什么玫瑰花啦,我都想收到……听说一年有十二个情人节,听说圣诞节情侣餐能打折……那些没体验过的,我都想体验一次。” “但是陈老师永远不会跟我那样。” “跟陈老师谈恋爱,大概得很懂事才行,不能犯矫情,不能胡闹,吃饭的时候不能油着嘴去亲你,拥抱的时候别太用力……也最好永远不要在你面前提起裴颖姐。” “不用懂事……”陈安致声音不稳,哑得几乎听不清。 “那是什么?”归念看着他。 他不作声,归念换了个问法:“陈老师爱我么?” 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次,用过各种各样的问法。 从很小的时候,含蓄的——“陈老师别喜欢别人,等我长大吧”。 在初上课时间给他发短信,碎碎念念说起班上有同学早恋,试探他对早恋有什么看法的时候。 在高每一次逃课跑到他画室,肆无忌惮地问“陈安致你想我没有呀”的时候。 在高考成绩不太理想,却死活不听家里建议出国,非要在t市一个本科读到大二,心心念念盼着20岁婚龄的时候。 还有出国前,质问的:“陈安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避而不答,她就一遍遍问。 偏执成了瘾。 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眼底有清清淡淡的笑,态度客气而礼貌地——陈老师爱我吗? 陈安致喉头滚了滚,说不出话来。 归念眼里最后一点光也暗下去。她掏掏大衣的左右口袋,把里边装着的两只小橘子拿出来,剥开一个,整个地塞进他嘴里,做完了今天见面的最后一件事。 “酸吗?” 归念问他。 酸。有那么几秒,陈安致牙齿都没什么知觉。 然后听她讲了个四六不着的故事。 “我爸跟我妈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