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毒-17審視
絳毒-17審視
在清醒時,她已身在一間陌生的寢室中。 但她卻能從寢室裡散發出的陽剛氣息,知曉主人為何。 是寒騎淵的。 她緊張的起身,忙尋找著寒騎淵的身影,因她不曉得經過那一晚之後,他的情況如何。 手才撩開眼前的床幔,她尋找的男人,已坐在距離她五步之距的黑檜椅上喝著茶,看起來是那樣的氣定神閒,彷彿先前的瘋狂根本不存在一般。 若不是他臉上依然的消瘦與暗紫,還有一身的素白中衣,說他沒事絕對有人相信的。 開口才想問他的身體狀況時,卻看到他眼中難以忽視的排斥與嫌惡。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沒有紗笠遮臉,自己的醜陋,恐怕已讓寒騎淵感到噁心了。 忙將床幔放下,才思索著是要由自己先開口?還是對方時,寒騎淵已為她解決了這窘境。 「妳是誰?」寒騎淵用因久病而粗啞的嗓音問道。 他的詢問充滿了冰冷與防衛,如同她就是敵人般。 面對他這樣的態度,戚絳染無法生氣,甚至能理解,畢竟他人在權力中心,什麼樣的陰謀算計他應該都面臨過,自然對每個靠近他的人,要多點防備,就怕自己死得莫名。 只是她的心,還是隱隱的泛起了無法控制的委屈酸意。 但她又能如何,因這樣的排斥與嫌惡,已不是第一次見過了,早已習慣。 只是她卻隱隱地介意著他的排斥與嫌惡。 沉下自己冒出的莫名情緒,恭敬回答道:「太子殿下,民女是皇后娘娘為你尋來解毒的大夫。」 「大夫?」 寒騎淵放下手中的茶杯,緊盯著藏於床幔後的身影。 雖他在自己意識清醒後,他的貼身侍衛已將她的來龍去脈告知了,甚至在她昏睡期間從她修得極短的指甲,與指縫內那陳年的褐色沉澱,還有她身上那帶著藥材的濃香,知曉她的話並非謊言,因宮中的御醫們,指甲皆是這般狀態,那是長年抓藥輾藥所造成的,身上的藥香,更是日積月累所促成的。 只是在他要喪失理智前,記得即使是宮中最好的御醫都對他身上的毒束手無策,怎麼她一個女子,竟能醫治所有御醫眼中棘手的毒,這能不讓他感到怪奇嗎? 「妳說妳是我母后請來的大夫?師出何門?江湖可有稱號?不然我母后怎能輕易容許名來歷不明的女子來為我診治?」 他字字直接且銳利的詢問,讓戚絳染心頭一顫,沒想到,神智清楚後的他,竟是這般的犀利尖銳。 她知若未親口對他說明清楚,他是不會干休的,甚至會用她不喜歡的方式私自調查她的一切,與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全招了,況且她也沒什麼好隱藏的。 「太子殿下,民女是魔醫的徒兒,名叫戚絳染,在江湖號稱絳衣妙手。」 向來有過目不忘,聽聞便記本領的寒騎淵,自然聽聞過戚絳染的名字。 因她師父可是各國亟欲擁攬的人才,畢竟擁攬了她,便意味著擁攬了她那駭人聽聞卻先進精良的醫療技術,加上她的丈夫更是威名滿天下卻淡泊名利的玄墨神醫玄折墨,擁攬了魔醫,便意味著一併擁攬了玄折墨,充足且精良的醫療技術與知識,對於國力可是如虎添翼,是那樣的不可或缺,所以各國國君對於他們夫妻倆總是禮遇非常。 加上魔醫在封痕大陸上的徒子徒孫,不少人是各國裡的中樑砥柱,更有些如戚絳染這般,遊走於江湖,不為任何藥齋與國家所攬,只為病而行,一生只為醫道而活之人,那其中隱藏的影響力,更是難以估計,能不讓人忌憚三分嗎。 所以對於戚絳染的醫術,他自然要在心中升一升等級。 只是歡毒的霸道,還是免不了叫他好奇,好奇於她是如何化解的,雖他感覺還有餘毒未清,但至少也清了六七成有。 「戚大夫,不知妳是用何種方式解了我的毒的?」 戚絳染經他這一詢問,隨即想起先前的一切,臉忍不住地熱了起來,若不是她人隱於床幔後,恐已被他看出了異樣。 但她知今若不給他個合理的理由,恐難以蒙混過關,可她卻也不想將兩人間曾有的激情說出,因若說出,定會混亂兩人間的醫患關係,保持此刻這般,較為安全。 「不知太子殿下聽過藥人沒?」 寒騎淵點了下頭。 「我是毒王的女兒,更是被他做為藥人養大的庶出女兒,我渾身有著江湖人渴望得到,傳說中可解百毒的毒血,而你的毒便是以我的血所解的。」 寒騎淵不知為何,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雖她的回答合情合理,但她的口氣裡卻隱含著不易察覺的閃爍,是尚在虛弱的他,還無法察覺的,但他知道自己總有一日會弄清的。 為此寒騎淵便不再追問,畢竟這段期間為他熬白了髮的雙親,這時進來了,兩人都為他的清醒感到歡愉,對於戚絳染的醫術更是讚譽有加。 向來不擅交際的戚絳染,在床幔後解釋完病情與後續的醫治重點後,便以自身勞累為藉口,準備往皇后為她安置的偏殿去時。 沒想到寒騎淵竟向皇后提議讓她睡於原位,便是此刻的書房中,說他的身子還感到許多的不適,希望能時時喚到戚絳染前來診視。 起先皇后礙於男女之防抗拒著,後被皇帝以寒騎淵是未來皇帝之重給說服了,戚絳染便這樣被安置於距離寒騎淵一簾之隔的書房內。 雖戚絳染不是很喜愛寒騎淵這樣的安排,但最後還是憂心於他的身子,同意了這樣令她感到緊張與不安的安排,正式住進太子書房內。 當皇帝皇后一走,寒騎淵隱於雙眼裡的懷疑立馬浮現,他總覺得戚絳染能解他身上的劇毒並不單純。 多少人解不了,甚至許多名醫還暗示他父皇母后為他早早準備後事,可這自稱魔醫的弟子,毒王女兒的女子,卻解的如此輕易。 能不叫他忌憚三分嗎? 畢竟身分是可以捏造的,若是有心人在背後cao弄,她的身分自然已被掩蓋的難以分辨真偽。 可她解了他身上多數的毒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若不是她的醫術了得,只有另個解釋了施毒者,能放毒也能解毒,若是如此,那便與在他身上下毒的主謀拖不了干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