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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妃常不幸【中】

    

66、妃常不幸【中】



    她口齒清晰,說的很清楚。

    紀不妄卻聽到犯迷糊,有點不確定地問道:「我朝出過兩名縈妃嗎?」

    聞言,曾美麗不知想到什麼,展顏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了,這事確實既巧合又雷同。你可能沒聽過,其實前朝也有一名盈妃,盈虧的盈。本是太子的側妃,閨名宇文秀美,其子排行第二,名為軒轅鴻靖,也是很不幸于五歲時摔跤而亡。」

    「世上竟有這麼恰巧的事」

    紀不妄整理下思緒,又問道:「聖母太后可知,這兩件案例是否有不同之處?」

    「官方說法,六皇子爬上窗臺不慎失足,從高處摔下來,小腦袋剛巧撞到石頭,當場氣絕身亡。而軒轅鴻靖的情況有所不同,是在御花園行進間摔了一跤。據當時跟隨在後的內侍說,二皇子走著走著好像腿軟,忽然跪下去,膝蓋磕到地面,但並無大礙。豈知,當晚軒轅鴻靖便昏迷不醒,太醫束手無策,分析多半是腦震盪引起的。我聞訊趕去察視,見軒轅鴻靖昏睡的臉色,竟然與我」聲音忽然哽咽,只見曾美麗的眼神一黯,臉容攏上一層哀傷的神情,久久接不上話。

    見狀,林嬤嬤立刻端起茶杯服侍,很關心地說:「小姐!喝口茶潤潤喉。」

    「祖奶奶!您不要緊吧?」軒轅鴻志連忙放下酒杯,關心垂詢。

    「我沒事,你們勿須大驚小怪。」曾美麗擺手示意,用手絹拭拭眼角。

    「阿母!」豐王妃起身蹲到婆婆身邊,抓著她的手臂,仰著臉柔聲說:「都是妄兒不好,心切案情,不知輕重,莽撞問個不停,是不是害您想到和兒的事了?您別傷心齁。人都往生好幾年去當神仙了,肯定在天上笑咪咪的瞧著咱們呢!」

    「我不打緊的,只是一時有所感觸,這怎能怪紀大人呢!瞧妳說的胡話,我跟妳的妄兒談得可合契了。妳沒吃味的話,快去坐好吃妳的好料!」說完,曾美麗抬起頭來看著紀不妄,笑道:「人老感情就變得比較脆弱,倒讓你見笑了。」

    「不敢!」紀不妄起身作揖:「的確是下官太心急,考慮有欠周詳。」

    「哎呀!你禮數這麼多,倒顯得見外了。這要是讓探花那丫頭知曉,肯定不依不饒,那我可吃不消。好孩子,你快坐下,且聽我細說下文。」待紀不妄歸坐,曾美麗又開始娓娓道來。原來,軒轅鴻靖的病情,與軒轅至和幾乎如出一轍。

    結果也相同。這二位不同世代的皇子,都是原因不明,氣血日漸乾枯而亡。

    紀不妄聽到不勝感喟,很神傷地說:「這二位皇子從發病到身故,被折磨幾天?」

    「這個我知道!」侍立在紀不妄和皇帝之間的陳嬤嬤,突然出聲放話,並且出手拍下紀不妄的肩膀。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聖母太后身上,不由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只見陳嬤嬤的神情,有抹忿然、有點感傷:「我記得很清楚,整整六天。」

    「難得呀,阿珠的記性變得這麼靈光,那盈妃又是幾天呢?」曾美麗問道。

    陳嬤嬤想了想,很篤定地說:「我記得小姐是第三天得到消息,前往探視。然後盈妃也不見好轉,三天後就在昏睡中斷氣啊!小姐!還有怡嬪和儷嬪,病症都差不多,主因都是氣血日漸乾枯,只是她們二人的時日拖得比較久而已。」

    這番話讓軒轅鴻志聽到身上起雞皮疙瘩,不敢置信地說:「皇室這些人的死法如此雷同,又不是傳染病,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對了,朕聽聞大皇兄在三歲那年身染重疾,藥石罔效,沒幾天就去世了,該不會也是氣血乾枯造成的吧?」

    「他是被毒死的。」曾美麗的聲音儘管很輕柔,卻撼動皇帝的心房。

    「甚麼,竟有此事?!那又是什麼樣的毒藥,請祖奶奶詳述相告。」

    曾美麗說:「皇上!那時你父王尚未登基,你也還沒出生。事情發生時,軒轅鴻福的身份,正確講法是大世子。這件事說來很玄乎,牽涉到好幾個人,內情很複雜,疑雲重重難以釐清。直到現在我都很頭大,根本弄不清楚孰是孰非。」她停下來流目盼顧,最後將眼光停在紀不妄臉上,幽幽說道:「以前聽曉君講述,紀大人在皞城經手的那些案子時。我就不禁心想,當我皇兒身受不明病魔折磨時、當病魔再度侵犯到鴻靖身上時,如果朝中有個像紀大人這般斷案如神的能手,說不定能解開謎團,給我一個足以安心的真相,還我皇兒與皇孫一個公道,可惜沒有」此話透露一項訊息,對於兩位皇子的死因,她心懷疑慮,如今只能把希望押在紀不妄身上。「唉!往事如煙,卻又歷歷在目,仿佛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她一臉哀然,雙目閃漾著淚光。軒轅鴻志、豐王妃、紀不妄等三人,都被感染到很心傷。惟獨沒人敢插嘴,打破突顯肅寂的氣氛。席間三人各自懷著憑吊的心思,用同情的眼光看著聖母太后,靜靜聽著她用感性的嗓音透過感傷的語氣,娓娓道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們都知道了,這起事件的受害人,是時值三歲的軒轅鴻福,死因是中毒。一種不是毒藥的毒藥,名為雞鳴香。此香起源於天鼠國,當地有一種藥草名為雞鳴草,被民間拿來廣為使用,取其根,曬乾磨成粉,置於屋內牆角可驅蚊蟲、置入枕頭可寧神助安眠、放進香囊繫在身上可防蚊。但是使用雞鳴香有一項隱憂,長期受其味道薰染者,忌諱羊乳和羊rou,免得藥物與食物相尅,不當併用會產生副作用。這個小常識,在天鼠國幾乎人盡皆知,但在天龍國卻鮮為人知。好巧不巧,當年軒轅鴻福使用的枕頭和香囊,裡面都有雞鳴香。經查,枕頭是櫻妃送的、香囊是宇文秀美送的。二女都是天鼠國人,彼此是親戚。而兵部尚書陳楓,則是父親從天鼠國移民來此,娶妻生下來的第二代。湊巧的是,陳楓、櫻妃、太子側妃宇文秀美,三人之間也互為親戚關係。正因為雞鳴香作祟,太子妃東方如意在不知情之下,讓軒轅鴻福喝下羊乳,等於為他體內潛伏的雞鳴香毒素提供藥引子。一發不可收拾,軒轅鴻福臥床不起,群醫皆以為是生病。」

    陳述的聲音止息,席間三名聽眾,不約而同,各自長舒一口氣。

    適時,陳嬤嬤跳出來說:「然後啊,我家小姐得知消息,立即前往探視。一靠近大世子的臥榻,就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雞鳴香氣味,摻和在檀香的氣味之中,根本不易引人注意。齁,多虧我家小姐鼻子靈通,這才查出枕頭和香囊有問題。」

    然而,雞鳴香本身並沒有毒。再者,枕頭和香囊,雖是出自櫻妃和太子側妃之手縫製的,但送出去的時間是三年前,做為慶賀太子妃東方如意得子的禮物。而且兩女皆發誓表示,說當時有特地向太子妃稟告,使用枕頭和香囊期間,不要餵世子喝羊乳、吃羊rou,卻反被譏笑:「世子是何等金貴,尤其是甫出生不久,又沒有牙齒,怎能吃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喝!妳們天鼠國的女人,還真是無知。」因此,櫻妃和宇文秀美皆以為,她們送去的禮物,不是被丟棄,就是束之高閣。

    豈知,枕頭和香囊,會在三年後被拿出來使用。

    結果,也不知是東方如意貴人多忘事,竟將那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抑或,如她對太子所言:「沒有!沒有!完全沒有!她們根本是胡扯,二個人一個鼻孔出氣,平日視我如仇寇,怎會好心向我提醒。她們存心不良,事後只想卸責,把所有過錯全推到我身上。殿下!您要相信我!為我們可憐的孩子報仇啊!」

    反正不管有沒有,東方如意成為催發悲劇的殺手,是不爭的事實。

    正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太子也不知道,到底該怪誰才好?

    於焉又衍生連鎖效應。

    在軒轅鴻福身故的第五天,東方碩跑去面聖:「啟稟皇上!臣得到密報,言及兵部尚書陳大人,居心叵測,在官邸的花園廣植雞鳴草。而且已經磨製很多雞鳴香,用途不明,偷偷藏於辦公室。皇上!這雞鳴香是毒物,皇孫死得好慘啊」

    東方碩聲淚俱下,狠狠參了陳楓一本。隨即請纓上陣,奉旨帶人去搜查。

    果真在陳楓的官邸發現一片雞鳴草,並且從他的辦公室搜出一包雞鳴香。

    她口齿清晰,说的很清楚。

    纪不妄却听到犯迷糊,有点不确定地问道:「我朝出过两名萦妃吗?」

    闻言,曾美丽不知想到什么,展颜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了,这事确实既巧合又雷同。你可能没听过,其实前朝也有一名盈妃,盈亏的盈。本是太子的侧妃,闺名宇文秀美,其子排行第二,名为轩辕鸿靖,也是很不幸于五岁时摔跤而亡。」

    「世上竟有这么恰巧的事」

    纪不妄整理下思绪,又问道:「圣母太后可知,这两件案例是否有不同之处?」

    「官方说法,六皇子爬上窗台不慎失足,从高处摔下来,小脑袋刚巧撞到石头,当场气绝身亡。而轩辕鸿靖的情况有所不同,是在御花园行进间摔了一跤。据当时跟随在后的内侍说,二皇子走着走着好像腿软,忽然跪下去,膝盖磕到地面,但并无大碍。岂知,当晚轩辕鸿靖便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分析多半是脑震荡引起的。我闻讯赶去察视,见轩辕鸿靖昏睡的脸色,竟然与我」声音忽然哽咽,只见曾美丽的眼神一黯,脸容拢上一层哀伤的神情,久久接不上话。

    见状,林嬷嬷立刻端起茶杯服侍,很关心地说:「小姐!喝口茶润润喉。」

    「祖奶奶!您不要紧吧?」轩辕鸿志连忙放下酒杯,关心垂询。

    「我没事,你们勿须大惊小怪。」曾美丽摆手示意,用手绢拭拭眼角。

    「阿母!」丰王妃起身蹲到婆婆身边,抓着她的手臂,仰着脸柔声说:「都是妄儿不好,心切案情,不知轻重,莽撞问个不停,是不是害您想到和儿的事了?您别伤心齁。人都往生好几年去当神仙了,肯定在天上笑咪咪的瞧着咱们呢!」

    「我不打紧的,只是一时有所感触,这怎能怪纪大人呢!瞧妳说的胡话,我跟妳的妄儿谈得可合契了。妳没吃味的话,快去坐好吃妳的好料!」说完,曾美丽抬起头来看着纪不妄,笑道:「人老感情就变得比较脆弱,倒让你见笑了。」

    「不敢!」纪不妄起身作揖:「的确是下官太心急,考虑有欠周详。」

    「哎呀!你礼数这么多,倒显得见外了。这要是让探花那丫头知晓,肯定不依不饶,那我可吃不消。好孩子,你快坐下,且听我细说下文。」待纪不妄归坐,曾美丽又开始娓娓道来。原来,轩辕鸿靖的病情,与轩辕至和几乎如出一辙。

    结果也相同。这二位不同世代的皇子,都是原因不明,气血日渐干枯而亡。

    纪不妄听到不胜感喟,很神伤地说:「这二位皇子从发病到身故,被折磨几天?」

    「这个我知道!」侍立在纪不妄和皇帝之间的陈嬷嬷,突然出声放话,并且出手拍下纪不妄的肩膀。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圣母太后身上,不由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陈嬷嬷的神情,有抹忿然、有点感伤:「我记得很清楚,整整六天。」

    「难得呀,阿珠的记性变得这么灵光,那盈妃又是几天呢?」曾美丽问道。

    陈嬷嬷想了想,很笃定地说:「我记得小姐是第三天得到消息,前往探视。然后盈妃也不见好转,三天后就在昏睡中断气啊!小姐!还有怡嫔和俪嫔,病症都差不多,主因都是气血日渐干枯,只是她们二人的时日拖得比较久而已。」

    这番话让轩辕鸿志听到身上起鸡皮疙瘩,不敢置信地说:「皇室这些人的死法如此雷同,又不是传染病,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对了,朕听闻大皇兄在三岁那年身染重疾,药石罔效,没几天就去世了,该不会也是气血干枯造成的吧?」

    「他是被毒死的。」曾美丽的声音尽管很轻柔,却撼动皇帝的心房。

    「甚么,竟有此事?!那又是什么样的毒药,请祖奶奶详述相告。」

    曾美丽说:「皇上!那时你父王尚未登基,你也还没出生。事情发生时,轩辕鸿福的身份,正确讲法是大世子。这件事说来很玄乎,牵涉到好几个人,内情很复杂,疑云重重难以厘清。直到现在我都很头大,根本弄不清楚孰是孰非。」她停下来流目盼顾,最后将眼光停在纪不妄脸上,幽幽说道:「以前听晓君讲述,纪大人在皞城经手的那些案子时。我就不禁心想,当我皇儿身受不明病魔折磨时、当病魔再度侵犯到鸿靖身上时,如果朝中有个像纪大人这般断案如神的能手,说不定能解开谜团,给我一个足以安心的真相,还我皇儿与皇孙一个公道,可惜没有」此话透露一项讯息,对于两位皇子的死因,她心怀疑虑,如今只能把希望押在纪不妄身上。「唉!往事如烟,却又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她一脸哀然,双目闪漾着泪光。轩辕鸿志、丰王妃、纪不妄等三人,都被感染到很心伤。惟独没人敢插嘴,打破突显肃寂的气氛。席间三人各自怀着凭吊的心思,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圣母太后,静静听着她用感性的嗓音透过感伤的语气,娓娓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都知道了,这起事件的受害人,是时值三岁的轩辕鸿福,死因是中毒。一种不是毒药的毒药,名为鸡鸣香。此香起源于天鼠国,当地有一种药草名为鸡鸣草,被民间拿来广为使用,取其根,晒干磨成粉,置于屋内墙角可驱蚊虫、置入枕头可宁神助安眠、放进香囊系在身上可防蚊。但是使用鸡鸣香有一项隐忧,长期受其味道熏染者,忌讳羊乳和羊rou,免得药物与食物相克,不当并用会产生副作用。这个小常识,在天鼠国几乎人尽皆知,但在天龙国却鲜为人知。好巧不巧,当年轩辕鸿福使用的枕头和香囊,里面都有鸡鸣香。经查,枕头是樱妃送的、香囊是宇文秀美送的。二女都是天鼠国人,彼此是亲戚。而兵部尚书陈枫,则是父亲从天鼠国移民来此,娶妻生下来的第二代。凑巧的是,陈枫、樱妃、太子侧妃宇文秀美,三人之间也互为亲戚关系。正因为鸡鸣香作祟,太子妃东方如意在不知情之下,让轩辕鸿福喝下羊乳,等于为他体内潜伏的鸡鸣香毒素提供药引子。一发不可收拾,轩辕鸿福卧床不起,群医皆以为是生病。」

    陈述的声音止息,席间三名听众,不约而同,各自长舒一口气。

    适时,陈嬷嬷跳出来说:「然后啊,我家小姐得知消息,立即前往探视。一靠近大世子的卧榻,就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鸡鸣香气味,掺和在檀香的气味之中,根本不易引人注意。齁,多亏我家小姐鼻子灵通,这才查出枕头和香囊有问题。」

    然而,鸡鸣香本身并没有毒。再者,枕头和香囊,虽是出自樱妃和太子侧妃之手缝制的,但送出去的时间是三年前,做为庆贺太子妃东方如意得子的礼物。而且两女皆发誓表示,说当时有特地向太子妃禀告,使用枕头和香囊期间,不要喂世子喝羊乳、吃羊rou,却反被讥笑:「世子是何等金贵,尤其是甫出生不久,又没有牙齿,怎能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喝!妳们天鼠国的女人,还真是无知。」因此,樱妃和宇文秀美皆以为,她们送去的礼物,不是被丢弃,就是束之高阁。

    岂知,枕头和香囊,会在三年后被拿出来使用。

    结果,也不知是东方如意贵人多忘事,竟将那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抑或,如她对太子所言:「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她们根本是胡扯,二个人一个鼻孔出气,平日视我如仇寇,怎会好心向我提醒。她们存心不良,事后只想卸责,把所有过错全推到我身上。殿下!您要相信我!为我们可怜的孩子报仇啊!」

    反正不管有没有,东方如意成为催发悲剧的杀手,是不争的事实。

    正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太子也不知道,到底该怪谁才好?

    于焉又衍生连锁效应。

    在轩辕鸿福身故的第五天,东方硕跑去面圣:「启禀皇上!臣得到密报,言及兵部尚书陈大人,居心叵测,在官邸的花园广植鸡鸣草。而且已经磨制很多鸡鸣香,用途不明,偷偷藏于办公室。皇上!这鸡鸣香是毒物,皇孙死得好惨啊」

    东方硕声泪俱下,狠狠参了陈枫一本。随即请缨上阵,奉旨带人去搜查。

    果真在陈枫的官邸发现一片鸡鸣草,并且从他的办公室搜出一包鸡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