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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她眼里的魏景策,忽的又镀上了一层金闪闪的光。

    船摆到岸口,尚瑾仪谢过船家给了银子就随着绿漪去集市了。

    已是日近西山,集市却即将迎来热闹的时候。出去办事的人都回到了魏玺阁,走镖的汉子正乐呵呵的和酒家要两碗酒来,杀手们仍戴着面罩,但身上的戾气放的一干二净,正背着手逛街,与他人无异。

    诡异的和谐,又是那么温情。

    尚瑾仪被一个饰品摊儿吸引,准备挑两个发簪。狼骨制的发簪不比白玉的温润,微微泛黄却透着不羁的神秘的力量。

    这配上魏景策的长发,应该很好看吧?

    发簪头如八卦阴阳,一对儿正好彼此契合,一个点缀黑珍珠,一个点缀紫红珍珠。

    就把紫红珍珠给魏景策吧,正配了自己的腰带。

    尚瑾仪和店家讲好了价钱,刚要走时店家眼尖的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绿漪。

    "哎呀,姑娘稍等呀!"店家连忙冲她招手,"那位可是绿漪姑娘?那想必您就是瑾姑娘了。"

    好家伙了,不到两日,名字都传的明明白白的。

    尚瑾仪只能暗暗庆幸辛亏魏玺阁的人都朴实,不像市井小民那般传言还要添油加醋的,不然明天她就要和魏景策成婚,后天就生娃,大后天都坐月子了。

    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店家的话。

    店主是个慈眉善目风韵犹存的妇人,十分有亲和力,年轻时大概也是个一掷千金的女子,手打的簪子也十分精美。

    妇人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又给了她一对儿锦佩:"巧了不是?刚刚少阁主来过了,买了一对儿手镯呢。正好了我这绣了两个锦佩,送给姑娘跟少阁主,这才好凑齐一套啊。"

    妇人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收下。

    尚瑾仪歪头,魏景策来过?她怎么没看到。

    或许是没戴面具,又混在这人群之中,看漏了眼也是可能的。

    妇人的手指纤细白嫩,不似做针线活的样子,到是保养的极好。作为一个小女人,尚瑾仪自然要讨教一下保养的小秘诀:"您有没有什么保养的小秘诀呀,您的手真的好漂亮。"她眨了眨眼,可爱极了。

    妇人乐呵呵的用手将碎发撩到耳后:"还是不要学的好,让少阁主给你寻些好药材抹一抹就是了。"

    绿漪拉了拉她的衣摆:"姑娘,该走了。"

    尚瑾仪连忙向妇人摆手再见,妇人也热情的和她说下次再来。

    绿漪回头看了看妇人,开口道:"姑娘,那是桃娘,京城曾经最著名的头牌。"尚瑾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绿漪又补了一句:"兼第一女杀手。"

    当年桃娘的身手姿色,是她们四个少阁主身边的红人怎么也比不上的。

    打小生活在京华城,谁人不知桃娘?红酥手一掷便风华,金袖带一撩倒众生。

    这魏玺阁,卧虎藏龙。

    回到归鹤阁,魏景策早已等候多时。他正闲散的倚在茶居边,似有似无的抿着乌龙茶,他一向不如文人那般高雅,要品什么龙井才算得上是喝茶。

    开着襟露出结实的饱满的胸肌和俊锋的锁骨,随着手摆弄的动作衣襟若隐若现的左右摇摆,却不肯大开来给她看看,雄性的气息撩拨着尚瑾仪本就不算坚定的意志。前几日的食味知髓让她知道了这片沃土的厚实和火热,甚至只是看看指尖就已经生出触感。

    尚瑾仪晃了晃头,把那些个杂念都晃了出去,深呼吸平复了心情才走进屋。

    绿漪把她送到门口便退下了,尚瑾仪在背后藏着今天买下的东西,挪到魏景策身边。

    她想知道魏景策买下的东西是否是给她的。毫无由头的醋意正翻滚着,心里想好了若是他还不拿出来自己就要怎么怎么样。

    魏景策招了招手,让她靠近自己,拉过尚瑾仪细嫩的小白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对儿骨镯子套在她手上。

    这不是寻常所见的镯子,是由无数个由狼骨磨成的小圆环逐个套在一起首尾相连而成。可见其制作者也就是桃娘的手之巧,竟能做出这般巧夺天工的稀罕物来。

    魏景策的手腕上也套着这样一个镯子,只不过比她的大了一圈。狼骨配上他棱角分明的手和骨骼线条,油然生出些不羁的力量来。

    "今天在街上看到的,正好买了一对儿。"魏景策满意的看着这般配的一对手腕,轻轻一拽尚瑾仪就栽进了他怀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硌了他一下。

    "什么东西?"魏景策面色一正,他以前没少造人暗算,他不知道尚瑾仪会不会。

    尚瑾仪扭了扭身子,没发现魏景策神色的变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下来,拿出手里的两个簪子:"给你买的,好看吗?"

    簪子在她手里,衬得她的手愈发白皙,连带着明明自带戾气的狼骨也柔和了下来,磨砂的打磨面泛着橘色的烛光。

    一怔,心里忽然柔软了下来,这是尚瑾仪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是给真正的自己的。

    魏景策没有接过来,勾起浅笑:"好看。"

    尚瑾仪递给他属于他的那根,魏景策没接,冲她歪了外头。

    "怎么不给我亲手别上?"

    尚瑾仪主动从他怀里跳下来,绕到他身后,有些生疏的按照绿漪在路上教的方法,卷起一缕青丝,反复缠绕在簪子上,别在脑后。

    不算很好看。

    辛亏魏景策看不见自己给他别的多丑。尚瑾仪庆幸。

    魏景策也站起来,伸手熟练的把她的头发拆开,又别上发簪。没什么特别的型式,只是简简单单的叠在一起,有些松散,但不会掉下来。

    慵懒的美,正适合这样慵懒且暧昧的气氛。

    尚瑾仪没有把锦佩拿出来,她想等一个特殊的日子再送给他,当然,锦佩是软的,别在她腰间,魏景策不知道她买回了这个东西。

    今天暂且让她休息一日吧。

    魏景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床铺,唤来绿漪带尚瑾仪去洗漱,回来时已熄了蜡烛。

    魏景策把她抱上床,同盖一床蚕丝被。

    鼻息间尽是竹香,却不知魏玺阁哪里种了这样多的竹子,能让魏景策满身沁满了竹叶香气。竹香淡淡的,清清的,让人安心。

    尚瑾仪往他怀里多凑了凑,魏景策顺势抱紧了她。二人相拥入眠,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两天,和这日出入不大,魏景策陪她用完早膳就离开了,午膳不在一起用,晚膳才会回来。用完晚膳有时陪她在阁里溜达溜达消消食,有时替她顺一顺长发,二人再入眠,没有过多的举动。

    就好像老夫老妻了一样,默契和谐。

    到这一日,魏景策等到申时回来用膳,却看见尚瑾仪晕乎乎的跪坐在小茶桌前,面前摆了一晚酒酿圆子。

    魏景策心里暗叫,坏了。

    尚瑾仪定是馋了,想吃酒酿圆子,叫绿漪命人给她做。但这魏玺阁里做酒酿圆子用的可是真真的桃花酿,和安定府里的醪糟汤完全不同。桃花酿闻着还不如醪糟有酒香,就好像一杯清茶似的,但后劲儿够大,尚瑾仪平日又是滴酒不沾的,这还不得一口就倒?

    看她面色泛红的样子,好像是刚吃了不久,还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贪恋桃花酿的醇香和圆子的温润清甜。

    或许,今天能有些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