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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初二连夜查看古书,得到言简意赅的一个大字。 呵! 作为钦天监首屈一指的灵台郎,偶尔旷工也是为官之道的另一种学问。 穿着一身藏蓝道袍,手持一柄拂尘的宁大人,摇身一变就蹲到了天桥底下摆起了摊子。 身边翻着白眼的同行说:讲究先来后到啊,别挡了大爷的生意,不然有你好看的。 她用手扒拉了两下桶里的竹签,很快便有两名男子冲上来将人架走了。 当她是个没背景的?好歹也是个官儿呢。 天桥是四九城里贵人们的必经之路,连通着官道上的几大商号,许多都是连家的产业。 连十九官当的吊儿郎当,生意却做的门清。每逢月底都要来商号查账,等在这里准不会错。 果然没过多久,她便看到连府的小轿朝着这边行了过来。 宁初二攥紧手中的小狼毫,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 贵人且等等。 然,抬轿的轿夫却是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走的倒是越发快了。 说起来,她同这几位也是老相识了。 招财,进宝,日进,斗斤。 都是点墨水阁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连小爷白道黑道的生意通吃,所以自来便有这种觉悟。 走在后面的招财见她跟的辛苦,颇有些无耐的说。 少夫人,大人平素最厌烦的就是算命的,您怎地非要触这个霉头。 她抓着腰间的八宝铜镜自照。 都这样了你也能认出来? 招财低头瞅了瞅她脚上的云靴。 这鞋还是大人买的呢。 放眼整个大堰,用累丝缎子做鞋面的也只这一双了。 宁初二闻言脚下微顿,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转脸抓了几枚铜钱塞到他们手里。 走慢点,跟不上了。 像是不敢触了心底那份道不明的东西,她又紧走了两步。 贵人,观您轿顶华贵有红光飘过,多半是有偏财将至。不知可愿下轿摇上一卦,算算运势。 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轿内也只淡淡传来四个字。 借您吉言。 温润中带着些许懒散。 宁初二不想他就这么把自己打发了,焦急道。 财运倒还在其次,主要此间还伴着一团黑气,似有阻拦之意。 轿子依旧四平八稳的前行。 虽说财会找人,但是依小人拙见,还是算上一算为好。 贵人...? 贵人...! 宁初二喊的嗓子都冒烟了,轿子里的人却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贵人,给个机会吧。 她径自瘫倒在轿子前,终于看见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 连十九将脸微侧了侧,漫不经心的说。 如此,便听你唠叨一会儿。 他自轿上下来,半隐在狐裘大氅之下的容颜七分温润,三分倦怠,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成亲三年,她熟悉他脸上的每一个神情,再见时这份往日的熟悉,却总是苍白的让人望而却步。 ☆、第六章 何谓吃里爬外 你是个蠢的?这样也能睡着。。 犹记得荷花池畔,两人初见时那句似笑非笑的调侃。 荷叶轻摇,她朦胧记得自己是来找哥哥的,却不小心在停靠在岸边的小舟上睡着了。 少年公子,气韵如莲,眉目生的那样好看,屈腿半坐在舟旁。一席淡蓝直缀,颇有些儒生气,却手持酒壶,几分自在随意。 她下意识的垂头,倔强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朵睡莲。 男女授受不亲,公子既然看见我睡着,便应该自行离去。 他好笑的看着她,抬起酒壶饮了一口。 回的答非所问。 这地界,是临近点红楼最近的莲湖,喝醉的人,多会来此处醒酒。 她吓得不轻,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在这种地方睡着有多么危险。 耳边是一声低沉的轻笑。 怕了? 她坐直身子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来往之人皆在丈许便绕路而行,不敢朝这里踏足一分。 是因为,他的关系吗? 宁初二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是谁,只隐隐觉得那通身的气派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多谢。 她小声的说了一句。 他竟然朝她更近了些,呼出来的热气若有似无的打在她的脸上。 不担心我是坏人? 宁初二的反应,却再次让他失笑了。 你不是来躲清闲的吗? 他身上隐约带着酒气,靠过来时口中却只有淡淡的茶香。 这里面放的,应该是庐山云雾吧? 他大笑着摇了两下酒壶。 是个识趣的,不枉我陪你吹了这半天风。....下次别再这么睡着了,外面,比你想象的要危险的多。 她不知怎么就有些不自在,胡乱福身行了一礼跑掉了。 再见面时,她人五人六的穿着哥哥的朝服在钦天监顶班。 看见他在一众朝臣的簇拥下缓步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