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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人无法,只能强行捂住他的嘴,把他给带到一边。 裴策如今可不是国公府公子了,只不过是个没落的贵公子哥,跟如日中天的沈大人比起来,哪个更惹不起,所有人都清楚得很。 “都别看热闹了,走吧走吧。” “一个酒鬼的胡言乱语有什么好听的?都是瞎编的。” 裴策虽然被人制住带了下去,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开来,但这件事还是以很快的速度传开了。 若不是确有其事,裴二公子怎会如此言之凿凿? 当初裴二为了找一个宠妾,闹得满城风雨,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据他曾经的狐朋狗友说,他那个宝贝的妾室,就是他去江南游学的时候带回来的。 永安县不正好在江南? 这下,流言便彻底炸了锅。 沈右安去大理寺上值,听闻手下来报,说已经找到了当年卢治远教过的姜姓学生,那人名叫姜霄。他曾在案发第二日清晨去过卢家府上,从灶台里救走了卢治远的女儿卢妙莹,带在自己身边当亲生女儿抚养,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为其改名为姜莹。 只是后来他弟弟沉迷赌博,看姜莹小小年纪便生得貌美,动了歪心思,趁姜霄不在家,把姜莹抱给了经常走动的人牙子,不知道卖到了什么地方,姜霄遍寻州府也没能找到她。 姜霄到现在都未曾娶妻,一生无子,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姜莹的下落。 被沈右安的人找到以后,他当即便说要来京城见姜莹一面,目前还在急忙赶来的路上。 听完手底下人的回禀,沈右安眸光晦涩,一颗心像是被大掌猛然攥住,带起一阵酸涩的钝痛。 沉默半晌,他才低低地叹了句:“造化弄人。” 皎皎的父母都是通明达理之人,她身为家里的独女,本应金尊玉贵,千娇万宠地长大,谁知家里却突遭变故。 后来她跟在姜霄身边,也能得到很好的教导,安然度过一生,却又出了那样的意外。 幸而如今一切都已经查明,皎皎回到了他身边,她的养父也在赶来的路上。 沈右安会用余下的一生,好好补偿这世道对她的亏欠。 “下去吧。”屏退手下,沈右安在房间里待了许久才出来。 晚上,沈右安回到府中,见姜莹纤细窈窕的身影坐在贵妃榻上,微微低头,爱不释手地拿着红盖头瞧,清亮的眸中是藏不住的憧憬和欢喜。 他含笑走上前,在姜莹身旁坐下,轻轻揽着她的肩,“绣好了?” 姜莹正在出神,这时才发现他回来,连忙羞赧地把盖头藏在身后,红着脸嗫嚅道:“清澄哥哥,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以为他回来还要一会儿呢,所以就忍不住拿着盖头多看了一会儿。 “今日事情少,我便回来得早些。藏什么?让我瞧瞧。”沈右安还没有机会看见她绣的盖头。 姜莹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绣,总是在他回来之前便已经收起了绣针和绣线。 闻言,姜莹眼眸水亮,脸颊更是彻底红透了,不用看也知道温度定然发烫。 她慌慌张张地起身,亲了亲沈右安的唇,然后便揣着盖头匆忙地躲进了内室。 沈右安只当她害羞不好意思,并未多想。 而在进入内室之后,姜莹扑通扑通的心跳减缓,眼眸也黯淡下来。 她今日去了趟成衣铺,跟掌柜说话的时候,凑巧听见外面有几个挑衣裳的贵女闲聊,说的正是她和沈右安的婚事。 “你们听说了吗?沈大人那位未过门的妻子,本是裴二公子的妾室,沈大人看上她以后,直接把人抢了过去。” “真的假的?不是说那女子是沈大人的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那日裴二公子在飞仙楼外面吃醉了酒,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俗话说空xue不来风,我看这事八成是真的。” “没想到一向清正廉明的沈大人,居然会被美色所惑,做出这样荒唐无状的事。” …… 后面的话姜莹便没再听了,她当时脑子里嗡嗡作响,连怎么回的府都记不得了。 沈右安忙于公事,又性子清冷,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这件事他应该还不知道。 姜莹一时间心绪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沈右安的名声,让他的品行遭人非议。 接下来的几天,姜莹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连饭都吃不下了。 沈右安发现了她的异样,姜莹却只是推脱天气寒凉,身子惫懒提不起劲,随意搪塞过去。 又过了几日,他们的婚期渐近,外面的流言甚嚣尘上。 姜莹听见那些人用不堪入耳的话形容沈右安,当时便被气得红了眼眶,比自己被人骂还要难受。 思来想去,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姜莹坐在书案前,磨了半天墨,提起笔又犹豫了好半天,迟迟不能下笔。 她依依不舍地看向自己绣了好些天的红盖头,指尖轻抚上去,细细地摩挲上面的金线飞凤纹。回想起绣盖头时倾注进去的恋慕,姜莹深深吸了口气,抿出一个浅浅的笑,终于有了勇气动笔。 她在信中写,不想因为她当年犯的错而连累沈右安,也不想他被人用恶毒的话语揣测议论。所以她决定去外面住一阵子,避避风头,等流言过去了再回来沈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