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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下一口气,每日就安心照料段亦琛。岑先生不断的给他喝各种药,让他每一日都泡药浴。段亦琛每天清醒的时间也在延长,只是就算醒着,他也没法睁眼,没法说话。 可是我知道,他听的到我们说话,因为每一回我握着他的手,让他快点好起来的时候,他都会轻轻的动一下手指,回应我。每一次感受到他的回应,我都会高兴的想哭。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马车里将就着睡觉,段离他们则是在外露宿。我们吃的是自己带来的干粮,还有段离的手下每日去捉的飞禽走兽。 岑先生闻到我们烧烤野味的香气后,也渐渐溜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因为他自己经常会把饭烧焦。第一回来这里时,我们闻到的焦味,就是他烧饭的杰作。 过了几日,我干脆用起了岑先生的厨房,负责每日三餐,还叫一个略懂厨艺的随从帮我打下手。我自己也理所当然的烧水供应给大家沐浴,不然可都要发臭了。 岑先生现在变得很听话,只是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跟我一起守在马车里。我看着段亦琛,他就看着我。 其实我对这个岑先生,倒是不怎么讨厌。我有时会想,若是现在在这里的,是若惜本人,会不会被岑先生的满腔热情所打动? 我已经大致能知道若惜跟岑先生之间的事了。岑先生对若惜用情很深,可是若惜却怪他滥杀无辜,所以跟着另一个男子走了。岑先生嫉妒成狂,就研制了这种毒药,下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可是若惜也因此而伤透了心,所以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只是木勒是怎么中了这种毒的呢?有一天,我趁岑先生心情不错,就问了他。 他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那天我好好的在外面晒草药,他带着人上山来,二话不说就踢乱了我的草药。我找他理论,他反倒叫人杀我。我一激动,就对他射了一枚暗器。“ “那你还有这种毒吗?” “没了,那个暗器就是最后的了。他不断派人来我这里讨解药,可是都被我赶走了。后来被他缠的烦了,我就说,只要他能帮我找到你,我就愿意给他解药。” 这么说,段亦琛中的暗器,是从木勒身上拔下来的了,他倒真是存的住东西啊!我有些不齿的想,真要是交叉感染了可怎么办! 十天过去后,段亦琛的毒已经解的七七八八了。这一天,岑先生在给他泡过药浴后说:“他快要好了。” 我登时激动的不能自已,刘大夫和段离他们也都兴奋的在一起欢呼。 最后一副药被喂进了段亦琛的嘴里,岑先生的脸上现出了异样的光彩:“若惜,就要到时候了。” 我紧紧的握住段亦琛的一只手,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 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我焦躁的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段亦琛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亦琛!”我凑近他的脸,看着他的眼捐难的睁开又闭上。 “亦琛!”我继续唤他,又隔了一会,他的双眼似乎是适应了眼前的环境,终于慢慢的睁开了。 “念心。”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眼里发出。 “我在!我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刘大夫轻轻的在旁边说:“夫人,把这个给侯爷服下。”他递给我一颗小小的药丸,我接过来塞进段亦琛的嘴里。 段亦琛又昏睡了好几次,到第二天下午,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我这时已经累的趴在他身旁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见他无限柔情的看着我:“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你看你的眼下都黑了。”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他的怀里,眼泪不断的往外淌:“你醒了!你总算醒了!这些天,你吓死我了!” 他的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脸颊:“让你担心了。” 我含着眼泪摇摇头:“你没事就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中这个毒。” “原来我是中毒了。”段亦琛轻轻的说。 “恩。你不记得了吗?” “没什么印象了,我只记得你的身子好美,我好快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脸上带了一丝坏笑。 我脸一红:“刚好就想着那些事!” 他伸手紧紧的抱住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怕自己醒不来了。可是只要想到你,还有奶奶、豆豆他们,我就跟自己说,一定要熬下去。熬下去,才能再看见你。” 我鼻子一酸,一串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笑着抹掉我的眼泪,我轻轻抚摸他消瘦的脸颊,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身后一个大力忽然将我拉开,我骇了一跳,却见岑先生又一次赤红着双眼,声音大到震得我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若惜!你在做什么!” 54 迷雾拨开[VIP] “我,我刚才见他呼吸困难,所以就想渡口气给他。”我闪躲着岑先生愤怒的目光,说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 谁知岑先生却脸色一变,很认真的看着我:“呼吸困难?” 我赶紧捣蒜似的点头:“是的是的,他方才呼吸困难的很。” “不可能,他的毒我都给他解好了,不会有这种问题才对。”岑先生低下头去查看段亦琛的情形。 我在一旁拼命的给段亦琛使眼色,他明白了我的意图,张大了嘴巴,装作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