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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书宁公主阻拦不及,惊的叫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吃呀!这……这是……”她羞红了脸,这是什么意思却说不出口。 沈屹当着众人面把野菜咽下,然后淡声道:“臣此举牛嚼牡丹,煮鹤焚琴,让公主见笑了!不过虽是野菜,却也甘甜可口,公主心系苍生,微臣敬服,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按公主意思,将此菜推广出去,供穷苦百姓果腹!”说完便回席面坐下。 司马徵微微一笑,这个沈屹,倒有点意思! 书宁开始时就拿心系百姓做文章,他却把赠连理菜的用意又引回到苍生百姓上去,如此大大方方的拒绝公主美意,既不失礼,又不伤她面子,妙哉! 书宁自然也明白,不过好歹没被当众丢脸,她仍旧笑意盈盈的坐回了宣帝旁边,宴席继续进行。 司马徵又坐了一会儿,今日赶了一天的路,着实有些疲累,看着差不多了,便悄悄退了下去。 走了片刻,金明池渐渐甩在身后,忽听前面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阿宁你慢点!急什么嘛,一会儿还有烟火呢,看完烟火再回家嘛!” “还要看烟火?你忘了上元灯节咱俩头发都燎了,你还说以后一定躲烟花躲的远远的,才几个月你就忘了?” “你别引开话题,我说的是烟火吗?我说的是,一会儿大家都站在金明池边上观赏,你不想让沈师兄瞧见你呀!” 他两步绕开一丛花树,只见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一个是一身殷红宫装,如霞似火,另一个则是蓝白相间的广袖华服,飘逸如仙。红衣的拉着白衣的,正极力劝说不许她走,被拉住的那个容貌极美,但是眼神闪烁,带着三分泪意,七分倔强:“谁要他看,有书宁一个就够瞧了,难不成你还……” 忽见一个陌生男子出现,样貌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谢黛宁止住了话头,这人衣饰华丽,再一看容貌,像是司马家的人,却不知是哪家的王爷世子,竟从未见过,她便微微侧身行礼算是见过,崔瑗也瞧见了司马徵,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挑眉问道:“你是谁?竟敢在这里偷听别人说话?”语气倨傲,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司马徵微微错愕,这姑娘脾气倒是火爆,他也不恼,只含笑回道:“从御苑离开只有这一条路,我不过是恰好撞见二位姑娘在此,怎么好说我是偷听呢?” 谢黛宁把崔瑗拉回身边,带着歉意道:“这位公子,阿瑗只是一时口快,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您不要介意。” “无妨。” 天色已暗,没了金明池畔的华灯,这姑娘的容貌有几分朦胧之美,而且她眼神虽然疏离,但春日熏风吹起她的发丝,无端带了几分暧昧。 司马徵移开了目光,正想着是否要表明身份,忽听空中传来一阵毕毕剥剥的裂响,几朵硕大的烟花在金明池上空绽放,映着池中倒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烟花光彩之中。 “哇!”崔瑗惊叹起来,“离远了看更好看哎!” 她一手指着天空,一手晃着谢黛宁的袖子,两人脑袋凑在一处,仰首遥望着明明灭灭的烟火,谢黛宁的唇角勾起了笑,忽然想起一句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样盛大的烟花,也是为了他们而绽放的。 好一会儿,烟火落幕,周遭又暗了下来,两人冲着一直静默不语的司马徵微微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忽听一声利刃破空之声,银芒闪过,一黑衣人执剑直刺司马徵。 “阿瑗躲开点!” 电光火石间,崔瑗只觉臂膀被人一拽,随即一道白影挡在眼前,只听布料被撕裂的嗤喇声响,原来是谢黛宁,她手无兵刃,将崔瑗护在身后,用硕大的袖子卷住了这一剑,卸去力道。 司马徵万没料到,刚才还如月宫仙子般的美人,转眼就眼神凌厉,出手快的吓人,他纵身跃前,和谢黛宁一起去对付那个刺客。 过了几招之后,他就发现她的招式上乘,可是内劲却不足,一时可以阻拦刺客,却不能将对方制服,那个刺客也发现了,于是主攻谢黛宁,因为入宫不许带兵刃,两人只能靠双拳rou搏,司马徵思量着是使出真本事,还是借机受点伤,也好让接下来的日子好过点。 不过没等他想好,只听谢黛宁斥道:“不能帮忙就退远些!” 那边崔瑗回过神,也大声尖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很快,宫中禁卫从四面八方奔来,将几人团团围住,人群中有人喊道:“谢大人!接剑!” 一柄长剑被抛入战局,谢黛宁扬手接下,和侍卫们一起将刺客逼入包围圈,几轮下来,这刺客力竭,被数十柄剑压到脖颈上,随后重重的跪倒在地。 “谢大人行啊,穿这身衣服还能拿住刺客!”制服了刺客,立马有人开口取笑她,谢黛宁一看,原来是玄衣卫仪部的旧日同僚,也不知何时调到宫中禁卫里了,她轻笑一声斥道:“还不去禀报上头!” 那人领命去了,谢黛宁赶忙扶起崔瑗,上下检视:“你没事吧?” 崔瑗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摇头,又问:“你呢?你刚才护我,可有被伤到?”说着扒拉开那半片残破的袖子,只见上臂处一道血痕,虽未见骨,血却不断的流出来。 崔瑗直吓得要哭,忽听一声唱诺:“皇上驾到!” 众人赶忙伏地行礼,金明池离这里不远,宣帝听说有刺客,便亲自过来了,身后乌泱泱跟着一大群人,估计那边宴席都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