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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怀赟捏着撒子,闻言一顿,随后开玩笑说:“官老爷最近找了个人杀猪,那人没杀好还缺斤少两,他正生气要抓人问话呢,结果就把我抓去了。” “呦,这什么人啊,拿了主家的钱还缺斤少两,怕不是遇见了个骗子混头。”摊主没听说过这事,不免稀奇。 “要我说这官老爷外地来的就是不知道,咱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还是郭屠夫,看着人瘦瘦小小据说跟人学过功夫,仙风道骨的格外精神,那一刀下去拆猪十分利索,一点都不会浪费。” “这不是怕你们说他贪吗?背地里偷偷摸摸找一个,结果找了个骗子。”宁怀赟笑着往官老爷身上摸上一层灰。 眉眼微垂思索着方才听到的,一个仙风道骨的,屠夫? 这可真是稀奇。 屠夫大多血腥气重,再慈眉善目、儒雅随和的眉眼,一旦涉及屠夫一类便觉得杀气太重,能被称为仙风道骨,不知是小贩没文化,还是这人生的真有那么好看。 有个过来买撒子的客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奇的看了宁怀赟一眼。 “小哥外地来的吧?和咱们新上任的官老爷一样,他去岁秋末来的。 贪不贪的我们都看过了,此地离汶苏郡近,要贪也能贪个大户。前一任就因为贪过头被都府大人给撸了,抄家的时候那黄金铺地,从院子里铺到院子外都没铺完,他这一只猪算的什么。” 呦,感情是看习惯了呀。 宁怀赟闻言好笑,问:“那你们觉得他好吗?” “嗐,这没灾没难的,平时就点家长里短的琐事好不好我们也不知道,现在能安安稳稳过着就算他好了。” 客人买完撒子,提着纸包走了。 宁怀赟也等来了回来的顾祈霖,同摊主打了个招呼就往城门走。 她与仵作二人骑马而来,动作利落干脆,上下马都十分利索,不妄宁怀赟一路教她骑马。 见宁怀赟在路边等着,拉住缰绳下马。 宁怀赟也没问什么情况,见仵作神情纠结,等进了衙门才开口:“小哥这是纠结什么呢?” “姑娘厉害,我只是郁闷这么明显的线索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仵作惭愧道。 所有人都是一刀毙命,与扒皮的刑法并不相同,他并非没有学过这些,但却没有意识到不对,实在惭愧。 顾祈霖在旁边低声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宁怀赟摸着下颚,若有所思。 “厨子或屠夫吗……” “我听人说,此地最盛名的屠夫姓郭,杀猪很利索。” 仵作在一旁补充:“是咯是咯,这个屠夫在我们这里待了好些年了,逢年过节杀猪都找他,拆骨拆的十分利索,早年还做过厨子,最擅长的就是做白切鸡。一开始风生水起的,后边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味觉,做的难吃,很快就倒闭了。” “正巧了,镇上有一家人做酒,订了一头猪,你们要是想看,今天赶巧过去,还能看看能吃顿酒席。” 酒席不酒席的倒不是很重要,他们也不缺这一顿。 主要是想见一见这郭屠夫。 他十里八乡都有名气,还做过厨子,认识的厨子和屠夫一定很多,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找找线索。 宁怀赟吃掉最后一个撒子,将纸包一收攥成一团,由衷对仵作说:“我想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画皮鬼·九 今天日子不错, 正是嫁娶动土的好时候。 一户富户今日搬新居,黄昏后请吃饭,一早就定了头猪, 赶早郭屠夫就要去当场杀了给人做菜。 两人临时说要去, 仵作一拍脑门, 那就走呗。 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把马往衙门门口一绑,带着人就去了。 那乔迁的富户与仵作同事的弟弟是姻亲关系,仗着这微薄的交情仵作带着人厚着脸皮提前去了久居待着。 大喜的日子不好在新居见红,就赶了猪借了隔壁一户人家的院子杀, 他们去的时候人还没来呢,零零散散坐着本家的人。 见仵作来打了声招呼, 看他领着两个蒙着面的人过来, 瓜子一放就拦住了。 “这大好的日子呢, 兄弟给个面子。” 仵作常年与尸体打交道, 大多数人都觉得晦气, 何况跟着两个人,一个腰系铜铃敲着是个与白事搭边的, 乔迁大喜难免避讳些。 说罢, 便暗自塞了个红包,让他沾沾喜事,这事也就罢了。 打道回府吧。 仵作“诶”了一声,把红包往回一塞,义正言辞:“怎么好要你们的钱,我来的匆忙, 没准备什么乔迁礼, 只想观一观郭屠夫杀猪, 就在外边瞧瞧,不进去的。” 那人上下一打量,“哦,不进去啊,那成,我去给你们挪两个凳子。” 仵作答应一声,在袖子里掏了掏,奈何囊中羞涩只翻出两个铜板,不好意思笑笑。 这两个铜板做礼金未免寒碜,宁怀赟从外边看过院子内的摆设,留意到仵作的窘迫,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热情的上前塞进了主家人的手里。 “不好意思兄弟,我是新来的,听闻郭师傅杀猪厉害想来长长见识,只在外边瞧瞧,容您见谅。” 主家被塞了银子,正要礼貌推脱,宁怀赟紧握着他的手态度十分诚恳:“请您一定要收下!” 这银子便如何也推不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