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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便交由我来查吧。”林大当家沉沉开口。 他看着将白的天色,雾色在水面袅袅飘过,月色泛起粼粼潋滟,那沉睡其中的千家万户在光影流逝中悄然苏醒。 他们站在船头,任由咸湿的海风牵动衣角。 “天要亮了。” · “官老爷,冤枉啊!我可是良民,怎么可能做出、做出那等欺压百姓的事!我怎么敢啊!” “老爷们明察啊!” …… 晨光唤醒了这座航运要塞,热闹的人间烟火在一瞬间冲散夜间的寂静,热闹的吆喝声传至大街小巷。 今日的酒楼一如既往的热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聚集在一起将酒楼围的水泄不通。 掌柜的大嗓门依旧洪亮,却再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在衙役的押送下心惊胆战的告饶狡辩。 可怜来往这么多人,竟无一人为他求情,甚至窃窃私语不乏幸灾乐祸之意。 “我就说这黑心的店家做不长远。” “哎呦,可不是,平时仗着祖上荫蔽尽做些坑人的买卖,瞧这店都给人封了。” “都是活该啦。” ……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眼见衙役压着酒楼掌柜从里面出来,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正好把人群外的宁、顾二人给让了出来。 李师叔揣着钱喜笑颜开的从酒楼里出来送这黑心掌柜最后一程,见到两人眼前一亮,忙走上前去。 “哎呦,两位师侄昨夜去哪里了?快随我去把这些天的房钱给要了。” 李师叔一边说着,一边感慨:“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瞧,这不就倒霉了吗?” 他指了指掌柜萧瑟的身影,暗自笑了。 那原先的柜台前坐着衙门的师爷,正招呼那些受害被坑的房客到自个这退房钱,从入住的那天到现在,是一文都不差。若是因这酒楼的吃食吃坏了身子,还能得上一笔补偿。 实在是令人惊喜。 李师叔领着两人到了柜台前,师爷头也不抬,一边打着算盘算账一边问:“姓甚名谁,住在哪间?住几日了?” “宁怀赟,师爷这就不记得我了?”宁怀赟含笑开口。 师爷一听这声音,一抬头顿时苦笑:“这哪能啊!您现在可是我惹不起的人,谁敢记不住您啊!这酒楼掌柜惹了您,马上就因为偷税漏税被抓,坑蒙拐骗的钱一分不少都还了回去。” “这说的好像我有多睚眦必报似的。”这倒是叫人不服了。 宁怀赟辩解了一句,看着师爷把这些天的房钱结了,仔细数过便兜进了袖子里。 李师叔早已傻了眼:“我说这酒楼掌柜纵横多年,怎么今日就翻了车,竟是你做的?” 宁怀赟只轻笑一声,摩挲下颚意有所指道:“不过是正当怀疑罢了。” “若是金额不大,说不准马上就放出来了。” 但若是金额大了…… 李师叔瞬间秒懂,不自觉躲开一步,深觉这个师侄深不可测、不能招惹。 “连云港已经解封,正好酒楼也住不得了,我打算今日就启程离开。不知两位师侄是什么打算?”虽心有忌惮,但念及这几日来两位师侄都十分和善,李师叔还是问了一句他们的打算。 赶尸人一职,鲜少会结伴而行,不过是中途遇见在彼此生命中擦肩而过。 李师叔并不求与他们同行,但问上一句也无可厚非。 连云港解封,按理两人也应该离开了,但宁怀赟回头看了看收拾东西的顾祈霖,林大当家承诺帮忙的事还没有个结果,暂时还不能走。 “我们还要在连云港呆上两天。” “既然如此,那江湖再见吧。”李师叔了然,他拱手作礼,与两人告别。 深知此次一别,再见之日遥遥无期。 “师叔再见。” 宁怀赟送走了李师叔,回屋见顾祈霖收拾好了东西,主动背起大木箱。 “走吧,我们去找林大当家借个地。” · 解决完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两人一下子就悠闲了起来。 林大当家让老娘给他们收拾了两间屋子暂住,两人一夜未眠,道谢之后梳洗回屋倒头就睡。 不知是这些日子的事情繁多复杂,而今彻底解决反而叫两人松懈下来,一觉睡过了整个白日,醒来时早已月上中天,是赶尸人赶路的好时候。 而屋外乐声阵阵,唢呐与鼓声齐鸣,屋里空无一人。 两人饿的慌,索性出门找吃的。却不想一条舞龙猝然从面前划过,犹如流云一般身躯柔软轻柔。 那灯龙由竹笼构造,蒙上纸糊画上花纹变作一条龙,任由明火在里面熊熊燃烧。犹如烟火一般,在云雾中飘然而过。 那龙从面前飞过,尾巴衔接一队英歌队伍,带着面具的靖妖开道,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唱和而行。其音阵阵,犹如刀鸣剑吟,凶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古老悠远的民歌自风中而来,鼓声、丝竹,夹杂一起,以乡音靡靡唱和。其音袅袅余音绵延,穿过人潮人海,飞旋衣角发梢。 孩童们拿着风车、糖葫芦等物在人群中灵敏穿梭,稚嫩的笑声犹如新生,将亲人逝去的悲伤冲垮洗净。 一个孩子钻过人群,正扭头与身后的伙伴们嬉笑打闹,未及撞到了人,手中的风车掉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