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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点点头,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冲了进去。两边葱郁笔直的松柏不断倒退,很快,庄严古朴的老宅子显现出来。 门前停了辆眼生的雷克萨斯,谢柏仪暗忖着,二哥又买新车了? 她带上西瓜,款款进屋。 还没有走进客厅便听见母亲和伯母的笑声,紧接着,传出来一道醇厚温和的男声。 西瓜耳朵一竖,看向谢柏仪。 她摸了摸它,继续往里走。 家里的男人都不在,客厅里,只有母亲和伯母,以及一个背影陌生的男人。 戴悦首先看见谢柏仪,一脸温柔,“回来了?快过来。” 她叫了声“伯母”,问,“您和我妈聊什么这么开心?” 戴悦招手,“来看看这件旗袍,喜欢不喜欢?” 谢柏仪走过去,戴悦把图纸拿给她。 一套改良式设计的朱砂红长旗袍,绣着金凤凰,栩栩如生,光艳四射。经典而不失现代感,风采卓然。 谢柏仪的眼睛倏地亮起来,赞叹,“好美。” 盛蔚笑说,“这是程先生给你设计的,明年国匠盛典穿的礼服。” 她这才看向另一面的男人,面相周正,双目含笑,极沉稳温和的样子。 程敬颔首,他站起身,伸出手,“谢小姐,我是程敬。” 谢柏仪点了点图纸,仰头平视他,“你设计的?” 他没有收回来,噙着笑,“是我。” 谢柏仪一笑,伸出手,“我很喜欢。” 程敬轻轻握了下,放开,“我的荣幸。” “程先生可真是太谦虚了,我可听说了,这全套宋朝织法的缂丝旗袍,就算经验丰富并且手艺活厉害的绣娘紧赶慢赶,也得花半年才做得出来呢。”戴悦说。 谢柏仪眼皮子一掀,谢家的绣娘都是祖传下来的,年纪大的经不起这份辛苦,年轻一代的又缺了些技术,怪不得要让外人来制作。 程敬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他微微笑着,“谢夫人过奖了。” 他又说,“如果谢小姐没有意见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4|第4章 戴悦留程敬吃晚饭,他推说晚上有酒局,执意要走。 这人的皮相算不得英俊,却是一副风清霁月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度翩翩。 再一个,程家底蕴远远不够,早些年也就只是个规模一般的服装公司,可程敬却能凭着一己之力把这家公司做成大品牌,是个厉害人物。 还有最重要的,程敬三十刚出头,单身未婚,身上一点没纨绔子弟的烂毛病,生活作风正派,极其难能可贵。 戴悦和盛蔚对视一眼,满心欢喜。 盛蔚对谢柏仪说,“你送送程先生。” 谢柏仪心道,就这么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她面上却笑着,点头,“好。” 程敬漆黑的眸子有粲然的亮光,“那就麻烦谢小姐了。” 他再次向两位夫人告辞,然后跟着谢柏仪往外走,几分钟的功夫便到了车前。 谢柏仪站定了,“程先生,慢走。” 程敬拉开车门,他正要坐进去,突然直起身子,问,“我组了个麻将局,都是老手,你要不要来?” 一听这话,谢柏仪便手痒了。之前忙着修复清刻本《二十四孝图》,已经差不多一整月没有摸麻将,于是问,“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双子大厦十八楼。留个电话,到了我出来接你。” 谢柏仪说,“手机没拿出来,你记一下我的。” 她报了一串数字。 程敬存好了,发了条信息过去。 他道了再见,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 她转身进屋,西瓜在门口蹲着,见此立马贴着她形影不离。 沙发上的手机有信息提示,来自陌生的电话号码,内容只有两个字:程敬。 翌日。 天气不算好,一丝风也没有,闷热得要命。 谢柏仪穿了一袭嫩黄色的丝缎长旗袍,月牙袖包裹着小巧的肩部,纤细的手臂白生生的,晃眼。 那精致的眉眼,盈盈一握的腰肢,曼妙挑高的身段,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高贵迷人的气息。 程敬甫一见到谢柏仪,眼里滑过惊艳的光,不动声色的掩了,领着她进去。 牌厅里坐着一男一女,加上他们两个,正好四人。 程敬简单介绍了下,便开始掷骰子摸牌。在座的几人,都是历经牌场风云的人,一圈圈下来,直叫酣畅淋漓。 打了一下午,她输了点钱,心头却很痛快。谢柏仪许久没有找着如此满意的牌搭子,当即留了话,下次还约。 收场过后,天已黑了,程敬顺势邀她共进晚餐。 谢柏仪对他的印象不错,正好肚子也饿,便答应了。 程敬选了一家官府菜,室雅花香,菜品精致,口感纯正。一顿饭下来,谢柏仪吃得心满意足。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了解自己。旗袍、麻将、吃食,他似乎把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巧合,还是有意? 谢柏仪打了个问号,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不反感。天知道,除了自家哥哥,以及梁宴清和许景行,她根本不耐烦旁的男人。 她想着,这倒有点意思了。 吃好后,两人出了包厢,没走两步,忽然听见一声“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