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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奢侈不是靠铺天盖地的推广和宣传,也不是靠贵的离谱,普通人倾家荡产都买不起的价格,它的奢侈是奢侈在工艺。 哈斯曼庄园的酿酒师是踏遍一个世纪漫长的历史地图都难以寻觅的天才,只不过他三十五岁因为失去爱妻,对外宣布封酿。 哈斯曼酒庄外的宾客踏破了门槛,也再也求不得他出山了。 唯一留下的那批酒,辗转不知所踪,传闻那酒苦如人间恨,稠如爱人泪,一入唇,吊的人魂牵梦萦,怅惘不知世间情。 林书幼吞了吞口水,她在德国这么久,连哈斯曼的赝品都没有看到过,却没想到在律言佑的庄园里看到了真迹。 Tina微微弯下腰,用一种虔诚且微屈的姿势,仔细地从瓶口到瓶身打量一遍:“果真是哈斯曼的手工酒,我在我爸爸的酒窖里见过一瓶,他恨不得用保险箱锁起来才好,还是Mr律出手大方。” “我们也就是沾了Tina小姐的光。”许久不说话的于妮妮掐着个嗓子过来挽Tina的手,“要我说啊,这Tina小姐在律先生心里,真的不一般的地位,若不是Tina小姐在,我们哪有机会看到这样的艺术品。” 于妮妮边说眼神还往林书幼瞟。 林书幼还给她一个“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眼神。 于妮妮没酸到人,扫了林书幼一圈,忽然就看到了酒柜上的那套红酒杯。 她觉得眼神,再定睛一看,果真天助她也。 “各位久等,我们开酒了。”助理Alex建议到。 “等一下。”于妮妮出声阻止,“说起哈曼斯的艺术,我倒是想起一个故事。” 一听故事,众人倒也不着急开酒了,“什么故事?” “酿酒师哈曼斯三十五岁封酿,郁郁寡欢之后三十八岁逝世,他的故交,也就是当时在德国皇家艺术学院任教的修斯博士,专门为了他最后仅存的酒打造了一套相配的酒具。” 这个故事林书幼就更清楚了。 林书幼爱收集酒具,她几翻周转得到小道消息,说当时一个低调的拍卖会上会有修斯博士的设计品。 那次拍卖会杀的日月无光,惨无人道,于妮妮知道林书幼会出席那次拍卖会之后,直接从昌京飞了过去,放下狠话说林书幼看上一个,她就买来踩碎一个。 杀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组委会宣布于妮妮的购买权造假,被轰出了现场。 即便是这样,林书幼也是预支了信托账户里下半辈子的好几只限量包包作为代价,才杀出重围买到的。 她于妮妮好死不死地又说起这事,是对她的杯具又有了什么想法? Tina拍着手:“咦,我听爸爸说起过,说Mr律手上就有修斯博士的珍藏设计。” “是的。”于妮妮正愁没人接话呢,好在Tina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这事她也清楚,“去年律老爷子宣布退休的时候,有位欧洲的收藏家,把那対杯具送给了律家,原来就在这酒窖里啊。” 于妮妮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林书幼。 林书幼被巨大的信息里怔懵:啥意思?律言佑也有吗?不是说全世界独一份吗?总不可能律言佑是假的吧?她五个限量版珍藏爱马仕换了个假杯具? 不是吧。 杯具是假的,那悲剧不就成真的了? “就在这酒窖里?” 哪啊? 众人一听兴奋地开始搜寻起来。 林书幼试图把身子往酒柜前面挪一挪,把酒柜里那套杯具盖住。 “那儿!” Tina指着林书幼,蓝眼睛里充满着外国人夸张的惊讶。 得,您眼神真好,费了那么大个劲,还是朝她来了。 一群人快步过来,律言佑看了看酒柜隔绝玄关架上那套酒具,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刚刚那个帮林书幼挡酒的男人和她左右端详的那一对酒杯吗? 他爸出国前的确有一朋友送过他这么一套,这个毋庸置疑。 他对酒很了解,但是对于酒具兴致乏乏,只是听说难得,就让助理Alex找个地方摆起来。 律言佑摆了摆手,把Alex叫了过来,“这酒具,是你放在这儿的?” Alex之前拿过酒具的时候哪知道这平平无奇的杯子这么名贵,他随意让下头的人找个地方摆置起来,具体摆到哪了,他还真不清楚。 Alex只得打着马虎眼,“是的……老板,我看这儿、这儿比较符合老板低调的品格。” “这个酒杯真的很特别唉,通身剔透,双层水晶,却又不重,长身又能保证酒体的厚重,杯口内向设计又凝固香气,Mr律,你有一对,我可以拿一只作为我老爸的礼物吗? Tina这个歪果仁倒是一点都不懂中国人说话的拉锯之道,直言目的。 林书幼眼见Tina绕过她身后摆弄着她的心尖宝贝,rou疼地心都在滴血。 这明明就是她的嘛。 林书幼碎着脚步朝律言佑走过去,朝律言佑递眼神:快拒绝她。 谁知这会律言佑根本就没有接受林书幼的信号,依旧站在那个大玻璃窗旁边,眼神停留在杯中晃荡的液体中,头也没抬,“你父亲要是喜欢,拿走一对也行。” 省得看到它就想到林书幼刚刚讨好别的男人的眼神。 林书幼如遭雷击,什么叫做拿走一对也行,律言佑你搞搞清楚,这不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