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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昱有一下的失神。 云桑朝他摊开手心,模样局促,可话还算镇定:“这玉,还你。” 玉。 祁昱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怀抱,极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 他很快拿过来,小小的一块玉,硬是半点没碰到那柔软白皙的手儿。 见云桑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干咳两声,生硬问:“还有何事?” “没——”察觉到话里浓重的鼻音,云桑当即噤声,默默摇了摇头,暗自将那股涩涩的哭意捱了回去。 她委屈个什么劲呢,早该知道是这个境况,好在该说的说了,旁的自也急不来,这话倒提醒了她,真该回去了。 “他待你不好吗?” “嗯?”云桑一下没反应过来,看到男人面上的艰涩时,心头猛然一震。 祁昱误会了。 她千想万想,再三确认那措辞没有任何不当,她甚至都不敢多说一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祁昱这二十年多年来过的艰难,他有许多身不由己,纵使样样出类拔萃,性子里却还是潜藏了份敏感多疑。这样坎坷的身世不是他能选择的,却不可避免的给他带来了许多负面的东西。 云桑走近了两步,努力抛下先前的胆怯和局促,她一字一句的开口,认真而坦诚:“我来找你就只是找你,是因为早上一时冲动说错了话,我不想你误会,这与徐之琰没有半点关系。” 这时候的徐之琰温和贴切,善解人意,谁也不知道他是那样恶劣歹毒的人。 可重生回来的云桑清楚,他是怎么狠心设下骗局,偷走本该属于祁昱的东西,又是怎么罔顾良心道义,给她下毒,甚至连她死了也不放过。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与祁昱二字同时出现,更不配平白搅乱他的认知。 祁昱就是祁昱,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拿来比拟的。 但现在她没法说出口。 空口无凭,且打草惊蛇。 云桑不知道她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祁昱才将黯下的眸子滑过光亮,恰似上空坠落的星光,不过半刻又黯下,甚至比之前的更黯。 作者有话要说: 请小阔爱们再看一下排雷吧 1.【1v1双洁】男女主身心都洁,这点毋庸置疑。 2.本文架空历史,很杂,私设多,谢绝考究党,谢谢。 3.本文主要写感情,作者就想写个感情流小甜饼,节奏不能跟复仇虐渣比,女主拿的不是大杀四方的女强剧本,想看重生爽文的小可爱还要慎重! 4.说到小甜饼,糖度≥75%及以上,酉酉的意思你们懂的,小虐怡情并且有助于大甜。(看过作者上一本的小可爱都知道,说虐,作者第一个舍不得,都是为了剧情感情发展。) 5.男主吃了很多苦,略有些敏感自卑,但是女主会很暖,本文也偏治愈向。 6.祝小阔爱们天天开心! (前三章留两分评论的发个小红包吧) 第4章 渴求 户部尚书府的教养极好,教出来的女儿也是江都城世家大族中的佼佼,纵然遇到这样难堪的境况,还能抵住心中厌恶与不喜,强颜欢笑的来和他解释。 ——早晨是个误会。 祁昱握紧那块和田玉,一言不发的往书房行去,阴郁神色笼罩于nongnong夜色中,多了几分堕落颓丧。 接连两月的冷淡之后,还能得她一句温温和和的话,本该是喜的。 虽说荒谬。因他们白日才吵了一架。素日里性子最温软的女人也会说出那样冰冷的话,待他无不是厌恶。 可今晚,那般客气拘谨,礼貌致歉,稍微懂些人情世故便知道,这是对无关紧要的路人的。 或许,沐云桑只是换了个方式,将与他的最后一点牵连割断。 祁昱想起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心里却跟针扎般的疼,从新婚夜云桑那一声娇怯的夫君开始,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防线便隐隐松动。 十六年来,人情冷暖,高低贵贱,无不轮番上演,从没人像云桑那般真诚,情意是热切的,仰慕是发自内心的,短短一年便将他那颗冷漠至极的心肠给融化,比寒冰消融还要不可思议,没有缠绵悱恻,没有缱绻情语。 她就只是端盏热茶到他跟前,软声道一句夫君,便足矣击垮任何寒霜。 尚书府究竟是怎么教养女儿的?怎么就能养出一个叫他乱了心智的云桑。 明知求而不得的渴求如野草,且是春风拂过的野草,野蛮生长,生生不息,又克制不住。 渴求窜上心头时,他不再是低微卑贱的替身,也不再是身世曲折的皇家血脉,什么隐忍负重,为母复仇,为己谋划,通通没有! 他祁昱只是个动了情的男人。 偏生现实容不得人放肆。 相较之下,跟在祁昱身后的阿东便显得轻快多了:“爷,我瞧着夫人对你是有点心思。” 闻言,祁昱脚下一顿,英挺的剑眉快皱成了倒八字。 阿东丝毫未觉,又道:“左不过是你们拜堂成亲入洞房,管那什么病秧子,等咱们达成大计,便下道旨将夫人抢回去,候府还能抗旨不遵?怕是不要命了!” 说罢,阿东还觉得如此不够妥当,想的入神了不光看不到前头那位爷黑沉沉的脸色,连脚下的路也没看,忽的脚下一痛,直接踢到石块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