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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冷光下,这个人黑色的双眼却显得无比温暖和包容。就是这样的目光,支撑着少年一直前进着,直到现在。

    “欸——!”立马理解了老师想要表达的意思,少年匆忙举起双手和头一起疯狂的摇摆着,“全部...全部都是老师的功劳啊!”

    “我自己...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

    不然,为什么在遇到老师之前他是废柴纲呢?即使现在他也认为自己还是废柴纲,只不过别人不再这样称呼他而已罢了。

    “并不是这样...”年轻的老师轻轻摇头,温柔又坚定的否认着少年的认知,“现在的所有收获——全部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哦。”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低了,沢田同学。”

    “可是...可是...”一向不擅长于拒绝别人,在老师面前可以说是千依百顺的少年头一次感到了纠结。

    如果没有老师,他什么也不会改变吧?还会是以前那个废柴纲。

    “我的课也许很精彩,但你愿意听讲才能学到知识。”

    “我的笔记可能很容易懂,但如果你不翻开,里面的内容也永远不会进到你的脑袋里。”

    “锻炼身体在一开始是十分痛苦的,但你仍然坚持下来了。”微笑着,相原清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他把手放在少年的头上揉了一下,带了些力气,“全部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的事情哦,沢田同学。”

    “即使是为了我而努力,但做出这一切行为的人是你自己呀。所以...”年轻的老师将手收了回来,放进风衣的口袋里。纯黑色的眼睛与那双圆眼睛对视着,“为什么不为了自己努力一把呢,明明能够做到不是吗?”

    信心和自尊都是由现实构建的,一次次的进步摆在眼前,眼前的少年惯会逃避,但却无法逃避亲身经历的永远无法被抹消的事实——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这一事实。

    一阵微风吹过,街道两旁的樱花瓣从树上扑朔着落下,落到地面上。老师的声音也带着春天的香气一起落在空气中,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落到了那颗柔软的心里面。

    “相原老师...”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破壳而出,在血液的源头生根发芽。少年张着嘴,但除了呼唤对方的名字,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我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你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转过身,相原清继续往前走,“我早晚都要离开,迈向属于我自己的路。”

    “不能太依赖我呀,小孩,明天见。”前面就是他租的房子。

    看着青年逐渐远去的背影,沢田纲吉已经顾不上心底的触动,不自觉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住什么。

    手指无力的蜷缩着,最后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这是他第一次从他的老师身上感受到——冷漠,又或者说是更复杂的什么东西。但正因为这样,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画像终于更加立体了起来。即使这份新的了解带给他的是不好受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痛苦的情感。

    “真是狼狈啊...阿纲。”少年的耳畔响起了十分稚嫩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体会心底涌起的复杂感受,沢田纲吉就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谁?!”

    “Ciao~”

    往声源处望去,沢田纲吉看到了一个立在围墙上的,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

    ......

    走进玄关,主系统的声音在相原清脑海里响起。

    ‘你明明很喜欢那个孩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

    ‘因为我给自己一开始的定位就是那孩子人生中的过客而已。’

    为了少年的成长,他可以短暂成为心的支柱。但这份依赖不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当沢田纲吉终于认清了自己能力的时候,他这个支柱就已经不被需要了。

    人总要靠自己前进的,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就永远无法成长。虽然冷漠,但是这是少年必须经历的最后一步。

    ‘既然无法留在他的身边,就不需要给他多余的希望了。’即使越相处,他就越觉得那个少年可爱,那样的品质可贵。

    但是还有一个孩子在等他回家,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沢田少年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总会遇到更多温暖的,美好的羁绊。他在少年心中的分量,不能再继续被加重。

    而白在意的——只有他一个人。

    港/黑大楼

    “里包恩...那家伙为什么突然来日本了。”

    太宰治听着下属的报告若有所思——并盛中学,相原清在这个世界任教的学校。东京离横滨...很近。

    思及此处,年轻的首领微笑着低声道:“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你身边都没有安宁可言呢,相原老师。”

    “需要我去调查吗,Boss。”

    “不用。”如果真的有什么复杂的目的,那个杀手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在这个背面的世界,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已经扩展覆盖了整个日本,让境外的异能组织和黑手党家族无一不忌惮。

    如果港/黑主动干预,那么境外的势力在日本境内什么活动都无法展开——即使是那个彭格列。

    第70章 本质

    沢田宅

    二楼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沢田纲吉苦恼的用手抓着头发, 对这个十分自然的占据了他房间一片空间的小婴儿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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