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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带滑落在了地上,没了束带束缚,交领襦裙便松松垮垮了几分,阿吾顺着微微敞开的衽领,稍稍一带,她身上的上襦便滑过了小肩,顺着背脊,落到了地上。 冰肌玉肤,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的白。 第92章 屋内角落里,绿釉高柄烛台上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半,烛灯温温润润。 这个屋子的布置都是参照了随风院的风格,里面的木制梳妆小台,山水画镂空雕纹屏风等一众摆件均来自于随风院的主屋,甚至长条案桌上的那个插花的水波纹细瓶,还是当初她亲自从库房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所以阿吾对这里并不陌生,若不是亲自从一个陌生大门外面进来,她都会以为这里就是随风院。 但阿吾还是觉得无所适从。除了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花花之外,还因为此刻,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胭脂色的小衣,正衣不蔽体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 阿吾是女孩子,虽然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但这样的场景多少令她感到羞耻。 她忍着心中的羞耻感,偷偷觑了对方一眼。见对方脸色淡淡的看着自己,抿着唇不说话,阿吾有点不知所措。 “你,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就只有我自己了,你,你要吗?” 寂静,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阿吾紧着一颗心等了很久,她以为对方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打算再解释一遍,却见时谦慢慢端坐起来,然后整个靠在紫檀木木椅背上,脸上的神色转眼间就变了,变得冰冷,若冰霜一般,毫无温度。 阿吾心内闪过一丝乱,这神色,很陌生,自己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 “我,” “好啊,”时谦打断她的话,冷笑一声,依旧背靠在椅背,姿态闲散,但眸色冰冷。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然后稍稍抬了抬下巴,朝着床边的方向,“躺上去。” 听着这句,阿吾背脊一僵,整个人微微颤抖起了。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但当真的听见他同意,阿吾心里颤了颤,且他此刻肆无忌惮的眼神以及冷冰冰的语气,阿吾知道,他这是在羞辱自己。 眼泪不争气的沁了出来,眨眼间,便滑落眼角。阿吾怵在原地,默默的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 水汪汪的杏眼又觑了一遍,见他仍然是先前的动作,眼尾挑着,有些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阿吾难堪至极。她握紧了拳稳住想要哭泣的自己,小小的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眸转身,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嘭!”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阿吾吓得一个机灵,脚步一顿。 时谦见花花真的转身,手一掷,医书便飞了出去。他腾的站了起来,怒意油然而生,“你这是在羞辱谁?” 时谦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他真的是想一只手掐死这个小东西,“我这样做,是为了你报答?是为了让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 时谦说完,踢开了椅子,拂袖,绕过长案便朝着门口走,他觉得他要是再呆在这里,估计得被她给气死。 时谦刚要踏出房门,便听见屋内有一丝动静传来,时谦打算狠下心来不理,但发现这异样的动静一直都在,他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 却见花花弓着身躯,一手撑在旁边的屏风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花花?”时谦见证,顾不得其他忙赶了过去。刚近前来,便发现了异样,花花此刻小脸煞白,毫无血色,吓得时谦慌忙半蹲下来揽过她,“花花怎么了?” 刚挨上她的肌肤,便觉得有一丝冷,“是不是冷了?”时谦顺手捞过旁边地上的襦衣给花花套上,然后又将她半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唔着她。 阿吾从刚刚开始就觉察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头痛,腿脚打颤。眨眼间,便天旋地转起来,她站都站不稳了,只得倚靠着旁边的屏风借着力。 当觉察到他靠近来,阿吾有一丝安心,乖乖任着他给自己拢上衣裳。但一想到之前他的话,阿吾手一伸想要拂开对方,她小嘴一瘪,“你走,还凶我。” 声音透着无限的委屈。 刚说完,阿吾的头便越发的痛,她甚至开始恍起来,脑中时不时暗黑一片。这令她开始慌乱起来,也不再矫情的推开,而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相,相公。”这是恢复记忆以来,阿吾第一次这么叫他。她现在很恐慌,因为头越来越痛了,仿佛下一瞬便要炸裂了一般。她自己此刻脑补了很多画面,生前生后恐怖的什么都有,自己被吓得不轻。 都现在了,阿吾也不去计较什么报恩不报恩,什么是不是花花了。她觉得自己这症状,完全就是书中所说的大限将至,心下慌得不行,“糟了相公,呜呜呜,我怕是要遭了。” 说完眼泪便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时谦将花花的衣裳穿上以后,便揽着她,一手拉过她的手腕,探脉。听得花花哭,时谦紧了紧自己揽着她的手,声音温柔,完全没有之前的强硬,“花花不哭,花花哪里不舒服?” “呜呜,头痛,还恍惚,什么都在转,相公我觉得我马上要晕了,呜,是不是晕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呜相公怎么办?” “瞎说。”时谦松开探脉的手,双手并用将花花打横抱了起来,几步便跨到了床边。他将花花轻轻的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花花不要多想,没事的。我现在去取药箱,你不要睡,保持清醒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