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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时谦跟着手一松,作势便要直接放手。 这,这还了得?他就这样松了手,这姿.势,那自己不就得摔下去,摔个屁股开花?呜,不要。阿吾赶紧伸手,搂抱住了他的脖子,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 阿吾搂的紧,与他贴的极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应到。此时,阿吾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肩膀在不断的抖动,她微微偏过脑袋,便见他勾着唇角。 他在闷闷的笑,阿吾听到了,也看到了! 笑笑笑!有那么好笑?阿吾松开了自己的手,挣扎着,点着一只脚便试探着下了地,然后是另一只脚。等完全站稳后,花花退开了几步,伸出一根圆嫩的食指怒指对方,“你!” 时谦仍满眼的笑意,看着花花瞪得溜圆的杏眼,忍不住上前,“好了。”他握住花花的食指,然后顺势将她整个小嫩手全部握在手心里,盯着花花的眼睛,“天黑了,回家吧。” 无奈的声音里透着宠溺。 “我不回王府。”阿吾撇开视线,她现在只要一想到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就头痛。 “嗯,听花花的。”时谦伸手,揉了揉花花的头发,发丝柔软,他爱不释手,“走吧,回家。” 阿吾又听到了“家”这个字,心里闷闷的。家?哪里来的家?她没有家了。慢慢垂下了眼睑,阿吾拂开了他的手,“我要找我的阿嬷。” “你阿嬷不在这里。” “就在这里!那个女人的府邸就是这里,阿嬷一定在里面的……不对,”阿吾蹙眉,打量他,“不对,你怎么知道我阿嬷不在这里?”这人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说明去查了的,那他肯定知道自己的阿嬷,现在他说阿嬷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阿嬷不在这里?你知道我阿嬷在哪里?” “在家里,你回不回?”时谦扯了扯她的脸。 “……” 阿吾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跟着他,上了一辆青帷马车,来到了一处远离闹市的府邸。从外面看,只是一座稍微大一点的府邸,再寻常不过,但进大门之后的,雕梁玉砌,如入画中。 但阿吾现在也没心思欣赏这些,她跟着时谦来到了一间屋子,刚推开门便闻到了一股nongnong的药味,阿吾心里兀的一沉,阿嬷!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去,只见里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媪,双目紧闭,满是皱纹的脸此刻异常的消瘦。 “阿嬷!”阿吾飞奔了过去,扑倒在床榻边。她颤抖着握住阿嬷的手,手掌冰凉,满手的茧子。 焦急的唤了几声阿嬷,但阿嬷仍没有醒来,阿吾眼泪就这样跟着下来了,“阿嬷,你这是怎么了啊,呜,你别吓阿吾,阿嬷。” 阿吾又唤了几声,但还是叫不醒,心下越来越慌,她抱住阿嬷的手,“阿嬷,你怎么了啊?”边哭边看旁边的时谦,眼泪流得更凶了,“我阿嬷,阿嬷,呜呜呜。” “你阿嬷没事,”时谦上前,手安抚的顺了顺花花的背,“只是受了些搓磨身子有些弱……每天有按时服药,一段时间之后就能恢复。” 阿吾一听“受了些搓磨”,眼泪决堤似的涌出来,“阿嬷,我的阿嬷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呜呜呜。” 她兀自抹着眼泪,絮絮叨叨的哭诉,像在讲给时谦听,又像在自言自语,她讲了好多从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每件都是艰辛。不管哪一件,遇到危险,都是阿嬷挡在她的身前。 时谦耐心的倾听着她的这些事,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从花花的口中说出来,他的心隐隐作痛。 时谦轻轻擦掉花花满脸的泪,拥她入怀,“没事了,现在没事了。花花也不用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凡事有我在。” 阿吾任由着他半抱着,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她的阿嬷,“阿嬷她为什么还不醒呢?” “刚刚服了安神的汤药,有助于身体的恢复。花花不要担心。” “嗯。” 阿吾一直在阿嬷的房间里呆了很久,也不说话,就是拉着阿嬷的手不放,眼泪没停过。虽然她知道阿嬷只是喝了安神药睡了过去,但看着她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的面前,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后半夜了,万籁俱寂。阿吾这时才从房间里出来,在挑灯丫鬟的陪伴下去了主屋。 “我想沐浴,你能替我准备吗?”阿吾看了一眼屋里的烛灯,还亮着。 “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少主之前就吩咐过,还给了药膏,嘱咐奴婢沐浴后给夫人破皮的地方抹上。” 阿吾听着这些,依旧垂着眼眸,沉默着不说话。 罗衫轻解,花瓣水滑洗凝脂。阿吾在几个丫鬟的伺候下,清洗了长发与身子,抹了药膏,换上了干净的素锦襦裙,发髻松挽,她来到了时谦的面前。 时谦正在翻一本医书,调养身体的。他擅长疑难杂症,但不擅长这个,平日里一般都是交给药房里的大夫,但因为这是花花的阿嬷,他觉得还是亲自来比较妥当。 听着门口不大的动静,他知是花花进来了。勾了勾唇,时谦抬眸,“我这儿还得一会儿,你先去……花花这是在做什么?” 时谦双眼微眯,看着她,瞬间沉下脸来。 阿吾没有回答他,继续解着自己的绣花齐腰束带,觑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不看他。声音很慢很小,但足以听得清,“你救了阿嬷,也救了我……我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