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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早便止住了眼泪,只是在浸了热汤后,身子略有些虚弱,也并没有将适才的小波折放在心上。 陆之昀的俊容却难能显露了愧色,嗓音低沉地问她:“既是难受,为什么不求我停下来?” 沈沅怔了一下。 刚要回复陆之昀,不必将适才的事放在心上。 脑海中,却又蓦地涌起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二人之间也有过类似的交谈,她在那个诡异的画面里,也不喜欢那种姿势,等陆之昀发现后,也问了她一样的话。 等沈沅回过神后,陆之昀亦用微粝的指腹轻轻地抚了抚她柔弱的眉眼,沉着声音郑重道:“下次如果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好吗?” 沈沅的长睫上下颤着时,陆之昀又俯身吻了下她的眉心。 她阖上了眼眸后,却觉今日自己的思绪属实怪异,陆之昀适才说的那句话,她好像也在很久前,听过一模一样的。 —— 敦郡王府。 侍妾甄氏正恭敬地坐于八仙桌的一侧,侍侯着喝得烂醉如泥的尉迟桢。 尉迟桢持起了白玉酒盏,冷哼一声后,便又想起了今日宴上,他苦心设的局被沈沅破坏的事。 他在心里暗暗地骂着,沈氏可真是个蠢娘们儿,还没成为他的女人,就一直破坏他的好事。 等他得到她的那一天,一定要同她算算旧账,到时无论沈氏怎么央求他,他都不会对她怜香惜玉。 思及此,尉迟桢愈发地愤懑,便当着甄氏的面,怒而将手中持的酒盏摔在了地上。 “王爷~” 甄氏被那瓷器掷地的声音骇到,待她捂住了嘴后,便见尉迟桢狞着眉毛要往正房处走。 甄氏刚要跟上他,尉迟桢却对她斥道:“滚远点,本王今日没那心情碰你。” 说罢,便只身一人进了内室。 等他进室后,甄氏的神情很快就从惊慌失措和惧怕,变成了对这个男人的深深厌恶。 尉迟桢虽有正妃,却从来都不会在王妃的房中过夜。 因为他有个令人不齿的癖好,那便是独独喜爱已经成为人妇的他人之妻。 甄氏生得貌美,此前也和自己的丈夫是对恩爱的夫妻,可她却被尉迟桢这个恶心的郡王看上了。 尉迟桢使出了阴损的手段,让甄氏此前的丈夫陨了性命,还迫得甄氏成了他的妾室。 可等尉迟桢终于得到了甄氏后,却又很快地玩腻了她。 因为他喜欢的,始终是别人的妻子。 甄氏一直站在花罩处,颦眉听着尉迟桢在里面发出的闷吼声,她耐着恶心,也于这时终于印证了她此前的猜想。 —— 次日,江氏兄弟便从郡王府的细作处得知了一件,难以对陆之昀启齿的事。 两个兄弟互相推脱了数个时辰,谁也不愿同陆之昀提起这件事,却又不得不将这件同沈沅有关的事告诉他。 最终,江卓和江丰只得决定,两个人一起将这件事告诉陆之昀。 馆室的书房里,陆之昀正端坐于案,神情冷峻地写着公文,中书舍人刚刚离开公府,小厮也进了内室,为他添了盏茶水。 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旁,是一盏氤氲着热雾的清茶。 陆之昀刚要持起茶盏,却见江氏兄弟近室后,几度欲言又止。 他不禁觑起了凤目,冷声命道:“有话便说,不要支支吾吾。” 江卓便将江丰推了出去,示意他先说。 江丰抬眸看了看陆之昀略显阴沉的面容,又想让哥哥去说。 “叮啷——”一声。 陆之昀已将手中茶盏放回了原处,沉声又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江丰这才支支吾吾地告诉了陆之昀实情。 原来尉迟桢此前寻了一位见过沈沅,且画技颇高的画师后,便花重金让他绘出了无数的美人图鉴。 那些图鉴上的每个美人儿,都是沈沅。 “敦郡王便对着夫人的画像…对着夫人的画像……” 江丰没将话说全,可但凡是个男人,都能知道尉迟桢到底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江氏兄弟便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可怖声音。 只见陆之昀冷厉的眉眼沉着,手旁的茶盏也不知何时被他捏碎,男人的手劲儿极大,那茶盏的的瓷质就是再厚上几倍,也能被他生生地捏碎。 陆之昀的右手只浸了些热茶,并没有受伤。 他一直都知道尉迟桢这人的癖好,却没成想他竟是惦记上了沈沅。 “公…公爷,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置?” 江丰问罢,却见陆之昀将双手放在了太师椅两侧的扶手上,额角处溢出的青筋似是跳了跳,嗓音含戾地命道:“既是这么龌龊,也就不必再让他同正常男人一样了。” 江卓大抵会出了陆之昀的心思,亦知他目前还要留着尉迟桢这颗棋子的性命,另做他用。 不过提前废了尉迟桢的那项功能,让他不能人道,应当便能让他比死了还要痛苦。 —— 两日后,敦郡王府。 前日尉迟桢唤了甄氏来陪侍,逍遥了一夜后,他于次日又去了另一个侍妾的院子里。 可当夜尉迟桢再欲同昨夜一样,行些生龙活虎之事时,却怎样都再起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