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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四溅,姜肆拂去脸上的水滴,映目灯火下,她眼神有几分迷离,砰砰的心跳声入擂鼓般震碎了她困顿的思绪,她浮向池边,等呼吸平静下来之后才上去。 她神色有些懊恼,自从那日之后,脑中时长会浮现那些画面,挥之不去,让她本就有些烦乱的心更加混乱了,她扯下屏风后的衣物披在身上,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结,头发将雪白的里衣打湿,她偏着头绞了绞水。 伸手欲够头巾,却不小心碰掉了,掉到了屏风的另一侧,她抬头看了一眼,无法,只好绕到屏风后面。 姜肆低着头,屏风另一侧没有灯光,有些昏暗,她看到掉落在地头巾便弯下身去拾,却忽然看到视线中出现一双方头乌舄,她浑身一震,全身蔓延起难耐的酥麻之感,耳边也嗡嗡作响,一点点上移视线,她看到身穿龙袍的萧持正坐在那里看着她,顿时头皮一麻。 “陛……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颤着音,急忙从地上爬起身,手忙脚乱地将衣衫紧了紧,想起方才自己在做什么,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又涌上了更多的热意。 萧持皱了皱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姜肆张了张嘴,自知眼中有心虚,慌忙别开视线:“没什么……” 萧持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嗤笑一声:“放心吧,朕还没无聊到偷看女人沐浴。” 姜肆匆忙抬头,想要看他说的是真话假话,瞥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堂堂天子,不至于骗人吧? 她扯着里衣,预先想好的那些再见到陛下的说辞此时全都忘了,只剩下漫漫无际的惊惶:“陛下深夜来见民女所为何事?” 单单两句话,姜肆有些捉摸不透此时出现在含英殿的到底是哪个人。 萧持眼帘半遮,整个人隐在阴影之下,比之前更沉稳端方。 “夜里睡不着,想让你给朕看看。” 他声音平稳,没有太多烦闷和焦躁,因为遮着眼神,也看不清里面有没有洞若深渊的戾气。 姜肆眼睛亮了亮,浸透水汽的双眸瞬间焕发光彩,现在的陛下好像是那个理智的陛下,她越想越是确信,若是那个偏执阴翳的人,发现她在沐浴应该也不会安然地坐在这…… 她顿时放下防备,向前一步:“我为陛下把把脉吧。” “嗯。”萧持淡淡地应一声,伸手覆在椅子的扶手上。 姜肆走过去,手指刚要按上他的脉门,却反被攥住了手腕,她仓惶抬头,忽然感觉到手腕传来一股大力将她往过一拽,她向前一俯身,正好跟睇过来的视线相对。 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萧持眼中涌动着看不透的深意,声音比之前更冷:“只有他在,你才敢靠近朕?” 姜肆一对上这双眼睛便知眼前的人是谁,没想到他还会假装那个温柔的陛下,害她放松警惕!她挣了挣手腕,旧⑩光zl只感觉力道更紧,湿发落在肩前,脸侧扫过一阵凉意,身上的热意却丝毫未减。 “不是……我只是要给陛下把脉……” 萧持眯了眯眼,指背在她脸上轻轻拂过,唇边溢出淡淡笑意:“这么说,你不排斥朕的靠近了?” 他这么说着,气息也越来越近,姜肆屏住呼吸,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看到眼前放大的双眸轻轻闭上,然后在她颈间,微不可见地轻嗅一下。 她的心倏然悬起。 “用的什么香?” “沉……沉香……” 萧持睁开眼,退开些许,极近地看着她:“朕最讨厌沉香。但你身上的,朕不讨厌。” 姜肆眸光莫名一颤,她急忙垂下眼,萧持却收紧力道,将她往怀中一带,转瞬之间,她便被圈在人与椅子狭窄的空间之中。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危险了,姜肆慌张地伸手横在两人身前,薄薄的一层里衣滑下,露出皓腕,本就是刚沐浴完,她穿得不多,头顶上的水珠顺着一头乌发蜿蜒而下,将身前的衣服也打湿了。 她虚虚挡住身前春光,眼中雾气弥漫。 “陛下,我求求你……” 萧持原没想做什么,见她盈盈可怜的模样,眸光黯了黯。 他的声音沉下几分,带了极重的压迫感:“你每次都说求朕,可又没做什么能让朕答应的事。” 明明是威胁,说出来却耐人寻味。 姜肆声音小得听不清:“陛下想要我做什么?” “把手拿开。”他一声命令。 姜肆心头一紧,却没听话,仍如临大敌地瞪着他,手臂老老实实地横在两人之间。 萧持哂笑一声:“如果是他,你是不是就放下了?” 这算是哪门子问题? 姜肆又气又怕,手心攥出了汗,声音细弱蚊蝇:“他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说什么。”声音骤然一冷。 姜肆紧紧闭上眼,害怕地向后一缩。 萧持看着她,目光幽暗无际:“所以朕说了,朕与他不一样。” 他凑近几分,气息落在她耳畔,两颊相贴,她热得发烫,他却是凉凉的。 “他为人瞻前顾后,喜欢的话不敢说,喜欢的人也不会争取,朕不一样,喜欢就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而且没有多少耐心。” 他越说越近,直到声音消失,姜肆感觉脖颈上落下一层凉意,轻吻逐渐加深,她咬紧红唇,脑中却在回响他刚才那句话,像是凌迟时刽子手选了一把钝刀子,在濒临生死的边缘忍受那种漫无边际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