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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那里还有着场上,众所周知的最后一只邪物。 ——离池。 少年根本没有抬眼看韦御一眼,彻底的无视,彻底的轻蔑。 韦御屁都不敢放一声。 分明冰天雪地,天上还下着冰雹,他却满头大汗。 他赶紧无视了离池。 接着,他的目光跳过月微尘——一门之长若是点出来,便是真的羞辱了,韦御没那么大胆子。 那就是谢孤容。 韦御打了个哆嗦,麻溜的跳过谢孤容。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舌头是被谁割掉的。 韦御本就别无选择。 他颤声道:“沉、沉鱼。” 畏惧到惊恐的模样,像是身后,有什么匕首抵着他,逼迫他如此说。 然而他身后,分明只有秀美端庄的慕如镜站着。 而韦御说完这句话后,离池猛然抬手,谢孤容皱眉,就连月微尘唇边的笑容,都稍稍淡去。 唯有慕如镜的眸光仍然澄澈温和。 “那便有请沉鱼道友。” 他温和地说道:“放心,不会很痛,只是代表大家,接受净邪仪式而已。” 沉鱼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颇觉荒谬。 这小菩萨自身,不就是在场最大的妖孽么? 而他此刻,又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沉鱼:我是精神病院院长么? 离池:……对不起。 月微尘:或许。 谢孤容:那我申请终身就医。 慕如镜(兴致勃勃):不如你做小护士,我来当院长? 谢孤容(拔剑):你想死么? 第三十章 :花朵 · 沉鱼一步步向高台之上走去, 待她走到最后一级台阶,韦御上前拦住她:“净邪典仪,需仪容得体。” 她身上裹着离池披风, 又套着谢孤容的外袍,着装确实不甚得体。 不过两件衣物的主人显然不这么觉得。 谢孤容听到韦御言语的第一时间, 便不由蹙眉, 离池更是眼神冰冷。 舌头若是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沉鱼倒是神情平静,配合地脱下衣服, 但韦御面对着她,面庞几乎因恐惧而痛苦到扭曲。 韦御还真不想要这根舌头。 没了这根舌头,他顶多做个哑巴。 但有这根舌头,他却多半会成为死人。 不仅是因为台下两个被他冒犯的煞星, 更是因为他身后, 那个正用欣喜目光温柔看着少女的男人。 ——令他得到这根,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舌头的元凶。 在不明真相的路人看来, 慕如镜仍是那副温和模样,即使面对出身卑贱的葬仪脉炉鼎,也仍然满怀耐心,鼓励她参与净邪典仪。 并且,同样为气度出众的男性,慕如镜可比离池的人缘强多了。 尽管离池始终戴着他那狰狞面具,但和沉鱼这般的绝世美人站在一起,居然意外的相配,画面如缠绕在剑刃上的花朵般矛盾而和谐。 方才意识到这点后, 顿时有诸多人不服。 瞧那离池始终躲在面具后面,遮遮掩掩, 多半就是什么形容可怖的妖怪长相。又出身不正,乃是恶鬼之子,这样的人,如何配与沉鱼粘在一处? 至于同样绝世风姿的谢孤容月微尘,被他们干脆无视了。 毕竟谁都没有离池那小子吸引仇恨。 慕如镜则是与离池相反的另一个极端。 他姿容卓绝,但言行温和而彬彬有礼,没有丝毫侵略气质,澄澈通透,宛如山间涓涓流淌的溪水。 面对他时,不知为何,再凶恶的人,也无法生出任何争胜之心。 人们不由感叹,或许这就是小菩萨的魅力,能够感怀一切恶徒。唯有沉鱼和韦御知道,这比女子还要秀美的小观音,隐藏在躯壳下的真实面目。 慕如镜神情舒缓,声音稍低,关切问道:“冷么?” 青年面对鬼族同胞的死亡求救,都能冷漠的保持无动于衷,但此刻却会为少女鼻尖的微红而目露担忧。 或许那双洁净剔透的眼眸,只会容纳她一人的身影。 可惜沉鱼半分不领情。 她毫无形象地向手中呵口气,然后搓手手:“有什么事情您就快做吧,大家都想早点回去呢。” 不动声色的一句话,却在将场上节奏向慕如镜自私自利,不顾大多数人感受的方向引导。 青年唇角微微向下,眼里透着少许委屈受伤,仿佛无声抱怨她对自己的无情。 沉鱼觉得自己没当场撕下他的美人皮,已算是顾全大局,对领导报恩了。 “我也想如此,可惜祖宗规章在此,实在跳不过去。”慕如镜轻叹一声,有些微妙的话题就这么被他轻易绕了过去。 他捧起手中净瓶,神色变得严肃:“首轮净邪典仪,正式开始。” 他取出净瓶中的柳枝,微微阖目,口中轻念有词。 神奇的是,柳枝被他这么提在手中,其上露珠居然就这么悬在叶尖,迟迟不落。 青年眼睫微垂,神色悲悯而严肃,念了几句祝词之后,竟真的有晶莹光点环绕在他身边,愈发衬出他的神秘庄严,当真如传说中的观音自画卷图志中走出,为信徒赐下祝福。 只是慕如镜喜欢佩戴种种奇怪小饰品,并且颇为爱惜,风吹过时,这些小挂饰们相互碰撞,会发出清脆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