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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白闻言,漂亮的桃花眼眼睛红得跟只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 他喉结攒动,“陛下如今为了他,眼里是再也装不进去旁人了?” 秦姒不答他的话,打开精致的药罐,顿时一阵浓郁的略带苦涩的药香扑鼻。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儿,一边替他涂药,一边说道 :“这药膏涂抹上去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 宁白见她如此,眼睛红得更厉害了,转过脸去。 “不许耍性子!” 秦姒伸手抬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动作十分的温柔。 宁白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她一张面容姣好的容颜,眼神黏在了她身上,微微有些失神。 她做了皇帝之后,周身气度越发雍容华贵,叫人愈发移不开眼,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从此之后再也瞧不见旁得女子。 他知道她心中有旁人,也知道她在自己身上不过是寻着旁人的影子。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与她在一起,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当旁人的影子。 可自从那个齐世子进了燕京城的大门,她就变了,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就连云太傅都丢到一旁去了。 秦姒替他上完药,将那瓶药膏重新盖上塞到他手里,嘱咐,“早晚涂抹,过两日醒来,你还是全燕京城最耀眼的少年郎!” 宁白见她此时还有心情说笑,看了看那瓶药,心有不甘,“陛下是打算拿这瓶药就把我打发了” 秦姒瞧着他的可怜模样,心里一软,动作轻柔的替他将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到而后。 “朕打算封你为永安子爵。” 宁白见她果然是要打发了自己,冷哼,“你休想打发我,我不要!” 她微微叹息,“你如今年纪还小,等过几年有了喜欢的人就会知道,跟着朕在后宫做个侍君,哪里有做个爵爷快活。” 宁白怒极,口不择言,“陛下从前同我好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小?” 秦姒皱眉,“那次是酒后意外!” “那后面的几回呢,回回都是意外吗!” “阿白!”秦姒见他提及旧事,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这话要是叫齐云楚听见了,活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宁白哽咽,“也对,你现在连太傅那么好的人都不要了,又岂会看得到我。” 秦姒不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昨夜才下了一晚的雨,不远处的荷花池里蛙叫声此起彼伏。 她抬头仰望苍穹,只见浩瀚银河极北之处有一颗星十分耀眼,不远处好像有几颗星星正向它的方向游离。 云清也好,宁白也罢,她知道自己实际上谁也舍不得。 可是齐云楚容不下。 她想起云都齐王府时那个在风铃花树下舞剑弹古筝的衣冠胜雪的男子。那时候他眼里盛满了整个星河。 可自从从姑墨国回来,他便很少露出笑意,眼里的星星逐渐暗淡。 她看着那颗最亮的星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黯淡,想起再这样下去,齐云楚眼里的星光也会陨落,一颗心也狠了下来,“我永远不会不要云清。可是阿白,我也只能留一个云清。我知道我对不住你!” 宁白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声音带着乞怜:“jiejie,我不要什么爵位!我只要你!我下次不闹了,不招惹他了!” 她掰开他的手,转过头来捧着他的脸,伸手摸摸他有些洇红的桃花眼,“阿白,别叫我为难。” …… 次日早朝。 秦姒瞧着朝堂之上泾渭分明的文武百官里照样缺了两个人。 一旁的红袖忙道:“云太傅一早府上派人来告假,说是太傅旧疾发作,咳得厉害。” 她皱眉。 云清轻易不会拿旧疾发作来告假。眼下天气逐渐转凉,眼见着就要立冬了,必定是严重了。 “一会儿下了早朝叫太医院院判亲自跑一趟。” 红袖点点头。 早朝开始议事。三省六部照例将每日的章程以及要处理的事情报给她听。然后她在做出适当的安排。眼见着入冬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一个早朝下来,原本风寒未好的秦姒头愈发的疼,脑袋昏昏沉沉。但是她一直忍着,面色如常。 临退朝前,范与范大人又提出了要册立后宫一事。 他道陛下年岁已经不小了,此事须尽早解决,好让礼部开始准备。 秦姒的眼神在空出来的两个位置瞧了一眼,道:“丞相以为谁堪为后宫之主?” 朝堂下家中有适龄子弟的眼神皆望向范左相。谁不知他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他的意见,陛下一定会听。 范与视而不见,刚正不阿道:“可根据公子们的家世品德筛选出来,然后将其画像送入宫中供陛下抉择。” 秦姒没有回答。 范与也不着急,站在那儿等着她,丝毫没有退朝的意思。 他是个固执的人,从前在朝堂上与秦晁也是这样,叫秦晁烦不胜烦。那时他处处帮着秦姒,秦姒只觉得这是他的好处,眼下轮到她了,她也感受到了这份要了人命的固执。 她只得道:“眼下朕才刚登基,诸事繁多,此事容后再议。” 可范与今日却没有到此为止,在那儿引古通今的论述后宫无主的危害,说到最后,还隐晦提到了昨晚夜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