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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以后,傅宏浚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这个心机颇重的女子愿意心悦谁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不过是要利用她将那玉雅寻出来罢了。 思及此,傅宏浚便正色道:“难道你没收到那丫鬟递给你的字条?” “表哥不是在上面写了竹林二字?”沈宜荏便将那字条展于手心,一阵微风拂来,衣袖拢起,将她洁白无瑕的皓腕露出了大半。 傅宏浚入目所及便是一道滑腻而又泛着幽兰香味的雪白,他双眼避无可避,只得被迫落于沈宜荏的杏眸之间,“是写了竹林二字,可你来这儿做什么?” 沈宜荏愈加不解,只道:“表哥不是让我来这竹林寻那玉雅的意思?” 傅宏浚顿时语塞,这个女人平日里的心思莫非都用在攀高枝上了不成?怎得脑袋生的如此蠢笨?浑然不见那日在安平侯府扮傻装怜、蛊惑自己时的诡计多端。 傅宏浚便兴味十足地从头至尾打量了沈宜荏一番,只揶揄道:“你以为我字条上的竹林是指让你来竹林里?” “难道不是吗?”沈宜荏不禁困惑。 傅宏浚低笑出声,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戏谑,“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到个人生地不熟的竹林里,是能将那玉雅打晕了带回镇国公府上吗?” 沈宜荏虽仍是有些不大明白,可在傅宏浚愈来愈深的讥讽笑意下,她也明白了那字条上的竹林并不是要她来竹林寻那玉雅的意思,只是表哥与其在这嘲笑自己,为何不将话说说清楚,这样打哑谜,有什么意思? 沈宜荏心下愤闷,便撇了撇嘴,只不满道:“既如此,表哥为何不把话说清楚?” 傅宏浚见眼前的沈宜荏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只觉她比往常那副装出来的温婉和善要顺眼的多了,他便笑着说道:“竹林便是要提醒你,那玉雅在雍亲王府换了个名字,今日之宴人多眼杂,稍不留意这字条便会被人发现,我须得写的隐蔽些,你可明白?” 傅宏浚自以为他已经透露的够多了,只要这沈宜荏略聪慧一些,便能从竹林二字猜出那玉雅如今的名字。 只是却没想到沈宜荏如今连掩饰都不屑于做了,她只瞪大了自己那双水杏般的眸子,疑惑万分地问道:“表哥的意思是,她如今的名字叫竹林?” 傅宏浚当下也有些语塞,他瞧了沈宜荏的脑袋半天,而后才说道:“她如今的名字叫青翠,走罢,如今也不需要你替我去寻她了,和我一起去趟后院认一认。” 沈宜荏虽仍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青翠会与竹林扯上关系,可她也不想让表哥看轻了自己,她便收起了那副怔愣之态,只一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模样,“原来如此。” 傅宏浚却是险些失笑出声,表妹这副不懂装懂的模样当真是有趣极了,可不过一霎,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掩了嘴角上的笑意,冷冰冰地对沈宜荏说道:“走吧。” 沈宜荏不明所以,可傅宏浚的脸色变化实在太过剧烈,她便在心内腹诽道:表哥脸上一会儿笑容满面,一会儿又阴云密布的,当真是奇怪极了。 傅宏浚便带着沈宜荏与红枣二人穿梭在风景秀丽的雍亲王府中,待走至一派略显低矮的房屋前,傅宏浚才停下脚步,只脸色阴晦不明地望向眼前那扇紧闭的大门。 “表哥,这是那青翠住的地方?”沈宜荏便问道,除了竹林为何是青翠的疑问以外,她还想不明白表哥为何如此了解雍亲王府内院之事?连那丫鬟的住处都能寻出来。 谁知傅宏浚听了这话,却是忍俊不禁地笑道:“你可曾听过瓮中之鳖的故事?” 沈宜荏这下可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明明表哥说的话都是通俗易懂的官话,可凑在一起她却一点也听不明白。 “世子又为何这么难为这位美人?不若让本县主将这瓮中之鳖的故事讲与你听吧。” 沈宜荏陷入沉思间,便听得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自她身后响起,她被唬了一条,便回神往声音源地望去。 却见方才花厅高座上气势华然的锦衣女子正在那垂花门口含笑望着自己与傅宏浚,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乌泱泱的小厮仆妇。 傅宏浚却连头也没回,只盯着眼前这道紧闭的大门一声不吭。 安乐县主今日一身大红色蝶纹锦袍,飞云入鬓,金钗遍头,她生的眉眼伶俐,身姿窈窕,只是右眼处有一块儿指甲盖似的红斑,将她的美色尽数掩住。 她见傅宏斌并不搭理自己,便敛了笑意,雍容华贵的面庞上现出幽冷的恶意:“世子若不想听本县主的解释,便自己说一说你与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本县主府上吧?” 傅宏浚这下终于有了些反应,只听他语调凉淡地开口道:“我自是接了县主的请帖,才会特地前来赴宴。” 若不是沈宜荏知道内情,只怕她也要被傅宏浚这幅坦荡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只见那安乐县主也很是有些迟疑,她便气势凌然地瞪了身边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便立即噤声跪地,只仓惶地解释道:“县主明鉴,咱们雍亲王府与镇国公府并无多少往来,这一次也是县主为灵潇……” 她惊慌失措下差点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幸而她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便立刻改口道:“这一次是县主举行的私宴,镇国公世子自然不在我们的宴客名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