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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周去要回金鱼,还是下周再去呢? 手上的伤明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做人么,总还是得讲诚信的。 可是如果这周就把金鱼抱回来了,以后付祥生就此跟她撇清关系了怎么办?她又没有给过他什么恩惠,又没有抓到他什么把柄,除了胡搅蛮缠与死缠烂打,手中简直没有任何筹码。 第二节 课刚一下课,常一笑便重重地叹了口气。 彭芃芃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常一笑打眼看过去,问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两条小金鱼在付妖精那里?” 彭芃芃点头,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问她:“难道……付妖精把它养死了?” 常一笑抿着嘴摇了摇头,把手背伸出来给彭芃芃看,“我当时跟他说,等我手好了,就去把我的小金鱼拿回来。” 彭芃芃恍然大悟:“所以你打算这周末去?” 常一笑单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可是如果把我的金鱼拿了回来,他怎么睹物思人呢?” 彭芃芃还没有说什么,她的前桌韩佳在这个时候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常一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确定把金鱼放在付祥生那儿,他就会睹物思人?” 常一笑转来锦城一中没有多久,就大概知道自己在这儿的新朋友的脾性了。如果说彭芃芃是贴心小棉袄,那韩佳就是补刀小能手。要不是她练就了铜墙铁壁之身,怕是早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夭折在追求付祥生的起点上了。 此刻听韩佳这么说,她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应,又见韩佳握住了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笑你还是醒醒吧……” 常一笑回了她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慢悠悠道:“大师的话,一笑都明白。只是人生苦短,也只好苦中作乐了。” 韩佳白了她一眼,“下下节历史老师要提问,你都背会了?” 常一笑点头,“为了能多一点时间追他,我的学习效率简直陡转急上。” 她看着黑板叹了口气,“可惜时间还是不够。” 上课铃还没响,彭芃芃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出了一个算不上主意的主意:“不想要回来就不要了,反正他也不知道你的手好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常一笑转眼看着彭芃芃,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着她,缓缓道,“他今天早上看着我的手问我,‘手不疼了?’”那个时候二人还没买上早餐,前面一个女生端着满满当当的粥急冲冲地就往外面冲。常一笑不知道付祥生看没看到,下意识地拉了他一把。 那个女生冲过去之后,付祥生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常一笑抓着他的手上。常一笑才刚目送着那个女生的背影离开,还没来得及问付祥生有没有事,便已听到付祥生的声音:“手不疼了?” 那个声音里带着薄薄的怒气,常一笑一个哆嗦,立即缩回了手。 为什么要拉他呢?刚才她就应该挡在他的面前,抬手打翻那碗guntangguntang的粥,在手上烫出两个明晃晃的泡来。这下好了,不光错失良机,还暴露了自己。 付祥生再也没有纵容她的理由了…… 她硬着头皮朝着付祥生笑了笑,嗫嚅道:“还是有些疼的……” 付祥生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复杂了几分。 她忙不迭补救:“其实就抓着你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疼,平时是不疼的。” 付祥生直接背过了身。 自从那次跟着付祥生买豆浆以来,付祥生一直不大对劲,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她太聒噪,后面几天她可是识相得很,可是付祥生明显不如以前那样泰然自若、气定神闲了,常一笑以前百思不解,只当是上次期末考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如今看着付祥生僵硬笔直的背影,她才真正明白了。 原来是嫌弃她不够自觉,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手已经好了吗? □□裸的讹人啊…… 当然,这些事情,常一笑并没有告诉彭芃芃。她只是在与彭芃芃的交谈之中终于下定了决心——等下午下课就去堵付祥生,取回自己的金鱼。 她在付祥生面前失了理智失了头脑失了面子,但绝不能连做人基本的诚信都失了。 至于取回金鱼以后……反正兵来可以将挡,水来可以土掩。她常一笑总能想到别的办法追他! 常一笑主意一定,人立即生龙活虎起来了。自习课上将历史老师留的知识点又复习了一下,又不慌不忙地拿了别的科目来自习,很快,便挨到了历史课,挨到了物理课,挨到了最后一节课,挨到了……放学回家的时候。 为了成功堵到付祥生,常一笑早早在课间收拾好了东西,最后一节课刚一下课,她立即拎着书包冲出了教室,守在了高一一班教室门口。 她到的时候,高一一班的班主任还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她喘了口气,乖乖地守在门后面等着他们下课。 她在盘算周末的计划。 如果付祥生觉得时间合适的话,她可以周六下午过去拿。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买些蓝莓果酱,周日上午照例烤好了,带给付祥生吃。 不是她吹,食堂做的可未必有她做的好吃,毕竟她的手艺师承文叔叔,虽不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惜文叔叔……常一笑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树叶子都落光了,放眼望去,树上全是光秃秃的一片,灰黑色的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向蓝天,似乎想将那一碧如洗的天空扯成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