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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卖完豆浆去排主食的队的时候,常一笑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念叨了。 “祥生你喜欢吃馒头还是面包?” “祥生你喜欢吃包子还是rou饼?” “祥生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祥生你……” 她的问题宛如长江之水,翻涌着奔腾着冲刷着,哪怕碰到的是冰冷的石头与暗礁,也不会退缩分毫。 付祥生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也未见过如此胡搅蛮缠之人,他惊慌地发现,自己以前用来拒绝别人的冷暴力,在身后这个人身上完全失了威力。更让他觉得恐慌的是,这才几天而已,这样明显的冷暴力,竟连他自己都不觉得是一种暴力了。 常一笑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时候,他就在想,他不说话的时候,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说话的时候,除了代表默认,还有一种可能——我不想理你。” 这是他亲口告诉常一笑的话。 可是常一笑甜甜糯糯的声音在自己身后一句接一句地响起,他的眼前便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初初见时的场景来……竟然不觉得烦躁。 “祥生?祥生?!”常一笑在他身后戳了戳他,“到你了,你要吃什么呀?” 付祥生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前已经没有旁人了。他伸手指了指,“这个,要两个。” “都问了两遍了……”阿姨打了钱数,一边夹了果酱饼往付祥生的餐盘里放,一边埋怨他,“下次快一点,后面的同学都等着呢!” 付祥生的耳朵微微一红,刚想致歉,常一笑已从他身后探出了头来,笑嘻嘻地看着阿姨说:“没关系的阿姨,这才多大会儿时间,我等得起!”说完,她笑着指了指付祥生指过的地方,笑说:“阿姨,我也要两个果酱饼。” 早已料到了付祥生不会等她,阿姨刚把果酱饼放进餐盘,她已急急忙忙地转身去追付祥生了。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她看着付祥生皱着的眉头,也皱着眉头问他:“祥生你怎么了?” 付祥生没有理她。 是被阿姨说了两句觉得太惭愧了? 还是因为被她亲眼看到阿姨数落他,觉得太丢脸了? 等等,刚才买饭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走神呢?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太聒噪了,才导致他心烦意乱、心不在焉、六神无主、神游天外? 他想得那么入神,难道是在琢磨怎么摆脱她? 常一笑吞了口口水,她看着付祥生勉强笑了笑,开始承认错误:“祥生我错了,我不该问东问西的烦你的。” 付祥生愣了一下,继而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太聒噪了啊……常一笑撇了撇嘴,下一刻却又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来,言之凿凿道:“但是祥生,常言道,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付祥生没有说话。 常一笑苦着一张脸叹气:“你连我都忘了,我不能保证你现在的口味和以前一样啊。” 付祥生依旧没有说话。 “所以我必须问清楚了。”常一笑顿了一下,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道,“万一你的心被别人偷走了,那你岂不是就成了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我绝对不会让你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祥生……” 付祥生忽而停下了脚步,问她:“你每天说这么多话,累不累?” 常一笑一愣,“祥生你这是在……关心我?” 付祥生原本微红的耳朵顿时更红了。他抬起了步子,冷着一张脸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说这么多话,这么点东西怎么够你吃……” 常一笑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又看了看付祥生的,心里顿时有一大片乌鸦齐刷刷飞过。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只是眉开眼笑地跟付祥生说:“以后还一起买早餐呀。” 付祥生往四周瞧,看到高壮壮朝他挥了挥手,他也不看常一笑,只是毫不留情地回了她一句:“没有以后了。” 常一笑只当做没有听到,朝着高壮壮他们笑了笑,便步履欢快地走开了。 彭芃芃看到常一笑手中的豆浆很是吃惊,“你不是不爱喝豆浆?” 常一笑把餐盘放下,轻飘飘吐出四个字来:“爱屋及乌。” 高壮壮看到付祥生手中的豆浆也很吃惊,“夫子你竟然喝豆浆!” 付祥生若无其事地坐下,云淡风轻地吐出四个字来:“声东击西。” 不过彼时的他们都不知道,她爱屋,及错了乌;而他的声东,也没能击到西。 第10章 周五了。 常一笑手上的伤早已经结痂了,刚开始还隐隐作痛,现在几乎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算起来,距离被付祥生的猫抓伤,也已经快两个周了。 要不是因为中途痂还没好她便故意抠了一次,现在连这几道痂都没有了吧……常一笑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现在再抠一次,效果也不如上次那样好了,而且小小的三道挠伤这么久都好不了,付祥生会鄙视她的自愈能力的吧? 虽然她也想病比西子、弱柳扶风地引着付祥生怜香惜玉一把,可是在这个年代,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会被嫌弃死的吧? 上午第一节 课刚下课,她就开始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几条已算不上狰狞的疤苦思冥想了,可直到第二节上课了也没做出选择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