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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云定坤有些迟疑,“浅兮你昨日说王爷与周令史提亲是无奈之举,可今日爹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样。” 云浅兮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今日我那话刚刚说完,王爷与周令史正巧结伴经过,周令史当着王爷的面志得意满地说,‘少卿大人,浅兮属意之人必然是我!’看起来他是势在必得啊。” 云浅兮:“……” 这倒像是周承煜会说出的话。 云宥心想周承煜真是个不怕死的,问云定坤:“那王爷什么反应?” 云定坤说道:“王爷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周尚书知道后将小周大人臭骂了一顿,要他向王爷赔礼道歉。” “哈哈。”云浅兮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好笑,没想到严肃的朝堂之外,众位大人也爱说笑逗趣,“爹,承煜的话您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 陈瑶按捺不住激动地说:“浅兮,有没有可能王爷和周令史真的看上你了?” 陈瑶对周承煜不算了解,之前只听说过名字,但宋翎在夫人圈中是响当当的人物,随便拎出一个都想将女儿嫁给他。 云浅兮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说道:“承煜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博爱,他思慕过的女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一时半会儿还安定不下来。至于王爷……” 她想不出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宋翎,反正不会是她,“能被王爷看中之人必定有她过人之处。” 云宥暗示道:“或许你也有过人之处,被王爷慧眼识珠发掘出来了。” 云浅兮看着他,问道:“比如?” “比如……” 云宥认真思索了半天,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他要是知道,今日在王府就不会那么吃惊了。 用完晚膳,云浅兮叫住云宥,问道:“三哥,中秋节我们去哪儿玩?” 再过三日便是中秋,京中必然十分热闹,云浅兮有些迫不及待。虽然那日休沐云泽也多半在家,但云泽不喜出门,鲜少同他们兄妹俩一同出游,是以云浅兮没有问他。 此前云宥其实已经拟了几个去处准备带云浅兮同游,但他今日收了宋翎的好处,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中秋宋翎会有所安排,遂不敢对云浅兮做成承诺,只含糊说道:“到时候看吧,三哥不一定有空。” 云浅兮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闷闷答了声“哦”,她一眼瞧见云宥腰间的竹笛,眼前又是一亮,问道:“三哥,这笛子哪儿来的?” 云宥最是不愿好东西蒙尘之人,便是做了新衣都要第一时间穿在身上,更何况这名贵的竹笛,所以从王府回来他便佩在了身上,此时面对云浅兮的询问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地说:“友人赠的。” “什么朋友这么大方?”云浅兮羡慕地说。 云宥能得着这笛子主要是云浅兮的功劳,他抽出竹笛递给云浅兮,大方说道:“要不然借你吹吹?” 云浅兮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又恋恋不舍地还给了云宥,说道:“还是算了吧,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还是不亵渎这么好的宝贝了。”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支湘妃竹笛,说道,“我用这支就挺好。” …… 八月十五,中秋节。 早晨,云浅兮尚在睡梦中,竹雨风风火火跑进屋,火急火燎地催促道:“小姐,不得了了!赶紧起来了!” 云浅兮被这不同往常的呼叫声吓得惊坐起身,强睁着迷蒙的睡眼回应道:“怎么了,走水了?要逃命吗?” 竹雨跑得太急,气喘吁吁地说:“不是,是王爷来了!” 云浅兮还未醒彻底,说道:“来就来吧,你把我吓的。”说完才意识到竹雨说了什么,她立刻来了精神,睁大眼睛惊讶地问竹雨,“王爷有说什么事吗?”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大概巳时不到,她想不出宋翎这么早来找她有什么事。 竹雨一边熟练地为云浅兮更衣,一边说道:“没说,只说是来找您的,现下老爷正陪着他在正厅饮茶。” 云浅兮梳妆完毕,拎着裙摆急匆匆赶往正厅。 一到正厅云浅兮便知竹雨为何着急了,敢情除了她一大家子人都已在正厅坐着了,因着过节,大哥和成安公主也在,除却成安公主一个个神色拘谨,生怕怠慢了宋翎,就等着她早些来救场。 宋翎坐在主位,穿一身白底墨色竹纹的交领直裾长袍,顶戴小冠,墨发披垂,此前他一直束着发,云浅兮还是第一次见他散开头发的样子,感觉像是话本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清雅贵气,仪表不凡。 云浅兮陡然放慢了脚步,忽然有些局促,她起先并未在意竹雨为她准备的衣裳是何款式,此时却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裙,确认并无不妥之处,这才抬脚迈进了正厅。 宋翎见到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冒冒失失出现在正厅门前,而后微低着头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云浅兮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绣梨花齐胸襦裙,系着白玉玲珑腰佩,发髻上斜插着一支兔纹玉簪,妆容淡雅,很是俏皮可爱,与上次寿宴上的明媚艳丽截然不同。 其实竹雨在云浅兮的装扮上是花了心思的,留宿王府期间竹雨感觉晋王殿下对自家小姐照顾有加,私心希望小姐能与王爷在一起,便使出浑身解数为她搭配出这么一身,想让她给王爷留下一个好印象。 宋翎眼里染上一层笑意,招呼道:“浅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