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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云浅兮却久久未能回神,世人皆赞宋翎文韬武略,举世无双,她至今方知他经历了多少艰难坎坷才到达如今的高度,能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是她莫大的荣幸。 …… 晋王府,东暖阁。 云宥与宋翎相对而坐,云宥耐着性子品了一口茶,方才问道:“不知王爷找云宥来有何吩咐?” 他一早接到晋王府的帖子心里就犯嘀咕,帖子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按说宋翎要找也该找浅兮才是,找他来作甚?他直觉这事儿宋翎不想让浅兮知道,便没有告诉她。 宋翎看上去面色和缓,倒不像是要为难他,云宥心中稍安。 宋翎放下手中茶盏,和气说道:“近来得了两样物什,本王猜想云三公子可能有兴趣,本想直接送去云府,恐有不妥,只好请云三公子跑上一趟。” 两名仆从举着两只锦盒恭恭敬敬递到云宥跟前,云宥先是一愣,诧异地看了宋翎一眼,而后像是猜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道:“无功不受禄,王爷此举若是为了舍妹,这事儿云某还真不便插手,怕是要叫王爷失望了。” 云宥心知宋翎会请他帮忙的事只可能与浅兮有关,传言中宋翎不喜女色,云宥虽然偏心自家小妹,倒也未曾想过宋翎会对她青眼有加,但如今看来,倒是他低估了浅兮的魅力,想到这里,不由生出几分自得来。 宋翎不动声色地说:“云三公子不妨看了锦盒里的东西再下定论。” 两名仆从在宋翎的授意下打开锦盒,云宥随意地瞥了一眼,却再难移开目光,他喃喃说道:“这是……” 锦盒内躺着一只丝纹细密的浅黄色竹笛和一把坠着蜜结迦南的雕漆折扇。 云宥伸手取出竹笛,食指细细抚过镌刻于其上的“柯亭”二字,欣喜地说:“这支莫非就是汉朝蔡邕先生亲手创制的柯亭笛?” 宋翎赞许地点点头,伸手取出锦盒内的折扇,徐徐展开象牙制的扇骨,说道:“云三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云宥的视线被吸引到宋翎手中的折扇上,在看清绢面上描绘的“烟江话旧图”时,不由眼前一亮,暗叹宋翎收买人心的功力实在不容小觑。 就在云宥心中备受煎熬的当口,宋翎神色恬淡地把玩着扇坠,丝毫没有有求于人时应有的忐忑感。 云宥踌躇半晌,最终恨恨说道:“就浅兮那种软硬通吃的好性子,要拿下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啪”折扇轻合,宋翎展颜笑道:“如此,便有劳云三公子了。” 仆从将两只锦盒送到云宥面前,他看着锦盒,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宋翎端起茶盏准备啜上一口,云宥忽然开口:“王爷,”他略有迟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王爷此前可曾见过与浅兮形貌相似之人?” “……”宋翎手上微顿,眸光清冷如月,“不知云三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云宥的心跳陡然加快了,面上却不显,说道:“云某只是好奇王爷怎会看上舍妹,一时突发奇想,莫不是舍妹与王爷旧识形貌相似,这才能得王爷另眼相待?” 要在十日内博取宋翎的欢心谈何容易,云宥对宋翎的过往有所了解,知晓他这样的人心防极重,燕国公主都未能让他动心,浅兮又是如何在短期内做到的?难道说他真的在擎苍寨见过浅兮? 然而宋翎神色不变,淡淡说道:“云三公子多虑了,浅兮并非是谁的替代品。” 若是旧识为何不愿承认?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云宥在宋翎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心有怅然地说:“如此,云某便放心了。” …… 云宥走后,谢容忍不住rou疼地问宋翎:“王爷,这两样宝贝就这样送给云三公子了?您若是对云姑娘有意,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就方才那支笛子,直接送给云姑娘不是更好吗?这可比您上次随意买的那支珍贵多了。” 宋翎摇了摇头,神色颇为凝重,目光似是穿透时光看向过往,林婉淑死前的模样浮现在他眼前,她临终前的话语言犹在耳。 半晌,宋翎方才缓缓说道:“我不过是寻了个缘由略尽补偿罢了,何况这笛子便是到了浅兮手上,她亦会转赠给云宥,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是更喜欢之前那支。” …… 云浅兮在茶肆中整整待了一个时辰,回到云府时已是申时末刻。 用晚膳时,云定坤红光满面地说:“今日应卯之时,好些个同僚都围拢来问昨日寿宴上王爷与周令史同时向浅兮提亲一事,哈哈,看上去他们羡慕得很啊,还问我准备选谁做女婿?” 云定坤熟识的官员不算少,但因他不喜溜须拍马讨好上级,所以与高级别官员鲜少往来,但今日好几位四品以上的官员主动与他攀谈,让他一时风光无限。 云宥匆匆咽下嘴里的菜,问道:“爹您是怎么说的?” 云定坤捻了捻胡须,乐呵呵地说:“我说全凭女儿做主,待她确认了心意再做决断。” 这话虽是搪塞,但云定坤、陈瑶算得上开明的父母,不会对子女的决定过多干涉。 云浅兮呵呵干笑一声,说道:“爹,下次若再有人问起,您就说长幼有序,家中两位哥哥尚未娶妻,浅兮不敢僭越,婚事容后再议。” 云泽与云宥同时白了她一眼,他俩已过婚龄,陈瑶再开明也忍不住开始念叨了,云浅兮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