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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搞得现在,场面反而有些僵了。 侯卿不想失去沈适这位优质演员,这部戏无缘合作,还有下一部,没必要为了今天这一两杯酒,弄得大家不愉快。 “好说好说。”侯卿上了脸,面红耳赤得像中了毒一样,但口齿清晰道:“本来这都是给你的面子,你力荐来的人我能不满意吗,喝酒就是图高兴,为难就算了,大家合作愉快最重要。” 导演都这么说了,杜英康自然就不强制了,他撒了夏汀合的手,举起酒杯似赔罪的自罚三杯。 左手松了,右手还紧着,夏汀合面无表情地抬了下,对方像忘了一样才放开。 她盯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因为刚才僵持,酒撒了出来,台布上洇湿着一块红渍。 她还在细品侯卿刚才说的话。 “都是给你面子…” “你力鉴来的人…” 某个瞬间,夏汀合似乎懂了些什么。 不是杜英康要给她抬咖,是沈适抬完了借由杜英康的手递给她。 这么想着,夏汀合不由得紧了紧牙。 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来。 见她表情不太好,沈适让服务员上了一份杨枝甘露。 甜品刚被端上桌,夏汀合起身一拍桌子,打断了杜英康和侯卿谈出演费的事。 对面的侯敏吓了一跳,她原本眼馋沈适给夏汀合叫的那份甜品,正直勾勾地盯着看。 夏汀合这一下,直接把杨枝甘露的汤头震出了三分之一。看着都没了胃口。 夏汀合端起眼前那杯酒,什么也没说,一口闷了。 沈适拧眉,静静看她。 一杯两杯三杯,自罚结束。 所有人都看向她,不明所以。 夏汀合握着酒瓶倒下第四杯,举起来,敬对面两位,“侯导,余制片,我跟你们道个歉。”她酒量不行,三杯下肚,脚下已经站不稳,脑子也跟着乱成一团浆糊,但该说的还得说。 “我这人,其实对拍电影兴趣不大,就喜欢演些情情爱爱的都市剧还有古装戏。也没那些走向世界的远大理想。”她说这句的时候瞥了眼右手边的男人,自嘲道:“更没想过要去电影圈里哗众取宠分羹吃。” 她喝得有点撑,开始反胃,咽了咽,意有所指:“你们谁的面子也不用给,这电影我不会接,直接告诉我还要罚几杯酒,我全补上,给你们赔个罪。” 在这个圈子待着,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得罪人,哪怕看着像是两个领域不会有交集的,也不行。 今天夏汀合拒绝了电影,不能拒绝了就算,本来或许可以推脱,但对方不是她老板拉来谈的,是已经卖了某人面子来拍板的。 这下要再拒绝,她必须以酒自罚,罚到对方满意,不记这笔账才行。 所有人都愣着还没反应过来,除了沈适。 大家不说话,夏汀合就自己灌。 四杯五杯六杯。 真的好撑。 快撑爆了。 侯卿看了眼沈适,他脸浸在阴影里,这个角度看不清表情,侯卿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叫停。 这事发展到现在,等于说是黄了,作为导演,作为制片,生气是应该的。他唯一在乎的是沈适的态度,可这沈适刚才那么护短,现在又突然无动于衷,都把侯卿给搞蒙了。 喝到第十杯的时候,夏汀合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一对视上沈适那张脸,暗沉沉的,她的斗志又重新回来,吨吨吨再喝它个两三杯。 “行了行了。”杜英康看不下去,把她的酒杯抢下来,“什么走向世界,哗众取宠的,给你的资源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事。” 夏汀合沉着脸,没大没小地瞪着杜英康。 意思明确:我都喝这么多酒赔罪了,你还要我接,你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她现在已经处在神志不清的边缘,别说上下级观念,能看清对方是个人就不错了。 杜英康搞不来酒鬼,被她这杀人的眼神搞得心里发怵,好赖她也是他们英灵娱乐的一姐,还是得宠着,“好好好,不接了不接了,还欠侯导多少杯酒,我替你喝行了吧。” 夏汀合大手一挥,同意了。 最后当然没再赔酒,局散了,饭庄的两位女经理架着夏汀合把她扶到门口。 她抱住一根雕龙圆柱,像只树懒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外面的风很凉,从裙摆侵袭入腿间,夏汀合冷得打了个哆嗦。 杜英康的代驾还没来,回头问她:“怎么着啊,让沈适送你回去?” “我不要。” 还挺横。 杜英康转头交代沈适:“那你给杨舒华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人。” “嗯。”沈适取了车重新回来,本想告诉她一声杨舒华几点过来,夏汀合耷拉的脑袋倏地抬起,自言自语了一句:“来了啊。” 开车门,上副驾。 动作一气呵成。 “喂,汀汀——”杜英康没叫住,沈适打断道:“我送吧。” 杜英康叹气,掸了掸手。 眼不见为净,赶紧送走送走。 车起步,夏汀合往后撞了下,胃里翻江倒海。 “舒华姐,我好难受啊。” 夹带哭腔的呢喃游走在车厢,缱绻起丝缕委屈。 男人的声音有点哑:“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