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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柯举着烛火,眉头也死死拧着,“他们不是男后派来的人?什么喊自己的主子‘君上’, ‘俘虏江北王’又是怎么回事?” 小王爷问:“西图另立新君了?” “并未有这样的消息传出。听说他们男后霸道的很,谁敢说一句不合他心思的话,就会被拉出去五马分尸。西图上下,没人敢反他。谁敢立新君,谁又敢当这个新君?” “那只有一个可能……”小王爷把信重新封好,“这个男后野心足够大,他想要当西图的王。” 路柯惊的差点没接住信,“不可能,西图王位向来是父传子,兄传弟,王后可没咱们这里的主子们尊贵,听说新君继位,男后还得继续嫁给新君。这样的风俗,西图国怎么可能任由男后,哦,还是个中原人当他们的王?” 这等于是谋朝篡位建立新国啊! 这样挑战西图国贵族们的底线,也不知这个男后是不是在自寻死路? “信仍旧按他们的渠道送出去。信上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本王知道你敬佩王妃的本事,想为他做事,可好的事可以做,对他不好的事,你敢有半点念头,本王要了你的命。” 路柯双膝跪地:“属下明白。” 清浅的月光映在小王爷的脸上,他没有多余的神色。这个可能是金瑞舅舅的家伙,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是敌是友还没闹明白,他不会帮衬,也不会暗中破坏。 能不能成为西图的王,就看男后的本事撑不撑得起自己的野心了。 * 不知道小王爷半夜还出去读了封密信。金瑞在屋里一个梦接一个梦地做。 他梦见自己被娘亲教着读书写字,梦见自己和小王爷一起并肩打仗,梦见自己被下毒香,控制不住自己,而仓皇出逃。 跌跌撞撞回京城的路上,他似乎进了一个什么地方,那里地势很低,他要躺在船上,顺着水一路往里漂流。 为什么他要去那个地方,好像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王妃,王妃?” 大清早,谁在扰他美梦? 金瑞还没睁开眼,先一巴掌呼过去。小王爷两根手指便捏住了他的细弱的手腕,笑骂:“脾气这般大,还没睁眼就先打人?” “怪你自己聒噪。”金瑞翻个身,还想继续睡。 他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他身子变差和离开王府的原因都已经找出来了,与小王爷在一起的时光,小王爷也讲给他听了。甚至连孟老兵书的内容,他也在一点点回想中。 可他还是觉得有一段重要的记忆被他弄丢了。 “好了,先起来用早膳。不是同你说了,今日皇帝派了钦差来,本王可能要整日出去应酬。你不睁眼看看本王,可就要一整日都见不到了。” 对对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金瑞赶紧爬起来,一边让小王爷亲自服侍他穿衣,一边打听皇帝派钦差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大事。每年皇帝都会派钦差来,挑一堆本王的毛病,逼本王写个认罪折子,他再下来一道旨意,罚本王半年俸禄,也就没事了。” 以前觉得是皇帝看他不顺眼,派人来打探江北的情况。虽然挑的毛病不痛不痒,皇帝也没怪罪,小王爷和他的幕僚都坚定地认为皇帝这是没抓到能击倒小王爷的问题,所以罚半年俸禄,是假惺惺作态,好让臣子们以为皇帝宽仁,宠爱幼弟。 现在想想,皇帝大概根本就没有要使劲抓他痛处的意思。 “对钦差说话客气些,他们想挑什么毛病,随他们挑就是。” 小王爷点头应下,一些小刁难,他可以不翻脸。 “那你去见钦差,我能不能看看看薛老?听说他醒了,我还没见过他呢。” 小王爷不大愿意让金瑞独自去见薛臻齐,金瑞一直觉得孟氏一系中,只有薛臻齐还活着。要是让金瑞见到大受打击而变糊涂的薛臻齐,怕是又要难过。 “你就应了吧。”金瑞抬头,方便小王爷给他系脖颈处的扣子。他仰着脸哼哼,“你要是不让,我就翻墙去。” “你敢?” “别摆你那臭王爷的架子!你要是还拿自己威胁我,我就绝食,看谁硬过谁!”金瑞伸手指指他那镶了一圈红宝石的靴子,恶狠狠道,“给我换鞋,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 “要不然我自己穿!” “……”小王爷被他气笑了,等他坐下,认命地拿来靴子,替他脱了布鞋,换上出门的靴子。 张管事端来早膳,简单的几碟小菜,配上白粥和蜜饯。金瑞由百溪服侍洗脸,张管事笑着问小王爷:“您不是要彻底拿下王妃,怎么又让王妃欺负成这样?” 小王爷苦笑摇头。 以前硬撑起架子,也是为了金瑞的身体,而且当时金瑞也没精力同他闹。 现在不同了,金瑞身子好了,还没睁眼就打他。 他这王爷的架子,恐怕端不了多久,就要被金瑞踩在脚下了。 金瑞可是最会得寸进尺的主儿。 “你跟着他,薛老要是说什么糊涂话,拉着他走,别让他听那些有的没的。” “是,王爷放心。” 金瑞洗脸漱口后,偏头看见小王爷和张管事在一旁说悄悄话,他气呼呼问:“又背着我商量什么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