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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块布,蘸饱了墨,开始对照着晏鹭词的桃花画起来。 她画得特别用心,全神贯注,大气都不敢喘,该收力的时候收力了,顿笔的时候也顿笔了,但她画出来的却断断续续啥也不是,跟晏鹭词的原画根本看不出一点相似。 手腕不对。 就在她决定把自己的画尽快销毁掉的时候,晏鹭词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陆秧秧都习惯他走路没有声音了。 她转头问他:你是怎么画出这么好看的画的? 每天不停地画就可以了。 晏鹭词回答她。 我想学咒画,所以要练好。 陆秧秧听完,低头又看了看晏鹭词画的桃枝。 她还以为晏鹭词完全是个天才,原来也是要靠苦练。 这样看,她其实也是有机会画出好看的画,她阿爹的手腕虽然伤了、没办法长时间作画,但指点他们这群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方为止的一手好画就是她阿爹一个人教出来的。 但陆秧秧小时候不喜欢练画,每次她阿爹看着方为止练画,她都会趁机溜出去蹲到墙根跟她阿娘一起晒太阳,现在画画难看也真是赖不到别人身上。 陆秧秧:晏鹭词。 嗯? 你最好不要借机靠到我身上,这根毛笔都足够我捅穿你喉咙。 就在她研究低头看他画的桃枝时,晏鹭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后背上,跟条黏人的小狗一样。 果然就不能对他有半点放松! 听了陆秧秧的话,晏鹭词乖乖地站好。 但他还是不安静。 小师姐。 他歪着头看她。 你的鼻尖上沾到墨了,我可以帮你弄掉吗? 陆秧秧:我劝你最好不要。 被陆秧秧用你要是敢擅动我就还是要捅穿你喉咙!的眼神盯住,晏鹭词只能垂下眼睛,但她刚一转身,他的目光马上就又跟到了陆秧秧的身上。 陆秧秧去洗脸上的墨迹,他就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看着她,见她过了好久都没有要再理他的意思,他想了想,向她开口:你要是不想绣,可以找外面的人绣。 陆秧秧这下就不能不理他了。 我研究过布料上面的咒术了。一旦带出院子,这块布上的灵力就会散尽,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但可以抓一个人进来绣。 晏鹭词跟她说。 把人带进来,我用音律幻术让她帮我们绣好。 陆秧秧:有这种办法怎么不早说? 她还以为他没办法用音律幻术让别人绣花呢,不然她还苦恼什么! 晏鹭词小声:因为我想看你绣。 陆秧秧不跟他多说。 那我们就快点去,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不过捉人进来这种小事我还是能行的。 晏鹭词:你要怎么把人带进来? 陆秧秧:装进麻袋,扛着跳墙? 刚说完,陆秧秧就意识到这事可能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刚进到储香苑时,最让陆秧秧觉得麻烦的就是怎么进来。 出去的时候跳墙就行,可一旦要回来就会被结界挡住。那枚义子的印章又只有一枚,她和段峥明要是没安排好,总有一个人进不来。 不过陆秧秧很快就发现了,虽然储香苑的外墙设了结界,但敞开的大门是没有结界的,只有守门的侍卫昼夜不断地看守。 这就简单多了。 要是印章被段峥明带出去了,陆秧秧她就扒车!运大量瓜果粮食的推车,待选少女外出乘着的轿子,她只要隐藏住气息提前在里面藏好,根本就不会被守卫发现。 深夜就更容易了,隐住气息一阵风掠过去就行,不会引起守卫的半点察觉。 当然,后来她过了明路、成了侍女就不用再担心这些了,拿着令牌让守门侍卫核查身份就可以进了。 可她现在想多带一个人进来就不一样了。 她作为侍女没有轿子、只能走路进,她带回来的人又不可能会隐藏气息,走正门一定会被发现。 要不她去看看段峥明在不在,要是能拿到印章,到时候把印章放进装人的麻袋里、跟人一起丢进院子,她再拿着令牌从正门进? 这可真是太迂回了 我跟你一起去。 看出陆秧秧在发愁,晏鹭词给她出主意。 我出去,有轿子。 是个办法! 陆秧秧向晏鹭词点头。 那你快点准备,我们一起出门。 晏鹭词的准备无非就是额前的咒画和外出的装扮。 这是陆秧秧第一次看到晏鹭词画咒画的过程。 一开始她只是好奇,可随着浓郁的正红染料在雪白的额头上一点点勾勒出纤长缠绕的花丝,这种近乎妖艳的绝美场景让陆秧秧彻底失了神。 晏鹭词的余光看到了她。 他的小尖牙隐隐地露出了出来。 他轻声地喊她:小师姐,呼吸啊。 陆秧秧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一直望着晏鹭词,连呼吸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