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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她,深爱。 萧淮策此生,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如今一般爱过一个人。 他恨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恨不能将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都双手奉到她的面前。 他想,等到年关结束,一月的好日子,就让乔熙当他的王妃。 他要给她名份,让她名正言顺。 然而春年盛日,这样的好日子,乔熙留下一封信,消失在了摄政王府, 萧淮策拿到信的时候,整个人僵硬了许久,仿佛一座沉默的塑像,没有半点反应。 其实信中只有两个字:珍重。 可他看了整整半个时辰。 她利用他完成了一切,如今目的达到,离开的不带一丝丝留念。 而他却还傻傻地想着和她的将来,想着守护她的笑容。 到底是他妄作痴人,痴心妄想! 半晌,他才红着眼眶一点点揉碎了手中的信,哑声道:“把京城翻个面,都要把她给本王找出来!” 他的的确确把京城翻了个面,可是那可恨的女子却依旧没有半点音讯。 萧淮策得到这个结果时,反而冷静了,他在所有人离开后,轻笑了一声,缓缓道:“乔熙,你可千万别落在本王手中。” 然而,他们还是重逢了。 春年佳宴,皇宫之内,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李延身边,用带着几分快意的语气对自己说:“萧爱卿。” 她眼底的痛快,叫人觉得刺眼。 李延俊逸的面容因为常年的病带着几分孱弱,他轻轻握着乔熙的手,用温柔的语气说:“这是朕新封的熙妃。” 萧淮策尝到了自己喉间的血腥气,翻涌上来,甜而腥。 他冷笑了一声,下一刻,从腰间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当今天子:“李延,这个皇帝你不想做了,是吗?” 李延坚定而平静地将乔熙护在了身后:“萧淮策,你和熙儿之间血海深仇,注定是不会在一起的。” 第158章 番外危楼难倚 三 李延坚定而平静地将乔熙护在了身后:“萧淮策,你和熙儿之间血海深仇,注定是不会在一起的。” “血海深仇?”萧淮策冷笑着重复,目光落在乔熙的身上,蚀骨的狠和戾气:“乔熙,若是没有我,你还能救出乔家上下?” “救下乔家,是你的赎罪!萧淮策,这是你在赎罪!”乔熙的声音尖利得厉害,萧淮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又哭又笑,满满的凄惶。 他一时愣住,连手中的佩剑都缓缓垂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无措:“你在说什么?什么赎罪?小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以解释的,你和我回去,我可以解释的......” “摄政王殿下,不必解释了。你还记得十年前的苏家吗?” 乔熙红着眼看他,在他震动的瞳色中,笑意惨然:“摄政王和丞相之争,我父亲不过一个寻常的九品小官,你为何迁怒于他,将我苏家阖家上下处以极刑?” 萧淮策这一生杀过很多人,数不胜数,于是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起这个苏家究竟是何人何事。 他看着乔熙,明明知道不该问的,可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问出了口,他问她:“什么极刑?” 乔熙用憎恨的目光看着他,嘶哑难听的声音:“处以蒸刑,碎骨分筋,野狗分食,死无全尸。” 她每说一个字,目光就冰冷一寸,到了最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笑意诡谲:“摄政王可满意自己听到的?” 萧淮策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只是片刻,他眼中的震惊心虚无措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当年你父亲结党营私在前,勾结外敌在后,条条框框哪一条不是必死的重罪?小乔,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 他看着乔熙,沉声道:“我只问你,你还能原谅我吗?” 乔熙说:“你做梦!不可能!” 萧淮策当下,没有再说半个字。 只是当天夜里,摄政王殿下举兵谋反,火烧宫墙,一片焦赫黑土上,染满鲜血。 乔熙穿着月白的轻纱坐在镜前。 她早就料到了今日,于是此刻面对,反而坦然。 她的镜子内看见一身是血的萧淮策,他穿着铠甲,白色的内衬染成血红色,仿佛地狱出来的恶鬼。 乔熙从始至终无动于衷地坐着,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他在她的身后站定,弯下腰,染着血迹的修长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 下一刻,下巴被轻轻捏住,他的声音掠过她的耳畔,低低哑哑,仿佛地狱低语。 他说:“你以为李延能护住你吗?只有朕,能护你周全,小乔,你怎么这么傻?” 一个“朕”字,让乔熙明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她重重闭上眼,两行泪从眼眶低落,晶莹剔透。 萧淮策用指腹替她拭泪,在她脸上留下浅淡的血色。 他笑意平静,缓缓道:“这是李延的血。” 乔熙终于用力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哭:“萧淮策,你这个疯子。” 而后者看着连滚带爬缩到角落的女子,笑意阴沉冰冷。 他扯了扯唇角,温雅的面容是肃杀的冷意:“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过来。” 乔熙说:“不要。” 可是萧淮策怎么能容许她说不要,他走向她,捏住他的脚踝,下一刻,指尖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