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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婢女一番好心却把墙头上的沈竹吓了一跳,急忙俯下身去。可是,他在躲什么,沈竹有些懊恼的问着自己,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奇怪,今天是谁收拾的院子,墙上还留块破布那么难看,丝罗喃喃自语的回身脚底却硌得慌,拣起来看了却是枚不大不小的石子。心下狐疑更甚,这窗,还有那墙…怎么看都…难道,丝罗眼前一亮,悠的回身探头张望,目光渐渐有了定点。 “你做什么去?”云樱抬眸见她脚步匆匆的出门,不禁问道。 “呵呵”丝罗神秘一笑,极是得意“请少夫人看场戏。” 那丫头应该没看到吧,沈竹慢慢直起身子来,却让她一句话险些震下墙头。 丝罗姑娘双手插腰笑眯眯站在院落里,一嗓子吼得响亮“来人啊,西院遭贼了,抓贼人啊!” 接下来的混乱场面就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了,当少年灰头土脸的从墙头跳下还被怀疑是不是易了容时,云樱终于忍不住扶着窗棂笑颜如花。那一瞬间的美丽惊艳了众人的眼睛,沈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几声一抬头却看见众人都看呆了去,顿觉心下一阵不痛快。“啪啪啪”连着重重敲醒当前三人“都给我低头,该干吗干嘛去!” 怒气冲冲的盯着那个好整无遐的俏丫头,沈竹想动手却又碍着云樱在,只好怒道“你给我等着。”等云樱消了气再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丝罗笑得万分无辜“是少爷啊,这可怨不得丝罗哦,谁让这好端端的大门你不走,非得要爬墙呢。”“你”沈竹让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气得大步上前,那气势吓得丝罗倒退了几步,少爷,少爷不会是真的恼了吧。 仿佛是正应了她所想,沈竹一下子上前抓住她的衣领往上一提,紧握的拳头高高举起,丝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沈竹!”云樱也是一惊,抓着窗棂急忙唤道。总算是吱声了啊!沈竹回过头看她一眼,重重的“哼”一声,把丝罗的领子一送,就大踏步的走进了屋子。他可不是给她面子,他只是不打女人而已。 将她搁在桌案上喝了一半的茶灌下肚,沈竹全当云樱不存在一般绕到书案前,将那幅字看了又看,忽的出手胡乱一叠塞进袖子里“不错,你的字比人漂亮。”还真是……相当的理直气壮啊。云樱撩开珠帘,在黄梨木案几前坐下,盯着裙子上繁复的花纹,一言不发。 “说话,你刚刚不是很能说会道吗?”沈竹见不得她那幅样子,好似他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云樱低着头,眉目恬淡,轻轻问他“说什么呢?反正我说什么都会惹你生气,还不如不说呢。” “你…”他诧异回首,云樱难得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憋了半天才道“葛云樱你是最近喝多了药都昏了头了!”云樱神色微黯,你在期待些什么呢,还当真以为他会像对云灵那样耐着性子哄上几句吗,明明知道是奢望的。暖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云樱却还是觉得有些发寒。 那一瞬间,她身上所透露出的落寞让沈竹有些后悔说出口的话。“你还是为了家事来的。”她忽然抬眸问道,声音里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希望,他却没有发觉。“不然呢,还有其他事吗?你明知道那些事有多麻烦居然还真的做起甩手掌柜了!”沈竹的话语中充满了nongnong的不满。“这样啊”云樱微微叹息一声,说不出的惆怅“既是如此,明日便让陈伯招个帐房先生来吧。” “什么!”沈竹愣住,回过头看她无动于衷的脸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哼,行啊!随便你!”说完少年便摔袖离去。 我不想招帐房先生,我只是想你……,踏出大门的那一刹那,沈竹顿足回望那个依旧静坐的女子,看她轻笑着,轻笑着泪却止不住的掉下来了,提壶续水饮尽那凉透的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今夜无月,漆黑的天幕少了几分清冷和淡云遮月的朦胧,满天繁星显得越发清亮。树枝高处传来几声蝉鸣让本就没什么睡意的沈竹更加睡不着,索性搬了竹躺椅放在庭院里。懒懒的躺了会儿感觉不时凉风拂面,心里的烦躁才褪去了些。 “呼”长吁一口气,沈竹双手枕在脑,黑亮的眸子倒映出满天星斗。星空晴朗,以前是爱极了这样的夜晚的,常常约了灵儿出去疯。葛家的家教极严,葛夫人是常来查房的,云樱性子软,灵儿便常央了她来应付。每次出去前,她便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拉了灵儿叮咛再叮咛,直到他不耐烦的在墙外丢石头,她才肯住了口。那时他便想这女孩看似温柔乖巧际上却罗嗦又老气秋横的很,以后有谁敢娶啊。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她最后竟做了自己的妻。 沈竹微勾嘴角有几分自嘲,云樱啊,的确如爹娘所说是极好的女子了。知书达理也没什么脾气,只是年少时相处的久如今更是觉得她乏味可陈。灵儿的美丽是极鲜活的,不似她像是画里走出的人,虽美丽却不真实。他是少见像今天这样的云樱的,甚至有些不敢面对。若她如以前一样遇事淡然处之他尚可自欺欺人,他总说她虚伪,可当她真的把喜怒哀乐摊开来时他就有一种nongnong的负罪感,好像他真的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上一次怀着这样的负罪感是什么时候呢,是了,也是这样一个星空灿烂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