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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有永远的敌人?妖神后嗣……皓月和其背后合作的妖究竟在盘算什么。 放在桌面的左手慢慢握成拳头, 苍伐无奈发现自己的脑子显然不适合思考过于复杂的事情, 老半天后他站了起来, 从腰间取下铃铛。 多日未曾摇动, 白言梨也就真的不下来,苍伐晃了两下后,安心去床上盘腿坐着等。 白言梨来的非常快,苍伐先扫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下仆们,再看他全身。 人似乎是一路跑着来的,面色红润微微喘着粗气。 “夫君。”跳到花瓣上靠近花房,白言梨露出笑容。 苍伐没吭声,等他后头的人类将大桶水搬进来后,连着那些角落的守卫们一同退去。 白言梨在花瓣上观察了会他的神情,闪身进笼子后探身试了试水温,“洗澡吗?” 还真是熟悉的一幕,以前在白家村时每天晚上人都会这么问。 苍伐不自觉看向白言梨手腕,发现自己送的手链正好遮挡住部分刀疤。 没再多说什么,他站了起来。 白言梨马上去一旁拉扯绳子,帷帐从顶悬挂下来后苍伐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跨进木桶里。 白言梨在角落站着,试探问道:“我能过来吗?” 苍伐没搭理,闭上眼睛习惯性的仰起头。 白言梨等了会,拿过洗澡的工具走到他身后。 人手指触碰上自己时能够感觉出不安的抖动,苍伐没睁眼,他不出声意味着默许。 白言梨的动作慢慢大起来,人除了帮他按肩膀外,还去一旁拿过了木梳轻轻帮他梳头。 在合适的水温中泡着,苍伐一点点放松下来。 白言梨按着他的头皮,突然轻声问道:“天玑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不知道?”苍伐启唇,声音中没带情绪。 “不知道,他死活闹着要见你一面,你又没摇铃铛我不敢陪着下来……”白言梨手上动作轻柔,言语中透着点委屈。 苍伐只当没听出来,意味深长道:“说了很多。” “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白言梨很担心,“他讲话经常不着调。” “你手腕上的刀口,”苍伐眼还闭着,随口问道:“谁割的?” 下意识将手收回去,白言梨愣了会后扯了扯袖子试图遮挡,随意道:“不小心伤到的。” “不小心?”苍伐不置可否,“天玑说是你自己割的。” “……”白言梨蹙眉,他是真没想到人下来连这都说。 苍伐本就仰着头,眼睁开一线后很轻易看到白言梨面上的不满,他又闭上无所谓道:“你还有这爱好。” “没有。”白言梨吐出两个字,也不知道在否认些什么。 苍伐又说道:“他还告诉我,你的符器是皓月圣物。” “嗯。” 应声的很快嘛,苍伐漫不经心道:“有什么用?” “象征意义。”和天玑的回答差不多。 “还有呢?” “有的墓之间是有联系的,嗯,这么说吧,就像你们妖分族群一样,”白言梨很详细的说道:“开了许多墓后我们发现有的墓中找出来的符器也一样,它们是有族群分类的。” “所以呢?” “我的符器是某一部分符器的家主,”白言梨找了个恰当易懂的形容词,解释道:“所以它能让许多符器失去作用。” “好像很有趣。”苍伐若有所思。 白言梨挤了点泡沫在手心,很仔细的搓着他的长发。 “他还说了你们小时候的事情。” “……”白言梨有些后悔让人下来了,“他说了哪部分?” “你们入山谷的那部分,”苍伐平静道:“他说的那些让我觉着你们有些像某种妖蝶。” “妖蝶?” “那种妖蝶的父母一次会生下百多个孩子,他们会选这些孩子中最健壮强大的那只,让它吸收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后破茧而出。” 白言梨手上动作放慢,站在苍伐身后不语了。 苍伐在桶中坐直,也没去看他表情,随意道:“你们也差不多吧,进入山谷后必须杀光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师弟们,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活着出来不是吗?” “……”白言梨表情变了,他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双手也抬了起来。 苍伐在桶中直接站起,扯过一旁的干布裹上身体歪着头擦起头发,“这些都是天玑告诉我的,他有说谎吗?” “没……有。” “难怪你们视死如归不择手段,难怪你们谁都能算计和利用。”苍伐意有所指,面上带着虚假笑容。 白言梨直直看着他,抬起的双手上满是泡沫,人慢慢低下头去。 苍伐无所谓的在房中走着,“天玑说,”下巴动动,他示意白言梨手腕上的鳞片,“让我不要拿走它,因为它是你们未曾见到过的颜色。” 白言梨深吸口气,还盯着自己脚边滴落的泡沫,他听到自己的伴侣在身前漫不经心的问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呢? 白言梨想……天玑其实是想保护自己的,可他显然不清楚身前这妖的性格和脾气。 苍伐喜欢上自己的时候那是真的喜欢,很炽热,不算计,特别的耀眼坦诚,虽然有些傲娇,但全力保护着自己。 可从计划揭穿的那刻起,对方因为感受到背叛,苍伐就算不是有心有意的,他的态度和言辞也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