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皇上,那突厥公主明显是中了这毒才功夫全失的,现在……该如何给突厥解释……” “解释?”殷烈冷声,“她自作孽罢了。要何解释?” 王梭迟疑,“皇上,恕臣冒昧一问,这战是不是非打不可了?” “既然请帖都送到家门口,为何不迎?” 花公公的大礼,有没有小可爱猜到的哈 第36章 出征 开春。 乍暖还寒时。 科举逐步提上日程, 各地考生汇聚长安城, 一时间长安城人才济济, 盛繁热闹。 西场兵调到北疆后, 北疆的战事一触即发。 顾思绵的小肚子逐日有了圆圆的形状,多了颗球,行动更加不方便的同时,对皇上的依赖也与日俱增。 每日要皇上陪伴下,才能安稳睡去。 在太后的补汤,太医的药膳,御膳房的变花样的补膳调养下, 顾思绵日渐水灵水嫩,像白软的团子,又像待摘的蜜桃,一颦一笑间,总有份勾人的温柔和惹人疼的怜爱。 皇上每日承受着软玉在怀,只能摸摸抱抱,却不能吃的痛苦,冲凉倒成了每日必做的事。 离不得又碰不得, 甜头却是要尝个够的。 日常顶着被咬得红红的唇和蒙蒙水汽的圆眸, 被欺负一通的顾思绵茫茫地看着皇上俊脸发黑,低咒一句, 出了寝殿去冲凉。 不到半柱□□夫回来,皇上用内力烘干一身凉气,上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将顾思绵的小脑袋摁进怀里, 看不见那张水灵的脸,才咬牙切齿地警告,“睡觉!不许给朕乱动。” 偶尔顾思绵也心疼皇上,每晚这番折腾,第二天还得上早朝,皇上都睡不好觉了。 于是,当晚上皇上再凑过来时,顾思绵非常坚决地往床里缩,双手捂脸,不留一丝缝隙,拒绝得彻彻底底。 殷烈,“……” 皇上气笑了。 笑过后,又凑上前去,眉眼低落,语带委屈,“朕忍这么辛苦,亲一口都不能了?” 顾思绵从摊开的指缝瞄到皇上失落的神情,心上像小猫在抓着挠着一般,一下子就软了。 “那……那只能亲一口哦。” 殷烈眸里闪过狡黠,面带真诚地点了点头。 顾思绵缓缓移过去。 然后……皇上又冲凉去了。 过了孕期的初把月,胎儿稳定后,太医饮食就没把控得那般严格。 除了每日都要用的补膳补汤,顾思绵已经可以尝些其他美味了。 顾思绵第一个想喝的便是瓦罐。 于是,冯斗便暂时被放了出来,在重重监制下,继续干着御厨的本分。 太后每天都会来看顾思绵。 往往是慈爱地看着顾思绵日渐圆润的肚子,幻想以后龙孙的样子,给顾思绵讲讲自己的育儿经,叮嘱如何照顾龙嗣。 太后最常讲的育儿经,讲来讲去都是景王爷。 顾思绵摸着温温的茶杯壁,想了想,梨涡浅浅地开口,“姨母,那,皇上,小时候是不是也很调皮呢?” 太后顿住,沉默了一会。 “皇上小时候……可乖了。” 太后浅笑,“从没让哀家cao心过什么呢。” 皇上自小与太上皇亲,底子强,习武勤,少时出征,征战数年在外,却是先帝驾崩要登基才回的皇城。 这么一细数,太后才发现,竟然没有多少和皇上一同的回忆。 顾思绵一眨不眨地盯着沉思中的太后,摸着茶杯壁,眼神微微暗了暗。 自北疆战事开始后。 太后聊完育儿经,最多的便是对景王爷的担忧。 “哀家这心日日急着悬着,就想不明白景儿为了什么要往北疆跑,打战这种事,多危险啊,流血流泪的,景儿有个万一可如何?” “哀家老了,管不住儿。皇上身为兄长能多劝劝多好,景儿也傻,不知图什么,战场是能随便去的吗?唉……” ………… 顾思绵左耳听着姨母的抱怨右耳出。 战场确实残酷。 顾思绵见过皇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狰狞的,可怕的……最深的一处离胸口心脏处只有几厘米距离。 顾思绵问,皇上总是三言两语混过去。末了,皇上还要戏谑地捏自己的脸,“怎么,嫌朕身上的伤疤丑?嗯?” 顾思绵郑重地摇头,“不是嫌弃,是心疼。” 往往这时,话一出口,顾思绵第二天就准不能完好地下了床。 ………… 太后同顾思绵闲聊片刻,再三叮嘱顾思绵趁热用补汤后,便回慈云宫了。 晚间。 殷烈来时发现顾思绵异常粘他。 虽然不知为何,但皇上很是受用顾思绵的撒娇。 人儿又乖又甜。 皇上比往时就能多尝些甜头满足。 北疆战事交缠得紧,战况一报报传入朝堂来,朝臣随着那时胜时败时进时退的传报,心跟着时悬时落。 当数月后,景王重伤落马失漠城的消息传入朝堂,连时刻关注北疆战乱的长安城都炸开了锅。 军心大乱。 前线只剩顾将军苦苦守着。 皇宫里头,初闻此事的太后一下子昏厥过去,再醒来时,却是直奔皇上的殿宇而去了。 太后在皇上殿宇待了多时,母子两人闹了不愉快,最后还是李公公将憔悴的太后请回了慈云宫。 顾思绵不知此事,灵霄宫在皇上的安排下,将人看护得严严实实。 顾思绵只知皇上那晚没耍无赖,抱着自己沉睡的怀抱很温暖。 当她知道此事时,是第二日太后未来只托嬷嬷来送了补汤,碧果悄咪咪给娘娘讲解的。 “太后娘娘……啧……”碧果不敢多说,也只能摇头叹息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顾思绵想起昨晚皇上的怀抱,胸口处忽地钝钝地疼。 北疆战事还紧绷着。 景王重伤,却死活不肯回长安城养病,拒了宫里派来的接的人,硬是要留在北疆。 “漠城失在本王手上,就该由本王夺回来!你回去告诉皇上,没有夺回漠城,就算死,本王也要死在北疆谢罪!” 来接的使臣只能无奈地回去,将景王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回朝堂。 上座人冷面如霜。 朝中有臣揣测君心,“皇上,要不……将景王爷绑回长安城,北疆再如何也不利于养好王爷的伤势啊!” “不必。随他去。”殷烈道。 凛冽的声音一顿,凉薄的眸子扫过大殿群臣,“宣朕令,调兵备马,朕,于明日御驾亲征!” 声令。 群臣肃穆齐跪,万呼响彻大殿。 此时,灵霄宫里,顾思绵轻轻摸了摸圆圆的肚皮,等着碧果准备好轿子。 宫人给娘娘披上防风外袍,顾思绵一行便往慈云宫而去。 太后在慈云宫里伤神,接到宫人的通报,赶忙由嬷嬷搀扶着起身。 “绵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莽撞就过来了,万一伤了龙嗣可怎么办?”太后边责备边轻牵着顾思绵坐下。 “无碍的姨母,臣妾很小心的。” 顾思绵坐下,环视了一圈宫殿里的嬷嬷宫人,抿了抿嘴,道,“姨母,绵儿能单独姨母说几句话吗?” 太后愣了愣,了然,挥退殿里的宫人嬷嬷。 “绵儿说吧。”太后面色如常,“是关于皇上的事吧?” 顾思绵点点头。 “虽然冒犯,但绵儿憋不住在心里。”顾思绵低垂着眼,“姨母……绵儿听人常说,手心手背都是rou……” 太后似乎能知道顾思绵接下来要说的话,皱眉忙打断,“哀家知道,手心手背都是rou,哀家对皇上和景儿的心是一样的。” “那,姨母知道姨母手背有多少道伤吗?” 太后一怔。 “皇上背后有一道五六厘米的刀疤,右胳膊有三处箭伤,左胸口处有一道剑伤……还有皇上的左手上,还有一道横断掌心的伤疤……”顾思绵语带哽咽,每说一处,眼前仿佛出现了道道伤痕的画面。 “闭嘴!” 太后吼完,抬眼看着顾思绵苍白的小脸,还有泫然湿润的眸子,喉咙一下子哽住,“……绵儿,姨母不是故意要凶你……” 顾思绵没有抬手擦滑下来的泪珠,反而继续道,“姨母,你只知道景王爷自小身体弱要护着,却没想过皇上的心也是rou长的。那一道道伤,也是只有十三四岁的皇上用身体一次次硬扛下来的……姨母有没有,在皇上受伤的时候,也像景王爷受伤时,跟他人急眼过呢?有没有护着皇上过,哪怕只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