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顾思绵往后挪了一步,离皇上有点距离后,仿佛有了底气,“哼!现在不是一口翡翠鸭能解决的了!没有酱肘子,宫爆鸡,醉珍鸭,鲍鱼盏……我,我就不吃了!” 殷烈笑,上前一步,“哦?真不吃了?” “不吃!一口都不吃!”顾思绵退无可退,在皇上的笼罩下,梗着脖子硬气道。 “敢威胁上朕了还?既然不用膳,那就做点舒服的事。” 殷烈横抱起顾思绵,往床榻处走。 顾思绵慌张地环住皇上的脖子,害怕,“……不可以,太医说不能行床事的呜……” 殷烈挑眉,“太医还说得禁重味,怎么不见绵绵听太医话呢?” 顾思绵,“……” 殷烈亲了口顾思绵,“怎么?还要饿着自己的肚子吗?” 顾思绵老老实实垂头,“不要了。” 碧果看着娘娘出来,一颗悬着的小心脏终于落回肚子里了。 餐桌上,热气与鲜香环绕四溢。 除了固定的补膳,补汤还有精致娇嫩的鲜虾鱼rou,奶白色的鱼汤,焦黄的里脊rou,番茄红汁浇灌的排骨…… 顾思绵肚子立马咕噜咕噜。 宫人呈上餐具。 殷烈夹了口虾rou,喂到顾思绵嘴边,“御厨做的新品,用素汁代替重盐重料,可能没有以前的美味,但对身体无紧。尝尝。” 顾思绵张嘴,含住,淡淡清香化在舌尖。 好好吃! 顾思绵腮帮子鼓鼓,双眸含泪,看着皇上感动道,“皇上……” 殷烈侧身,眸子沉沉,“再用这种眼神看朕,朕可不管太医的禁令什么了。” 顾思绵迅速低头用膳。 殷烈,“……” 御书房。 坐立不安等待久久的礼部尚书忍不住开口,“李公公,皇上可说何时过来?” 李公公打马虎,“快了快了,大人再坐会。……要不再喝杯茶吧?” 已经有四五杯茶水入肚的礼部尚书,“……” 李公公表面淡定地吩咐宫人倒茶,内心慌得直想绕圈圈转。 皇上您快回来吧,说好的看一眼怎么看这么久啊。 慈云宫。 因花怀秀的事气病了几日的太后,一恢复后就往灵霄宫转。 “哀家的乖乖绵儿啊……”太后赶紧扶住要行礼的顾思绵,“现在是有龙嗣的人,不能乱动,快坐回去来。” 顾思绵坐回案榻,“姨母怎么来了,下次让嬷嬷过来让绵儿去就行,姨母别这么辛苦再跑一趟了。” “说什么呢。”太后抚着顾思绵的手,“哀家乐意过来看绵儿,绵儿现在才是不能辛苦的人。” “哀家熬了些补汤,特地问过太医的,对绵儿和龙孙都有好处的!绵儿要趁热喝,以后啊,和哀家的龙孙都健健康康的!” 碧果呈上太后准备的补汤。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噩梦汤,顾思绵笑容凝固。 顾思绵竭力微笑,“姨母,绵儿刚用完膳,现在撑了些,等会在用吧。” “这样啊……”太后拍拍顾思绵的手,“也好,等会哀家嘱咐让宫人提醒你。对了,哀家以后每日都送一盅过来,绵儿要记得趁热用……” 顾思绵,“……” 跑了数趟茅房的礼部尚书终于等来了皇上。 殷烈回御座上,将刚才看见的礼部尚书的奏折翻出来,扫了一遍。 “李爱卿,朕看了你的奏折,开春科举的想法有几条你提得不错。要是没什么异议,今年科举就朕交给你来管办。如何?” 殷烈从奏折里抬起头,礼部尚书面色憋红。 殷烈皱眉,“不愿?” 礼部尚书连连摇头,“愿愿愿意……皇上……” “李爱卿是什么表情?” “回皇上……臣茶水喝多了……” 殷烈,“……” 在皇上嫌弃的眼神下,礼部尚书带着重任心里嘤嘤嘤地出了御书房,跑茅房去了。 调往北疆的兵还未到,出使突厥问话的使者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快马加鞭多日,再加上在突厥营里见到的场景和恐吓,使着跪在朝堂上还是忍不住颤栗。 “皇……皇上……突厥王执意要我们给个说法,说我们亏理在先……突厥王说,赛雅娜自殷朝回突厥一病不起,如今更是武功全失,筋脉半废,形同废人……” “怎么这样……”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丫头明明活蹦乱跳着,突厥王编个谎就想骗我们……” “这突厥王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了这是……” 朝堂上瞬间炸开锅,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不满地议论着。 “肃静。” 龙椅上传来威严冷冽地声音。 殷烈面无表情,盯着堂下的使者,“继续说。” 使者吞了吞口水,回想起在突厥营里看见那个公主的样子,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上……臣在突厥营里见到了那个赛雅娜……如突厥王所说,已……已经不成人样了……” 使者话落。 朝上大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吏部侍郎出列,“皇上,臣认为是突厥王故意为之,想借口引脏水诬陷我们。” 使者战战兢兢道,“……臣,臣倒认为,突厥王所言非假……”若不是斩了来使,没人能回来递答复,使者觉得自己会死在突厥王的暴怒下。那般怒火,不似作假。 王梭出列,“臣附议,若突厥王真故意为之,下手在赛雅娜身上还不如下手在阿史麻身上,阿史麻既不是他的孩子,又是来朝使者,达到的羞辱效果是一样的,还能免失女失责心痛。” 高座上的人,面色凛冽。 使者继续道,“……突厥王说,要皇上给解释和赔偿,不然就不罢休。” 使者不敢看皇上的脸色,“……突厥王要黄金百两,粮草马匹……还有北疆。” 北疆二字一落。 朝堂上又炸开了。 “什么玩意这!我们打数年战,好不容易将土地拿回来,他一狮子大开口又要抢回去!白日做梦!” “就是!突厥王做梦!” …… 殷烈闻言冷笑。 朝堂上的议论纷纷,随着皇上的压手,渐渐消停了下去。 殷朝和突厥百年来的打打合合,说穿了,就是在争北疆这块地。 北疆虽地广人稀,却有着丰涵的矿源,又是天良跑马场,同时是连接沟通其他小国的要道。 随便一点,都是突厥同殷朝争夺百年的理由。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等着皇上发话。 先皇不武,北疆的真正安定,说白了是皇上打下来的。大臣们虽内心忐忑,却坚定相信,皇上比他们都更知道北疆的重要性。 殷烈位于龙椅,目视群臣,清冷的声音一字一次,郑重有力地敲打进大臣们的耳里。 “只要北疆子民流着我们殷朝的血,就是我们殷朝的一部分,只有灭国,永无分割出让之说!” 朝臣激动地齐齐跪下,高呼万岁一遍又一遍。 震耳欲聋的响声回荡在大殿上。 群臣中,北疆的管理大臣更是热泪盈眶,他比谁都清楚北疆人民的不容易,也听过无数天高皇帝远,北疆就是块荒地的传言。所以,今日,他比谁都知道,皇上这话的份量,北疆是大殷朝的,是值得守护的! 他们,没有被殷朝抛弃! 下了朝。 王梭被皇上留下交代了任务。 申时。 从太医院出来的王梭面色苍白,匆匆求见皇上。 御书房里。 李公公将王梭递上来的东西呈给皇上。 木制托盘里,是小半截迷情香。 王梭道,“臣按照皇上所说,将赛雅娜在宫中接触过的东西勘察一番。这截香,是赛雅娜在司罚局牢狱里搜出来的,臣让太医院的人仔细检查了成分。” “这香看似普通迷情香却加了五石散,正常吸入只是迷情作用,但要是人闭xue吸入,吸的却是五石散。吸的时间越长,毒素在筋脉xue道里蕴积就越深,待爆发后,轻则使人散尽功力,重则废其筋脉乃至死亡。” 王梭说完,面色沉重。 “混账!”殷烈冷笑,“朕真是低估花怀秀这老东西!” 当时给赛雅娜送地图和迷情香的人还未确切找到,但在盘点花怀秀藏在宫里的帮手时,他们都有花怀秀给的同款简略地图,可以说给赛雅娜地图和迷情香的,就是花怀秀这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