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说是孙先生，其实都是林海生安排的。 林海生想着方梅肯定不会出去吃饭的，所以才让孙韬找人送饭，他们下午招待的人是高要市百货商场的大老板，以后服装厂出厂的衣服总得有销路才行，百货商场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位老板姓高，家里排行老二，似乎还有些黑道背景，外面的人都称呼他为高老二，孙韬跟他之前打过交道，这次也是孙韬帮忙把人约出来的。 吃饭的地方是高老二选的，高要市一家规格较高的酒楼，当然这家酒楼也是高家的产业，不过是高老大在做。 林海生跟孙韬从进门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服务生大多都是练家子，眼神都跟一般人不一样，不过他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跟着高老二的秘书走进约好的包间， “孙老弟，好久不见了。” 两人一进门，高老二主动走过来跟孙韬拥抱了一下，好像两人是多好的兄弟一样。 “高老板，好久不见，你依旧是这么富态啊！” 高老二生活优越，刚过而立之年就已经有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了。 “嗨，哪儿比得上孙老弟，天天起早贪黑了。事情都忙完了吧？这都要过年了，你们领导总能放人了吧？到时候哥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乐乐？”高老二捅了孙韬一下。 虽然高家在高要市有底气，但总归不是正当的出身，跟孙家这种正红旗比不起，自然是供着的，跟他们打好关系，对自家的生意也有好处。 孙韬从小就跟在家里人身边，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加上他能言会道，什么样的人都能说上话。当然这也有他家庭的缘故，不然他们局长也不会让他负责外部联络了，这可是个肥差。 “既然是高老哥邀请，一定去，”孙韬也给了高老二一个眼神，然后就侧身让出来给他介绍林海生，“高老哥，这就是我要推荐给你认识的人，林海生，来我们这里投资的。海生，这位是高老板。” 话里摆明了给高老二面子， “高老板好。”林海生主动伸出手，他们是来找人帮忙的，面子一定要给足了。 孙韬看到林海生的动作，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怕林海生给高老二冷脸呢。 “林老板好。”高老二没让林海生久等，就握上了他的手。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林海生，但光看对方的行为举止，高老二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人物，言语也带着几分顾忌。 “那什么，坐下吧，有什么慢慢说，今天我做东，请两位尝尝我们高要市的特色菜。”高老二招呼两人入座。 林海生话不多，一直都是孙韬在介绍，高老二听了几句就明白两人的来意了，林海生在青山县开了个服装厂，想跟他合作，在他的百货商场里售卖这些衣服。 “说实话，林老板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为什么会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做这种小生意？”高老二的百货商场主要是靠倒卖进口的洋货赚钱，什么服装店对他来说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他也从没放在心上过。 可现在竟然还有人专门来找他做这个生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孙韬还出面帮忙。 “高老板客气了，在高要市，谁不知道您的百货商场规模是最大的，我也是本地人，想在本地发展一些事业，所以想找您支持。”林海生淡笑，客套话谁还不会说。 高老二惊讶，“林老板是本地人？” 孙韬接话，“是啊，不然高老板以为我为啥跟他关系这么好，亲如兄弟。” 高老二看看孙韬，又看了看林海生，“这我还真没想到。” “高老板，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跟海生在部队就认识了，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然也不会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孙韬给了高老二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林海生又及时接话，“高老板可以放心，我没有插足其他生意的打算，不过如果以后有其他合作的机会，我还是会优先考虑高老板的。” 林海生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他想跟他合作是看上他的资历，却不是想占他的便宜，后面有其他机会他也会拉高老二一把。 这就让高老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要是一般人，他大可直接忽略不管，可这是孙韬带来的，他不知道底细，所以高老二没有把话说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多谢林老板了。”毕竟没有哪个嫌钱多的。 接下来的谈话，高老二一直都心不在焉的，他很想找孙韬询问林海生的底细，当面儿肯定不行，幸好中途林海生要去洗手间一趟。 高老二抓住这个机会赶紧询问孙韬，结果得知对方竟然是g市的大老板，也不禁吓了一跳。 第160章：另辟蹊径 “那他不在g市做生意，怎么看上我们这种小庙了？”高老二有些怀疑林海生的真实目的了。 “既然高老哥这么问了，我也跟你说实话吧！”孙韬靠近高老二耳边小声道，“其实啊，是我这兄弟看上了一个女人，但人家不乐意跟他，他也不想强迫别人，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先把人拴在自己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你懂的。” “原来是这样，”高老二恍然大悟，“看不出来林老板还是个痴情种子啊。” “人各有志，这我不好说，不过那姑娘心高气傲，做生意也有两把刷子，我这兄弟估计不好成事。”这句话可是孙韬的真心话。 “要我说哪儿那么麻烦，直接绑回家不就完了。”高老二十分粗暴。 孙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高老哥，你能这么做，我们可不敢，别说海生还是个老板，传出去以后都不要混得了。” 高老二讪笑，“我就说笑，说笑，喝酒，喝酒。” 在孙韬这里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高老二对林海生就没有先前那么大的戒心了，甚至跟他称兄道弟起来。 林海生知道肯定是孙韬跟他说了些什么，不过先前他就跟孙韬说过，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孙韬透露给高老二一些事也没有关系。 最后两人达成协议，年后会送第一批货给高老二验收，如果通过的话两家就签署协议，以后服装厂会定时给百货商场供货。 回去之后，林海生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方梅，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方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第二天，孙韬就带着他们去找布料。 这时候大多纺织厂都还在工作，所以想找到合适的布料也很容易。 孙韬在高要市人脉广，通过他的朋友，他们找到了好几家布料都还不错的厂家，最后方梅选中了其中三家，要了第一批布料，预定一周之内送到青山县，还直接交了三分之一的订金，余下的尾款在货送到的时候一起结。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搞定两件大事，当晚孙韬就带着两人去高要市有名的大排档下馆子。 三个人都非常熟悉了，方梅也没跟他们客气，还给孙韬敬了一杯白酒。 孙韬看她要酒杯的时候就被吓住了，“妹子，你心意我领了，不过酒就不要喝了吧？” 他觉得方梅是在逞强。 方梅就笑了，“孙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海生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并没有开口，他知道方梅自控力很好。 后来孙韬看方梅倒酒的姿势，就知道自己小看方梅了。 方梅倒了小半杯白酒，面向孙韬站起来，“孙哥，这段时间真是太麻烦你了，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敬您一杯吧。” 孙韬愣了一会儿才端着自己的酒杯站起来，“妹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高兴了，你都叫我一声哥了，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再说我还指着你能多赚些钱，以后好娶媳妇呢。” “好，我一定不辜负孙哥的信任，先干为敬，你随意。”方梅说完，杯子就往唇边送去，真是一口气喝完，孙韬都佩服了。 “好，妹子真是给面子，那我也不能落下风啊，”孙韬的杯子里还有大半杯，也学方梅一口气干完，“承让。” 方梅笑笑坐下，孙韬随后。 “梅子，你怎么不敬海生一杯啊，他也出了不少力啊！”孙韬坏笑地看着方梅，方梅脸都红了。 桌下林海生就踩了他一脚，孙韬倒吸一口凉气，瞪了林海生一眼，林海生只当作没看到。 “不过梅子，你真是好酒量，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孙韬自讨没趣，赶紧换了个话题。 “以前跟我爸喝过两回，就会了。” 其实方梅是在g市知道林海生有胃病之后才专门练的酒量，林海生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能一直靠林海生保护，后来很多次帮林海生挡酒，今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给林海生敬酒。 她不知道林海生现在是不是已经有胃病了，能不喝酒还是不喝酒吧，就连点的菜也尽量避免了辛辣。 林海生哪里没看出来方梅对自己的关心，心里正高兴呢，孙韬这个傻缺却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让方梅不高兴了。 原本他们以为事情这么顺利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但是没想到后面的事情却出现了问题，暂时没那么快能解决。 高要市的裁缝师傅不少，可是有手艺的裁缝师傅一般都有自己的门面，还有一两个徒弟，在高要市有固定的客户群，要他们放弃现有的地位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还真没有几个愿意的。 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考虑的，结果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以后就不愿意了，着实让人头疼。 “市里的裁缝生意都很好吗？”方梅实在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固执的守在这个地方。 “哪儿啊，生意好的只有少数人，毕竟除了手艺还需要人脉的。”孙韬解释，“比如我们家要做衣服的话，肯定是固定一个裁缝师傅的，这样也知根知底。” “那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离开呢？” “梅子啊，”孙韬手舞足蹈的给方梅比划，“他们虽然生意不好，可是地方大啊，怎么说这里也是市区，乡下哪里比得了，你说是吧？”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面子？”方梅听明白了。 一般有点名气的裁缝都是做了很多年的，在业界也算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了，一举一动外人都看在眼里呢，尤其是同行，到时候就能抓住这个把柄狠狠中伤这个人，就能让他在业界蒙羞了。 “没想到这些人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真是哪里都有勾心斗角。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那种生意不是特别好，即将面临倒闭的裁缝店，或者是被排挤的吗？”方梅决定另辟蹊径。 “你想从这样的人下手？”孙韬也有些惊讶，“可是你不害怕这种人会有人品上的问题吗？” “所以还要去调查，但是这样的人会比较方便入手，你们觉得呢？” 方梅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任何的问题，她是商人，自然要从大局考虑，只要不违法，她都觉得没什么，而且让林海生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免得他越陷越深。 第161章：雪上加霜 “我还要去调查一下才能知道。”孙韬看林海生没说话，就知道他是同意了方梅的想法。 “辛苦孙哥了。” “如果有这样的人，顺便调查一下他的家庭背景。”林海生突然开口，方梅跟孙韬都惊讶的看向他。 “为，为什么？”孙韬下巴都快惊掉了。 “开店自然是为了赚钱，如果出了意外，不是因为手艺问题就是家庭因素了。”林海生分析。 “你说的也有道理。”孙韬点头认同。 方梅看着林海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一定要这么了解自己吗？ 孙韬调查的同时，方梅跟林海生也在满大街的打听，寻找裁缝，但一听说他们是来挖墙脚的，就将两人拒之门外了。 直到第三天，孙韬才带来了消息。 “我按照你们说的，找人打听了两天，终于找到一个人，今天又去调查了一下这个人，我觉得有戏。” 孙韬说的这个人姓鲁，出师以后就被人叫鲁师傅了，青山县人，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所以很小就出来当学徒。最开始他是跟着人家学木工的，但是因为太辛苦，他中途跑掉了，又不敢回家，在市里游荡的时候被之前的师傅捡回去，后来就开始学些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