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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撒酒疯呢。 他没应话,放下了空碗,起身就要走。 花沚不肯松手,追随着他的脚步,径自道:“我不在乎他们对魔界的看法,也不会在意我阿娘和你爹娘之间的恩怨,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他身子微微僵了僵,仍未应声。 “师兄,你是怎么看我的?你觉得我同我娘一样,对你们魔界是痛恨的吗?” 他进屋走到了床前,铺好了有些凌乱的床,就要合衣躺下去。 可花沚站着不动。 他揉了揉额头,轻叹了口气:“你走吧,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要回魔界,为什么想要躲着我?”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她靠近了他一些,说了那句习以为常的话:“我喜欢你。”紧接着又问:“你也喜欢我么?” 她声音很温软,身上沾着酒意,令他听了心头莫名触动了一下。 “你喝醉了。” 他将人推开。 花沚顺势拽紧他的手,摇头道:“你分明也是喜欢我的。” 他闭了闭眼,感觉心头有些不对劲。 花沚毫无察觉,只以为他又在逃避。 许是真的喝醉了,这一回,她很大胆,踮过脚触上了他的唇角,凑着问:“师兄,你怎么都不看我?” 她声音哑了几分,僵着身子不让他推开,呐声说:“师兄,我喜欢你。” 他手抖了一下,想要再次推开她,却不知怎的使不上来力,身上有些热,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可花沚还在一个劲儿点火,碰着他不肯松开。 “师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并非对我无意。” “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么?” 他艰难地吐了口气,手指紧缩,试着推开她,“你不要这样。”头有些晕,身子愈发热了。 他望着面前笑的那般无害的女子,心下一惊,“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甘华树果啊。”花沚应话应的坦然。 “你说什么?” “钰鄞告诉我,这果子不管是谁吃了,都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师兄,我想知道——”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费力的喘着气息,“钰鄞的话你也信!你知不知道甘华果,会让人......”他从来没有哪一刻,会想要一榔头敲死钰鄞。 花沚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喃喃道:“他骗我......他骗我做什么。” “那这果子的功效——” “小沚......你快走。”他用力推开她。眼前是他最爱的女子,只是越唾手可得的东西,越是深渊。于他们而言,那是一条错的离谱的悬崖。 他怎么舍得,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花沚僵着腿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顿悟了。 可是她没有选择离开。 “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花沚拽紧了他,将他外衣往边上扯,“那我心甘情愿。” “阿摇,我爱你。” 他这个陷进,当年是她心甘情愿跳下去的。 她说她无悔。 他终于还是没有把持住。 即便那晚没有吃下那颗甘华树果,他想他大概也受不住她的蛊惑。 这尘世间再好的□□,也抵不过她那一句话。 她跟他说:“师兄,我是真的喜欢你。眼下......你我也已有了夫妻之实,你就不要再推开我了。” 她又说:“只要你和你在一起,就算被我爹娘打断腿,我也是高兴的。” 后来她回了趟丹xue山,她爹娘真的险些将她的腿打断。 她来魔界找他的时候,满身的鞭痕,脖颈上还有两道格外深的剑痕,一身白衣几乎全被染成了红色,左手手心一直在滴血。 她倒在他怀里,笑的那样粲然,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师兄,你看,我娘还是舍不得真的打断我的腿的,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他一时间怔然,无话可说。 可那一刻心弦彻底被牵动,想着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是爱自己的,什么都好。 “师兄,我好痛啊,你抱我去躺会儿........”她说完了这句话,终于灵力不支昏了过去。 他将她抱回了屋中,给她清理了身上的血迹,就那样坐在床榻边,守了她一夜。 第二日她醒来看到他,不自觉就笑了,哑着声唤了一声“师兄“,她面色仍旧惨白,嗓子也干涩的很,发声都很费力。 他神色认真,握紧了她的手,问她:“与我在一起,苦吗?” 她摇了摇头,直勾勾的凝视着她,仿佛眸中都带着笑,“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怎会觉得苦。” 他俯下头,怜惜的吻了吻她的唇角,颤着声对她说:“小沚。我爱你。我永远也不会负你。” 她似乎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遭多大的罪,我都心甘情愿。” 不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也不是在醉酒的时候,是他们都在清醒认真的时候,互诉衷肠,给彼此说尽了情话。 那一刻太过美好,是他在这尘世数千年来,最割舍不下的。 花沚曾经多爱他啊。他每每想到她曾为自己做过的傻事,即使是面对她的恶语相向,也没有办法对她狠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