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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如海这样的人,即便提醒,也些微几个字就足够了,后面的林如海自会去分析。孙宽媳妇是门房上的,墨韵和傅试联络,门房是必然要行方便的。 孙宽听到这话,早就吓得面无人色。 他和李山都是林家的家生子,原本二人都在学采买,两家关系不错,二人以兄弟相称,孙宽称李山的父亲李罗为李叔。 贾敏嫁过来之后,将身边丫头配给了他,那时候林老太太还健在,虽然和贾家结亲,但林老太太还是更喜欢用林家看着长大的下人。于是,李山继续做采买的管事;孙宽虽然也是管事,却分去管了牲口、马匹等杂事。加之李山的父亲李罗是林家的老账房,孙宽支取银两什么的,李罗审核得细,捞不到什么油水。 也是因此,孙宽渐渐远了李罗父子。这些,林家上下也都是知道的。 现在,孙宽出来咬李山,若是不细想,极容易被人当做二人私怨将此事揭过去。但是遇到活第二世的黛玉,却不得不多想。 说起门房,贾敏也回过味来,问:“素香,墨韵时常出门,都是你行的方便么?” 素香是孙宽家的出嫁之前的名字,因她以前是贾敏的丫鬟,贾敏今日依旧用这个名字叫她。 孙宽家的听了,忙出来哭道:“太太,太太过问这件事,我原不敢扯谎。只是那墨韵原和其他丫头不同。墨韵是在九江的时候采买的,因家在九江,老爷还在九江做知府的时候,墨韵归家的时候比之其他丫鬟多些。 刚开始,奴才是次次都回了太太的,太太仁善,说只要墨韵别耽搁了差事,也莫要回家过于勤了便是,日后她要归家瞧瞧,不用回回都回过太太,让我斟酌着办。 如此几年下来,没出过什么差错。后来,也是奴婢疏忽,想着墨韵姑娘,呸,墨韵那贱婢这几年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是个信得过的,便按着旧例,偶尔行个方便。 老爷、太太,奴婢是真不知道墨韵那贱婢如此歹毒,否则就是奴婢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那贱婢出去。” 孙宽家的泣泪横流,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必能解释过去。但她抬头一看,只见三个主子皆没发话,脸上不辨喜怒。若是旁的事,想来主子是不会追究的,事关林佑,只怕主子要较真。 却听李山道:“孙宽,别和你婆娘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那日我去云林街买宣纸、墨锭,亲眼瞧见你和冷子兴走在一路。荣国府是太太的娘家,你和太太的娘家人的女婿来往,怎么瞒着老爷太太?” 一声几不可闻的瓷器碰撞之声。贾敏听了这样的话,虽然没有失态,但是拿着茶碗的左手到底抖了一下,右手的茶盖轻轻磕了一下茶碗。 黛玉不动声色的掀了一下眼皮,瞧着地下跪着的孙宽家的,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旧事。 冷子兴,周瑞家的女婿。而周瑞夫妻,是二舅母贾王氏的心腹,孙宽和冷子兴来往,偏偏还瞒着家主。即便还没找到证据,黛玉已经不相信孙宽家的那一套说辞了。 贾敏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才问道:“素香,我记得你娘家姓白,你哥哥的两个女儿,如今在哪里当差?” 姓白?这便是了,贾王氏的两个大丫头,一个金钏,一个玉钏,都是姓白的。 这样的罪名,孙宽夫妻是万万不能认的,哪怕已经被主子点破,也要挣扎一番。论起审人,林如海是专家中的专家,孙宽夫妻哪里瞒得过林如海,倒不用黛玉cao心。 果然,在林如海极具技巧的追问之下,孙宽夫妻狡辩了几回,便辩无可遍,最终还是招了:确实是孙宽家的给墨韵行的方便;孙宽在林家也没捞什么油水,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揭发李山。而且孙宽揭发李山,原是想撸掉李罗。 李罗是林家的老人,也是账房先生,李家父子,一个在账房,一个做买办,在孙宽看来,这父子两个不知道贪墨了多少,若是能自己能取而代之,盐政老爷府上,正紧的礼尚往来就不知道多少,指缝略漏一点儿,都够自己花几辈子了。若是这件事成了,自己便再也不贪冷子兴给的那一点子好处。 孙宽夫妻再三说自己没有要害小主子的心,只是拿了冷子兴的好处,被冷子兴撺掇着偶尔给墨韵行个方便,其他一概不知。 对于这话,黛玉倒没有多少怀疑。害人性命这样的谋划,越少人知道越好,孙宽夫妻只要给墨韵行方便就好,倒不必告诉他们详细计划。 孙宽想得很好,却因黛玉一句‘媳妇在门房做事’,将夫妻两个背地里做的事都牵扯出来了。孙宽夫妻知道落不到好,被拖下去的时候,死死的盯着黛玉,眼中满是愤恨。黛玉并未回避,坦然的和二人对视,很快,二人眼神就弱了下去。心道:这姑娘是妖孽上身的不成?小小一个病秧子,怎生眼神那样凌厉。 后世的华国军队,是世上训练最刻苦,纪律最严明,素质最过硬的军队。黛玉当过数年的女兵,气势上,自然是轻松碾压两个下人。 原本,查到傅试的头上,林如海夫妻以为暗害自家的,是林如海的政敌。现在又牵扯到荣国府的人,贾敏大受打击。怒道:“就算我在家时,和二嫂子不睦,那也是寻常纠纷,没想到她竟然恶毒至此,要害佑哥儿。我……我……”我了两声,贾敏到底放不出什么狠话,转而道:“老爷要如何行事,皆不用顾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