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时沛一个成年人,只出去了几个小时,这完全正常。但阿诺德就是止不住地担心,前几天他在网上看到的人类情感话题上却说要给彼此空间,粘得太紧会让人感觉很窒息。

    阿诺德似懂非懂,他和时沛确实天天都呆在一块儿,于是这几天他悄悄观察他,时沛很正常地起床工作,巡逻阿诺德给他弄的岛建,工作累的时候就挂在沙发上看阿诺德玩健身环。

    一切如常。

    但是阿诺德看到那个情感专家继续更新有些男人表面如常,其实心里已透不过气,迫切需要喘息的空间。

    时沛晚上突然出去了一趟,到现在都没回来,阿诺德心想,这可对上了——他终究还是给了时先生压力……

    12点30分,阿诺德拿着健身环跳上蹲下,小心地控制力道挤压,心里默念我要给时先生空间,我不能太粘着他……

    12点35分,健身环被抛到沙发上,金发蓝眼的男人已经冲出家门。

    阿诺德不知道要上哪找时沛,即使时沛很有可能只是出去透透气,但他还是很担心他——这绝不是因为他已有好几个小时没有见到他。

    他惶惶地走到小区门口,满心都是未归的时先生。时沛警告过他不能乱跑,阿诺德只好在小区门口等着。

    进出的车辆来来往往,每一辆阿诺德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都不是时沛。等到1点,阿诺德终于看到时沛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

    时沛拐进小区,把刚买的围巾围紧了点,半张脸藏在围巾里,他的舌头在口腔里顶了顶受伤的地方,没忍住“嘶”了一下。

    两个多小时前,他和纪柏辉在酒吧门口打了一架。

    时沛揍了他两拳,挨了他一下,纪柏辉也算收了力了,不然时沛这会儿就回不来了。

    要放以前回不来也不打紧,现在阿诺德在家,时沛怕自己回不去……没人吃阿诺德做的饭了。

    时沛自觉没有吃什么亏,他话说得非常狠,激得纪柏辉脸红脖子粗,要打便打,时沛巴不得再多揍这个垃圾几拳。可惜在酒吧门口打,酒吧老板一瞅有人在门口打架,熟练地报了警。

    两个人被弄到警局做了笔录,警察教育了一番就放他们走了,那个时候已经近11点了,时沛路过警局门口的仪容仪表镜,看到自己下巴上青了一小块。

    纪柏辉好不到哪里去,脸都肿了。两个人冷着脸都警局里出来,纪柏辉还要多嘴一句

    “时沛,有些事真用不着闹成这样。”

    时沛揍了他一顿,心境已经开阔许多,道“我乐意。”

    纪柏辉一说话就脸疼,但他就是比较擅长精神攻击,锲而不舍道

    “你这样还指望有人在意你?我看也成,反正你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时沛自嘲地笑了一下,道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像你一样纠缠别人,你跟我这cao心这么多。”

    纪柏辉“本来还能好聚好散的……祝你和你的奴好好过吧。”

    时沛“你不来恶心我就算好聚好散了,爬。”

    二人分道扬镳。

    时沛走路回去的,顺便在临近打烊的男装店买了条围巾,他在店里看到自己下巴上的淤青,不大,但挺显眼的,时沛结了账直接围着出了店。

    越接近深夜街上越冷,时沛的手缩在口袋里,沿着街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今天挺伶牙利嘴的,时沛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技能,可能是之前没有什么机会施展。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要说很痛快,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痛快。

    时沛清楚,纪柏辉的存在并不是真正的症结,只是他的存在映射了时沛的残缺。

    正如他每次照镜子看到的那张脸,冷漠的,自私的,空洞的,无法表达的。

    即使真的有人在意他,最终也会因为这样的残缺而离开他。这是时沛的宿命。

    临近小区,时沛把围巾整理了一下,顺带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忘记阿诺德是一个很敏锐的异形,他不想让阿诺德看出任何倪端。

    人类的事情还是太龌龊了。

    他进了小区,看到一个高大的人蹲在门口,迅速站了起来。

    除了阿诺德还能是谁?

    时沛见到他第一反应是笑,不知道条件反射还是为了安抚阿诺德,也许两者兼有。因为阿诺德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像只等了主人200年的金毛,而他明明只出门4个小时。

    时沛的下巴被笑牵扯得有点疼,他把下巴埋进围巾里,阿诺德已快步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第22章 有点狼狈

    好像本能先于思考,阿诺德抱住了在外面走了许久,一身寒气的时沛。

    阿诺德是不控制力道就会不小心弄坏东西的异形,但他好像特别擅长拥抱,不会让时沛疼,又好像已经使上了情难自禁的力气,这使他的怀抱特别扎实。

    一如他对时沛的在意。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你来我往,时沛要如何回报这个一心奔向他的异形呢?

    阿诺德抱了他好一会儿才舍得松开,他嗅到时沛身上有复杂的气息,像是经历了一趟相当险恶的狩猎。他曾经在外出的同族身上嗅到类似的气息,他们往往都带了伤回来。

    阿诺德暗自心惊,但时沛却安抚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