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钱教授连连点头，有些感慨。 当年他可没有机会去参加这种什么比赛的，当时国内都没有，更加别提和国外的比赛了。现在云绵绵这三个学生能赶上第一届比赛，那简直就是极其幸运了。 “大胆的往前走，老师相信你们可以的。”钱教授和蔼的看着云绵绵，在最后一天，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动作，他伸手拍了拍云绵绵的脑袋，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孙女一样。 被不知道第几个长辈拍脑袋的云绵绵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笑笑，低头继续研究试卷。 第二次踏上杭市，云绵绵看着身边笑的一脸灿然的林主任，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当她看到林主任和教育局的人为了这个带队的名额争吵的面红耳赤的时候，林主任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了。 特别是在火车上对她不停嘘寒问暖的时候，就连平时都不怎么开口的周城都没忍住询问云绵绵，林主任是不是她亲戚。 这次联赛是杭市的教育局举办的，所以比赛的地点并不在浙大，而是在杭市的图书馆边上的阅读馆，因为参赛的学生一共只有五十人，教育局直接和边上的招待所说好了，到时候所有的房间都是要提供给前来参加比赛的学生和带队老师的。 林主任拿着介绍信和证明来到招待所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队人在那里办理入住了。 “哟，林主任，好久不见。”绍城的带队老师看见后面来的是个熟人，热情的迎了上来，“这是你带来的学生？” 看到林主任只带了三个学生，绍城老师有些惊讶，在他看来，海市的教学水平也算不错，这次竟然只带了三个学生未免有些太少了，要知道他这次都带了五个学生。 林主任皮笑rou不笑的对上了绍城老师：“学生贵精不贵多，我们市的这三个学生可是受到钱教授表扬的。” 绍城老师顺着林主任的话夸了几句，心里却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姓钱的教授很多，他可能是技术学校的老教授，也可能是不知道哪所大学的教授，单凭这一句话，谁也不会把这三个学生放在心上。 中年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了贴着标签的钥匙，连带着介绍信和证明都拍在了桌上：“好了，你们上去吧，下一个。” 中年男人的态度并不好，只是这个年代已经习惯了这些国营里的人员，绍城老师也只是对他道了谢之后拿着钥匙离开。 当林主任拿出介绍信的时候，中年男人看到下面的署名，脸色终于变缓和了一些：“海市来的？” “嗯。”林主任不明白中年男人要说什么，反应冷淡不少。 “给你们二楼的房间，两个男生住一间。”中年男人把钥匙交给了林主任，叹了口气，“我也是海市的，当年来了杭市后就再也没回家了，现在也是难得看到海市的人。” “现在发展的很快，如果想家可以回去。”听到是老乡，林主任也没有刚刚那么冷漠了，他劝了一句。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到底没有说什么。 时过境迁，他在杭市结婚有了孩子，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说回去呢。 因为住宿和比赛场就在隔壁，第二天早上学生睡到了七点才起床，吃了早饭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 站在赛场外，一群学生看到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都有些好奇，眼珠子盯着那些外国人就移不开了，恨不得就是黏在他们身上跟着走。 云绵绵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安安静静地跟着林主任往会场里面走。 正在她走得认真的时候，身后冷不丁的就被撞了一下，云绵绵只是被撞地挪了半步，身形依旧稳重，她侧头，想要看看是谁撞到了她。 “撞了你，我很抱歉。”金色长发的女人见云绵绵看了过来，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打算试试能不能求助成功，“我需要一个帮助，请问你知道竞赛会场怎么走吗？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前面就是。”云绵绵指了指前面硕大的建筑和拥挤的大门，倒是没有计较这个女人撞到了她的事。 顺着云绵绵的手指看向前面的建筑，女人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我以为那是展览馆。” 说完，女人就提着手里的包急急忙忙的往那边跑去，似乎是快要迟到了，她的脚步有些快，眨眼就混进了人群。 “绵绵？”林主任走过去有一段路了，忽然发现云绵绵没有跟上，立刻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摇了摇头，云绵绵快步跟上：“没什么，就是有人向我问路。” 林主任皱眉：“下次遇到陌生人不要和他说话。” 云绵绵乖巧的应下，也不打算反驳。来到比赛场门口，几个工作人员把门口给封住，除了监考的老师和国外来的竞赛组人员外，学生暂时是不允许进入的。 一直等到九点，里面的人出来之后，工作人员才开始检查证明，放学生进去。 跟着人潮进入会馆内的云绵绵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正坐在前排，和身边的人交谈着，时不时捂嘴轻笑，和刚刚问路时的模样略有不同。云绵绵收回目光，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能够到这里来的外国人，无非就是欧洲来的竞赛组成员，坐在上面她一点也不意外。 讲解比赛注意事项和发试卷的老师都是杭市的老师，边上一群欧洲来的竞赛组人员似乎并不在乎国内的这群学生是否能顺利进入这次和欧洲的联赛，他们依旧交头接耳，就连杭市老师的提醒都当做听不到。 一直到比赛开的钟声敲响时，他们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竞赛依旧是两个小时，云绵绵做题的速度放缓了不少，她没有提前离场，而是等到竞赛结束的钟声再次敲响的时候，才起身从会场里走出。 那个女人也看见了云绵绵，她再三确认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认错人后，才追了上来。 “嗨，女孩，谢谢你刚才的帮助。”黛丝莉追到了门口，叫住了云绵绵，“看起来你应该是参加这次竞赛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成绩不错，我可以提前让你去欧洲参加竞赛。” 云绵绵皱眉，没有搭理这个女人。 黛丝莉觉得奇怪，难道这个小姑娘听不懂她说的话吗？ “嗨，你能，听得懂，英语吗？”黛丝莉尽量让自己说得慢一些。 “我听得懂，但是我觉得你很不尊重我和我的国家，所以我不会做出回应。”云绵绵瞥了黛丝莉一眼，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没事找事，非要被骂，“如果你足够了解一个国家，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仅仅是侮辱。” “oh，我很抱歉，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黛丝莉没想到云绵绵会这样说，立刻解释道。 云绵绵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希望你今天可以当做从来没和我交谈过，我们只是参赛者和评委的关系。” 说完，云绵绵快步走到了林主任身边，避开了黛丝莉。 外国人实在太耀眼，林主任自然没有错过云绵绵站在门口和黛丝莉交谈的画面，等到云绵绵匆匆走过来之后，他拍了拍云绵绵的肩膀，走出了一段路后才询问。 “那位女士为难你了吗？”林主任有些不太放心，就怕云绵绵在外国人手里吃了亏。 “没有，比赛前她向我问路，刚刚只是感谢我。”云绵绵不打算把刚刚的聊天内容告诉林主任，这些话，她听到就够了，要是让林主任知道，也只是多一个人难过而已。 见云绵绵的脸色的确没有变化，林主任放下心，和三个学生回了招待所。 既然已经到了杭市，他们就不急着回去，林主任打算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带三个学生去西湖逛一圈，周日再带着他们回去。 “那个女人说要提前给你名额，为什么不同意。”赵天站在走廊门口，等到林主任进屋后，才拉着云绵绵开口，“刚刚我就在边上。” 看着赵天穿着讲究，云绵绵笑道：“你觉得国严重要，还是个人利益重要。” “你可以选择先接受这个机会，以后再为国争光。”赵天说道。 在他看来，卧薪尝胆也不失为一种爱国方式，只要能够学习到外国的先进经验，即便是现在被侮辱了也无所谓。 “你不太了解我，在我眼里，无论什么都比不过我的祖国。”云绵绵没有和他据理力争，丢下这句话就进屋了。 她能明白赵天的想法，也不否认这的确也是一个办法，但她不需要。 只不过云绵绵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黛丝莉的缘分这么深，就连来西湖游玩都能遇到这群外国人。只是她依旧选择了看不见黛丝莉，打算从另一条小路离开。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身边没有林主任，云绵绵就算是贴在草地上爬行都没有人会管。 黛丝莉也看见了云绵绵，看到她不打算和自己说话，也就没有上前。 “我觉得这个国家的学生为了去欧洲的名额，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大卫嗤笑一声，显然对这趟旅程很不满意，“我真想不明白教授为什么要我们过来。” “大卫，这不是一个学者该说的话。”黛丝莉忽然就觉得这种话有些刺耳了，她眉目严肃，板着脸就教训了大卫一顿，“教授让你过来是为了观察这群学生的，而不是让你来这里炫耀种族优势的，如果你在说这样的话，回去以后我会告诉教授的，让他慎重考虑是否还要让你继续做他的学生。” 面对这个教授最喜欢的女学生，大卫不敢顶嘴，但却不代表他心里就会如同黛丝莉的话。在他看来，黛丝莉就是一个好心泛滥的女人，女人成不了大事，被说两句他这个男人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不知道黛丝莉会为了她们说话的云绵绵这会儿正好走在了断桥处，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她听到身边的小姑娘惊呼的声音，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惜现在只是小雪，如果是大雪就好了，那时候的断桥是最美的时候。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云绵绵就看见了坐在一楼的黛丝莉。 “这个外国人下午就在这里坐着了，我问她找谁她也听不懂。”中年男人看见云绵绵回来，对于这个海市的学生多了两分亲近，有些话自然也很容易说出口，“囡，你会外语吗，帮叔叔问一下？” “我去问问，叔你别急。”云绵绵点头，安抚了一下中年男人，然后朝黛丝莉走去。 “你在这里妨碍了人家做生意。”云绵绵坐到了黛丝莉边上的位置，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和你们交接的人，我相信他们能帮你。” “我是来找你的。”黛丝莉有些忐忑，在她听到了云绵绵说的那些话后，又去听自己同伴的话，忽然就了解云绵绵生气的点了。 云绵绵看着黛丝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发现云绵绵愿意听她接下来的话，黛丝莉拧紧的眉头松开了些：“我收回自己的话，那的确对你很不尊重，我在欧洲等你和你的队伍的到来。” “谢谢。”云绵绵终于对黛丝莉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握住了黛丝莉伸出来的手，站了起来，“到时候你会明白，我们国家的学生不比你们国家的学生差，冠军会是我们的。” “我很期待。”黛丝莉也露出了笑容，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云绵绵，“我希望你能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看着写满英文的名片，云绵绵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送黛丝莉出去后，中年男人就把她给叫住了。 “囡囡，这是来找你的？”中年男人没有错过刚刚云绵绵和那个外国人的交流，眼底写满了八卦，“你外国话说得可正好。” “是竞赛组的外国老师，和我说了一些竞赛的事情。”云绵绵笑笑，没有在一楼多待，“我要上去收拾行李了，叔，我不和你聊了。” “快去快去，不耽误你。”中年男人乐呵呵的，仿佛能说一口流利英文的人是他。 回海市的路程很顺利，这次曲鸣天没有来火车站接云绵绵，跟着林主任坐公交回到了市里。 车站告别后，三个学生各种回了家，在路过那家废品站的时候，云绵绵停下了脚步。废品站外面坐着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大叔，他似乎还记得云绵绵，看见她的时候还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叔，我又来了。”云绵绵脚步一转，就朝着大叔的方向走过去，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五块钱塞给了他，“上次的书我看完了，想再找一点书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霍宪：爸爸…… 云钰书：你侮辱谁呢！ 么么哒！ 很好，欠下的没补上，不过我已经从山里回来了，哈哈哈哈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34章 搞事 仓库的大叔也是个熟了之后就热情的人,他把五块钱塞回了云绵绵的手里，笑道：“进去拿就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能找到书看,还要谢谢叔呢。”云绵绵没有接回那五块钱,非要大叔收下。 做这种事最不能耽搁时间,大叔担心收废品的人会提前过来,也就收下了五块钱,从边上扒拉出一个化肥蛇皮袋给云绵绵,依旧是让她从小门进去。 好东西并不是每次都有的,这次云绵绵只淘了几本好书,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收藏的东西,从小门出去后,云绵绵还和大叔打了声招呼,这才提着化肥袋往家走。 这个时候正是曲鸣天工作的时间,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云绵绵把书都收拾到了自己的书柜里，正准备坐下看书的时候,楼下就传来了敲门声。 云绵绵走出书房往下看的时候,那人似乎正贴着门，屋檐把人给挡了个严实。 当云绵绵打开门的时候，看见霍大姑站在门口朝着她笑的样子,云绵绵挑眉：“大婶，有什么事吗？” “你家大人不在？”霍大姑显然不是想要来找云绵绵的,她将脑袋探了进去,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曲鸣天。 把门拉上了一些，云绵绵将自己的家门给堵的严严实实的,她站在台阶上看着霍大姑：“如果你要找我舅舅，可以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白天家里没有人。” “也不是什么事儿，这是兰芝托我给带的，那我先走了。”霍大姑知道这次是要无功而返了，但她还想在霍宪眼前晃悠一下，把准备好的东西塞给了云绵绵，讨好地笑道，“小姑娘长得俊俏，婶儿能知道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