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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受害者遗孤和最后牵手散步的照片,已经无需用语言来过多叙述渲染,让人不 得不信了。 刘锦之本来还怕白惜言看了这些会太过激动,没想到他平静地看完后把报纸放 在桌上,才慢慢地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名誉危机了,源生的股票会 下跌是肯定的,这个不用太慌张。源生这些年的好名声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一个报道 就全盘毁掉的,危机公关也要做到位。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其他社的记者往这边来了,你叫几个人来守院,现在和这些人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的。关于报道 的内容那些关于苗桐的部分,苗桐有入籍证明,卓月那边也肯定也会护着她的,只 要咬定她是我白家的老四就行了。其他的 其他的在我看到报道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查了,周律师那边也在备战。这个即 将退休的老员工被赶走的也只有钱孟那老东西,还能有谁?看来白先生你是错待他 了。刘锦之讽刺道,不过这家报社也挺有种的,我下午就去会会他们总编。 白惜言说:先查清楚吧,我倒是觉得老钱没这个胆子。 事qíng在晨报内部很快传开了,就像在蚂蚁窝里浇了壶开水,一下子炸了锅。各 种风言风语传播最快的就是食堂,苗桐在食堂里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锋芒在背。白 惜言打电话让她回家,她才不回去,错的又不是她,为什么她要逃避。而且这种事 今天逃了,那明天呢。 卓月在食堂里找到她,看到她正跟林乐坐一起吃饭,素炒茄子都扒了半碗了, 都被她气笑了:你倒是还能吃得下去饭,电视台和其他报社的记者都在门口等着 呢,我办公室的电话线都拔了。 苗桐含糊着说:又不是我少吃这顿饭他们就肯回家睡觉。 到了总编办公室,卓月把窗帘拉上,一回头就看见苗桐已经烧上了水。正摆弄 茶盘准备泡功夫茶。卓月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心qíng泡茶喝。不过还是接了她 手中的茶匙,可不想让苗桐毁了自己的好茶。 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你好好休息下。卓月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不躲。苗桐马上摇头,是他们乱写,gān吗要我躲? 不是让你躲,是那些记者堵在大门口,影响我们社的正常工作。 苗桐不说话了,梅花香泛滥开来,她倒是没想到会给社里带来麻烦,只能沉默 了。 卓月赶紧说:你别乱想啊,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样对你也好。我会跟唐律好 好合计一下,你回到家跟白先生说一句,澄清的专题就留给我们晨报吧,肥水不流 外人田么。 这哪里是什么肥水,她是晨报的记者,晨报本身就应该避嫌才对。卓月这是护 短,而苗桐不呢个拂她的好意,便决定听她的安排。 下班时司机来接,刚出社们就被人围住了,闪光灯和摄像机,苗桐并不 陌生的东西,只是这次换了她成了被对准的人。从大门走到车门口,几乎挤了十分 钟,而她也只是低着头缄默不言。 这些事qíng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即使沉静如苗桐也只是qiáng作镇静。 回到家她在玄关处换鞋,白惜言边走近边着急地问:你没事吧?刚说完就 看见她手抖得连鞋都脱不掉,心里一沉,握住了她乱忙的手,沉声道:没事的, 别怕,有我呢。 然后屋子里再没有声音,白惜言把她抱到沙发上,一遍遍地搓着她的后背消 除她的紧张感。苗桐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背,紧紧地,她想此刻要是世界末日该多 好。火山喷发,火山灰和岩浆将他们的ròu身覆盖,万年后他们还是这样拥抱着,化 为一体成为石头。 即使白惜言已经预感到下面的路要怎么走,可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了。 你好些了吗?我已经跟卓月通过电话了,其他的事qíng都jiāo给我们,你相信 我。 苗桐点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一点儿。 源生的股票大跌,事qíng发生后,当事人和源生地产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一纸 状书将《百姓报》告上了法庭,诽谤毁坏他人集团和个人名誉。法院受理后,所有 媒体的目光都转向官司本身,双方的律师团都在积极备战,晨报开了个案件追踪专 题,以唐律为首的新闻部人员动用自己可以动用的所有资源来跟进。 当然这些事qíng苗桐并不是很清楚,她病了,发高烧呕吐,是吓的。 张阿姨回老家让当地很灵的半仙求了个符,贴在她的g头。白惜言本来不赞同 家里弄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这次倒是很老实地跟着张阿姨念了俩小时的经。张阿姨 很心疼他,真怕一个还没好,另一个就倒下了。 白惜言倒是反过来安慰她,说:你放心,现在这个状况,我怎么也不会让自 己出问题的。 张阿姨抹着眼泪说:就算是造孽也是老先生惹下的,怎么全都报应到你身上 了? 他这辈子造的最大的孽是生下我,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这些话里含着前所未有的自责自怨,张阿姨刚收起的眼泪又涌出来直接伸手打了他一下:人生在世哪里能少得了沟沟坎坎,前些年你都能受得下来,现在有了 太太在身边,你更是得受住,否则你让太太她一个女人怎么办? 白惜言只是说:你放心,要是没有我,她只会更好。 第十五章 不如归去 桐花落在土里做虞美人糙的养 料,虞美人冬眠时有梧桐为他遮 风挡雨,根系在土壤里密密匝匝 地缠绕拥抱,相互依存,死亡重 生。 有钱能使鬼推磨,刘锦之本以为私家侦探会把钱孟的名字报给他,没想到最 后听到的是吴小芳的名字。说真的,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倒不是多相信这孩子的人 品,从很久之前他就领略到她的恶毒,只是这孩子太爱权势七窍玲珑,绝对不会 得罪能左右她前程的人。 白惜言看了报告并没有惊讶,事实上现在就算刘锦之告诉自己其实是个女的 他都不会惊讶,只是问:她以前和小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她们俩一直不和。刘锦之说。 我可没见过小桐跟谁不和。白惜言抬起眼皮,带了丝不耐烦,你要是不愿意说实话,就不要说了。 刘锦之沉默了。实际上他刚开始几年的工作做得并不到位。他那时候也年轻,那些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一个大小伙子并不知道怎么去跟这些孩子相处,所以 每年在别墅里相处的那小半个月,只要没有孩子跑来告状说自己受欺负,他根本也 不会自己去管,他总觉得,一群孩子打打闹闹的能惹出什么大事? 从刚开始吴小芳就是男孩子捧在手上的小公主,她长得甜美可爱,就像柜台里包装jīng美的芭比。男孩子们都喜欢他,以跟她关系好为荣,要是哪个女孩惹得吴小芳不高兴,他们就一定把那个孩子欺负得很惨。 苗桐得罪吴小芳的原因是因为苗桐叫白惜言为白先生,她讨厌苗桐搞特殊,还跟刘棉之告状过,只是刘棉之并没放在心上。而苗桐因为太过沉默孤僻而且不合群成为吴小芳他们的眼中钉,他们往她脖子里塞泥巴,晚上抱走她的被子藏起来,在她洗澡的时候关掉热水,或者把她单独锁在屋子里跟保姆阿姨说她不吃饭了等等罪行多得无法一再描述。不过充其量这种程度也只能算恶作剧,保姆说了几次,可是苗桐不告状,他也就当没这回事了。 是我的疏忽,没察觉到把一群青期的孩子放一起却没严加看管时间很严重的事。吴小芳指使那几个男孩子对她进行xingsao扰充其量也只能算猥亵,并没有实质xing的行为这种事传出去没什么好处。而且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现在刘棉之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并不觉得那样处理对苗桐有什么不公平。 白惜言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垂着头,整个人好似被抽取了魂魄似的。 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刘棉之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见苗桐揉着眼睛从视听室走出来,就说:那我先去办事了,您不要多想了。他此刻对苗桐涌现着说不出的羞愧,几乎没法面对她。当年没能给她个公道,后来又自以为是地没有提醒白惜言,好像今天的事qíng都是他对自作聪明一手促成的。 刘棉之临走时看苗桐的那一眼包括了太多内容,即使她并不知道他和白惜言在谈论什么,也能知道刚才他们谈论的是让人不会愉快起来的内容。 她摸摸白惜言的头发,恶作剧般的用手指缠绕着,问:官司要输了,还是生意要倒闭了? 那就让它倒吧。 要是倒了的话,我养你啊。 白惜言笑了笑,心里非常甜蜜,也非常的疼。 苗桐接着说:我想去上班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苗桐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烦躁地说,你能把我一辈子装你的贴身口袋里吗? 你就再忍受几天就当为了我 他看起来太疲惫了,她不忍心再bī他了。 刘棉之去找吴小芳已经人去楼空,她租的公寓都退了,律师事务所也两天没去了。他觉得要出事,结果第二天卓月打来电话说他们在印刷厂的制版间看到《百姓报》新的一期的头题:美女律师吴小芳说,源生不是救星是火坑。内容是记者与吴小芳的问答形式,她爆料自己从十三岁开始就因为漂亮而受到xing侵犯,苗桐也是,因为苗桐更会讨好白惜言,所以她表面上是被白惜言家收养,其实是一直保持着ròu体关系。全篇都是胡说八道,要是明天上市肯定是满城津津乐道的丑闻。 刘棉之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出去! 印刷厂老板和卓越关系很铁,而且也不想得罪源生,从善如流地就把印刷给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