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司徒海走到桌案前坐下。 司徒海是金族人,这金族人酷似欧美人种,高鼻深目,肤色很白,发须皆为金黄色。屠非对司徒海大吼道:“好,看你样子是个当官的吧,说个理由,为啥这样对老子?” 司徒海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指着屠非爆声喝道:“说!你到底是哪国人?姓甚名谁?为何刺杀我大金皇族?到底受何国何人指使?如若不从实招来,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发什么神经?我没事干要去刺杀你大金皇族?!你们锦衣狐袍。老子赤身裸体,要想审问老子,那先把衣服拿来!” 司徒海再次猛拍惊堂木,厉声喝道:“胆大包天!本大人奉太子口谕审问你,你不恭不敬,冥顽不化,言语粗俗,该当何罪!来啊,抽他二十鞭!” “是!”一个士兵立即从墙上取下一根粗黑皮鞭,皮鞭上还缠有带刺的铁丝,狞笑着冲上去对准屠非劈头盖脑就是啪啪两鞭,钻心的刺痛毫不客气地传来,屠非咬牙忍住。 二十鞭子很快抽完,那带刺的铁丝将屠非身上抽拉得鲜血淋淋。屠非恨声吼道:“小子,你给老子记好了!” 司徒海喝道:“还不给我从实招——!” “招你妈个头!” 第五十二章 司徒海闻声更怒:“再抽三十鞭!” 啪啪啪皮鞭声再次响起,屠非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有种,有种。” 屠非在特种部队时经历过严酷的审讯训练,这等刑罚对他而言不过如儿戏一般,伤不到筋骨,只能造成皮外伤。他闭上眼睛,全身攒劲,将这鞭打刺痛当作是一种享受。 三十鞭子很快抽完了,屠非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rou,身上皮rou翻卷,鲜血满身。屠非睁开眼睛,嘴角抽笑:“打完了吗?” “你听好了!三十六种刑具就挂在那里,不招的话就一样接一样让你过瘾!”司徒海狞笑着指着四周刑具,“谅你撮尔小子也不敢不招!” 一个士兵提着一大桶水向屠非一倒,冰冷的水淋在身上,冲去鲜血,屠非冷得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 “招吧,招了的话我就让人给你穿上衣服,不然冻也冻死你!”司徒海哈哈大笑。 突然间司徒海笑不出声了。 只见屠非那遍身被抽打出的伤口不再有鲜血渗出,他全身如同一个蒸笼一般冒出腾腾水汽,很快那些淋在身上的水珠就被蒸发干了。司徒海大惊失色,冲上前一看,看到那些伤口上居然凝结有一层淡淡rou膜,他眼睁睁地看着rou膜渐渐变成肌肤颜色,并很快与肌肤融为一体! 司徒海吓得连退数步,右手发抖,指着屠非,哆嗦着道:“打!打!给我狠狠打!烙铁!刑棍!打!打!” 一个士兵从火鼎中抽出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另一个士兵则举着一根血迹斑斑的木棍,两人向屠非走去。 “哪个敢!” 屠非突然厉声爆喝,声如炸雷,吓得那两士兵手一抖,手中东西就掉在地上,而司徒海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翻身爬起来,连滚带爬向牢房外跑去,跑到门外后语无伦次地下令关闭牢门。 牢房里那些守卫也被吓住了,也跟着跑到门口,将牢房铁门关上,生怕屠非挣脱铁链逃出来。司徒海随即调派几十名守卫守在牢房前,自己飞骑向太子禀报去了。 屠非也惊异地看到自己身上伤口发生这等奇特变化,他联想到在那**般的奇山水池里的情形,那枪伤也是这么神奇愈合的。看来是那水池里的水有疗伤奇效。 铁链将他绑缚得很紧,屠非练习过脱逃术,他活动关节,费了一番气力,方才成功从铁链里脱身。赤身裸体也没法出去,再说门口肯定埋伏了很多士兵,屠非想了想后,却又站回那个捆人的架子上,用铁链重新将自己套上,粗看上去像是被捆上了,可他只需稍稍一动,就随时可以逃脱。 皇宫里,大金皇帝完颜承德寝宫内,年近七旬的完颜承德躺在龙塌上,形容消瘦,病态恹恹。云妮公主、太子坐在椅子上,固祖、司徒海还有数名官员跪在地上。 云妮公主指着太子的鼻子斥问:“你仅仅就凭那些破玩意就说他可能是金神使者,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他黄肤黑发,根本就不象我金族人!而像是寒水国的jian细,又怎可能是金神使者?” 固祖出声道:“云妮公主,太子殿下说的是,你一心想惩罚他伤害二王爷和小王爷的罪过,让皇上下旨处死他,可你别忘了,这些事情太过离奇,此人来历大为奇异,我们岂能简单处置?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司徒大人亲眼所见,寻常人根本禁不住铁刺鞭的鞭打,可这人被打了四十鞭子还若无其事,甚至伤口自动愈合,这能是寻常人吗?他又是从天而落,身带神兽獒皮,这简直就是神人啊!虽然对三王爷和小王爷造成了一点小伤害 ,可如今还没审讯,谁知道他又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目的而来?再说了,如果他真是寒水国派来的刺客,想来刺杀三王爷和小王爷,以他那奇特能力,只需潜入京城,深夜潜杀就行,用得着用这么古怪的法子吗?刺客杀了人就会逃,可他又怎么会被巡城卫士抓住?我断言,此人绝非刺客,恳请皇上下旨,召集三司和神殿祭司予以会审,相信很快就有准确答案。” 司徒海跪禀道:“固祭司所言甚是。” 完颜承德有气无力地道:“太子,洪献受伤的事情四王爷知道了么?” 太子完颜洪强忙回道:“禀父皇,四叔已经知晓。” 完颜承德伸出痩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指着众人道:“夫神者,皆具神通异能,人力比之不足,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白骨生肌,起死回生,决人生死,掌定乾坤,风云雷电,皆为役使。我太祖皇帝秉承金神神谕,创建大金国,遗命再三叮嘱,五神即如五行,生化转克,天地包容,我们虽然尊奉金神,可是对木神、水神、土神、火神也不可不敬。这些东西,的确不是凡间器物,此人来历也不同寻常,不审即杀,是为鲁莽,不验即断言与我大金至尊金神有关,是为无知。此事事关国运气脉,当慎重查验。传旨,着御医院全力救治三王爷和洪献,着三司和神殿派人参与审验,太子负责主持,婉慈公主本性纯厚端良,特命其为朕之特使,代朕监督。” 众人跪在地上,磕首领旨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内侍总管徐仁手捧一个锦盒骑马奔向三王爷府。 这大金国皇帝完颜承德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公主,太子完颜洪强,二王子完颜洪烈,三公主完颜霜儿,完颜洪烈和云妮公主虽是表兄妹,却早生情愫,是众人眼中的天作之合情侣,完颜洪烈嗜武如命,出任戎边大将军,掌管着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戎守北疆,防卫着寒水国边界。太子最为担心完颜洪烈谋夺嫡位,太子与掌管国家政务大权的三王爷是死对头,而完颜洪烈又素与三王爷交好,三王爷甚至多次以太子无能而向皇上建议废除完颜洪强为太子,改立完颜洪烈。 云妮公主此刻正在王爷府后花园里跟她jiejie婉慈公主谈论皇宫里的经过,她说道:“jiejie,这刺客就是太子派来的!现在阿玛受伤无法料理朝廷政事,他就可以借机掌握实权,排挤那些支持洪烈哥哥的百官,谁得利谁就有嫌疑,在这事中最大的得利者就是太子,这刺客就是太子派来的,故意用这么古怪的法子暗杀!jiejie,你一定不要听太子他们胡说,要定那刺客死罪!” 婉慈公主不像云妮公主有先入之见,她淡淡一笑道:“是什么就是什么,皇上命我为特使,要的就是要我公正,定罪得有证,说他是神也得有凭。meimei,你放心吧,太子他就算心里恨父亲,巴不得父亲早死,可他没那胆量。” 这时,丫鬟来报,内侍总管徐仁来传旨了,婉慈公主和云妮公主忙上正厅接旨。徐仁却要云妮公主回避,云妮公主顿觉颜面大失,扭身走到后花园发脾气去了。徐仁随后将手中锦盒递给婉慈公主,道:“奉圣上口谕,此物可以检验神使正身,请婉慈公主相机行事。” 徐仁去后,婉慈公主打开锦盒,锦盒里摆着一个白玉小瓶,瓶身刻着三个字“归天梦”。归天梦是一种红色的粉末状剧毒药,服者即刻昏睡过去,半个时辰后内脏全部腐烂,而死者全然不觉。婉慈明白皇上口谕的含义,假如屠非服下后死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她是杀死屠非的刽子手。 婉慈心事重重向外走去。她刚走到回廊,就看到云妮公主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动物,大呼小叫道:“jiejie,快来看看啊,这是小狗还是小熊啊!” 婉慈好奇地看着小獒,觉得它又像是小熊又像是小狗,道:“你在哪找到的啊?” “就在后花园里,躺在雪窝里睡觉,被我抓到了。姐,你说它是狗还是熊啊?” “我也不知道,还是象狗多一点吧,真可爱。” 第五十三章 金神使者 小獒伸出舌头舔婉慈公主的手,逗得二女娇笑不停。 婉慈公主本还想和父亲三王爷商量一下,可三王爷已经服药躺下了,不便打扰,她便准备启程前往刑部参与会审,云妮公主执意要跟着去,两人随后来到刑部。 刑部大堂,太子端坐在正中,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大员以及神殿祭司固祖和另一名祭祀上官平分坐两旁,婉慈公主走进去向太子福了一礼,因她是皇上特使,便坐在太子身旁的另一张太师椅上。按说任何人见了太子,都必须施礼以示太子身份尊荣,而云妮公主对太子既不施礼也不打招呼,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挑一个空位一屁股坐下,对太子视而不见。 太子脸上一阵青白,努力压下肝火,对司徒海道:“司徒大人,可以把人带上来了。” 司徒海领命而去,他带着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刑部兵卫战战兢兢地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屠非看着司徒海在卫士们的重重保护下走进牢房,而那些卫士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笑道:“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啊?怕我跑了啊?” 他手臂一抖,就抖开铁链,张开双臂大笑道:“我真要走的话,就你们这些窝囊废还拦得住我吗?” 他笑着向司徒海走去,司徒海吓得大叫:“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护卫!护卫!” 卫士们所有的枪头都对准屠非。 如果手上有那把屠刀的话,屠非要杀败这些卫士不难,可他觉得实在没那个必要,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想对无辜的人造成伤害。 “喂,你倒说说老子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老子?” 司徒海颤声道:“你昨日从天而降,砸伤了三王爷和洪献小王爷,皇上有旨,将你交付三司会审,看你究竟是刺客还是上天神灵派来的使者。” 刺客?做了这么久的杀手,我不就是刺客吗?神灵使者?我怎么成了神灵使者?难道就因为我是被凤儿扔下来就被他们当作从天上下凡的神灵么?这倒有趣了,也好,骗骗这些傻乎乎的大官们玩玩,装装神仙,他们大金国不是尊奉金神吗,那我就装做是金神使者,也消遣消遣他们,再说了,昨天掉下来的时候的确是好像砸中了人,听到有人惨叫,没想到被砸的家伙还是大金皇族,装神仙也可以免去这个伤害皇族的罪。 屠非摆出一副肃穆神情,正色道:“没错,我就是身负神秘使命而下凡的神灵使者!尔等即可带我去觐见你们的皇上。” 司徒海信以为真,即刻命人飞报太子,太子心里还拿捏不准,命人给屠非送去他的迷彩服,屠非穿上衣服后在三十名卫士的押送下跟着司徒海向刑部大堂走去。 抬脚迈进刑部大堂,婉慈公主云妮公主的美艳令屠非眼前顿时一亮:她俩金发碧眼,肌肤欺霜赛雪,婉慈公主脸型和五官极似著名影星赫本,身着一身淡蓝色纱裙,发型微卷,轻袒肩后,雪白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翠光荧荧的珠链,姿态端庄,而云妮公主如粉妆玉琢的芭比娃娃一般,穿着紧身衣裙,粉眸含怒,盯视屠非。 云妮公主一见屠非身上并没有未戴镣铐,当场怒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个罪当凌迟的案犯上刑部大堂竟然不戴镣铐?!” 都察院御史艾长观见状也皱眉质问司徒海:“司徒大人,此人乃钦命要犯,怎么能不带刑具就上堂?” 司徒海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内心里早已将屠非视为天神,根本就不敢给屠非上刑具,他嘴里嗫嚅着,不敢回答。 屠非哈哈笑起来。 云妮公主拍案而起:“大胆狂徒,蔑视公堂,还不跪下!” 屠非呵呵笑道:“想必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审案了,敢问小姐是哪级高官?” 都察院御史喝道:“此乃云妮公主,你个无耻歹徒竟敢轻言不敬,左右,给我掌嘴!” “好啊,那就来吧,也好松松筋骨。” 有了迷彩战衣防身,屠非根本就不惧怕刀剑,他明白要想冒充神灵使者,那就绝对不能示弱。他伸个懒腰,身上骨节啪啪爆响,全身放松,准备好在大家面前表演一番擒拿格斗。 太子自屠非一上堂,就在认真打量屠非,屠非的轩昂气宇,沉着淡定以及他那蔑视一切的气度令他越发坚定屠非来历神秘,他认定屠非是他可以借机削弱三王爷手中权力的有利武器,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打探出屠非的真实底细,想办法拉拢他,为他所用。他猛地一拍惊堂木:“艾大人,是你主审还是我主审?” 御史艾长观起身躬礼道:“当然是太子殿下您。” “我都没发话,你多什么嘴!”太子阴冷的语气说着,眼睛瞟了云妮公主一眼,“还有,请非经圣上批准,与审案无关的闲杂人等回避。” 云妮公主闻声怒火直冒,怒视太子,太子目光阴鹫,故意不看她。云妮公主气得猛一跺脚,抓起茶盏摔得粉碎,扭身跑了。屠非笑眯眯地看着云妮公主跑动时娇小臀部一扭一扭的姿态,伸舌轻舔一下嘴唇。他的这个微小动作被太子和婉慈公主看在眼里。 屠非长身站立,看了看太子,太子头戴镶有三块拇指大小钻石的太子冠,相貌虽还是比较英俊,却透出一股阴郁气息。屠非微笑道:“你就是大金国的太子殿下?” “正是。敢问尊下如何称呼?” “我?化外之人,不须俗世姓名。” “哦?”太子从面前桌案上拿起那柄嗜血屠刀,“这刀是从你身上取下的,陈胜自佩,莫非这陈胜还是别人?” “哈哈,的确,正是别人。” “我看尊下不是没有名字,而是不想说出来。”太子面色突然一冷,“你涉嫌伤害我大金国三王爷和完颜洪献小王爷,致使其重伤在床,生死未卜,本太子奉圣上之命审讯你,对你以诚相待,希望你如实交代来历目的,为何要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可你竟然敢如此藐视,究竟是何缘由,难道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屠非仰头大笑。 太子又问道:“刚才你对司徒大人说你是金神使者,可有此事?” “何须再问!” “这么说,你真是至尊金神派来的神使?” 神你个球,这你也相信?!真他妈蠢的象猪! 屠非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装出很托大的表情,不做正面回答。 婉慈公主眉头微皱,开口道:“太子殿下,是不是神使,得有凭证,口说无用。现在先把此人是否是神使之事暂时不谈,先审他为何要伤害我皇室亲族吧!” 屠非淡声道:“看这位小姐也像是位公主,请问公主,你们总口口声声说我刺杀伤害你大金皇族,那你就先把人证物证摆出来,说说当时的现场情形,这一切究竟如何发生的,我一概不知,等我了解了情况后,我再跟你们说说我为何从天而落,嗯,我也可以把我的来历都告诉你们。” 屠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美女公主,满脑子歪念头在打转,想象着在她那纱裙下的胴体会是如何模样。婉慈公主也正凝眸看他,见他如此无礼,不禁冷哼一声,冷冰冰的道:“不如此你就不认罪?” “定罪量刑,离不开人证物证。” “好一个亡命之徒!早知你会如此!”慈公主柳眉一竖,先前的千般美艳立时不见,神情不怒自威,“带上来!” 一个发鬓散乱衣裙污秽颈戴木枷的女子被衙役带上了大堂,这女子体态娇小玲珑,年龄最多十六七岁,清秀俊美的粉脸上却带着四五道殷红的鞭痕,一进堂就跪倒在地方,不停地啜泣。 婉慈公主眼中闪过一缕怜悯之色,语声稍许柔和地道:“姑娘,你把你昨晚所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不得有任何隐瞒。” 这女孩带着哭腔,哀怜地道:“禀大人,小女子随茜,祖籍路城,家父董国兴本是路城知府,一年半前触犯王法,天颜震怒,恩赐家父自尽,家产抄没,子女贬为贱民,半年前为救病中母亲,小女子不得已卖身于博翠楼,昨夜小王爷要小女子伺寝,并将博翠楼头牌烟烟姑娘叫来同衾……” 屠非大笑道:“3p啊!厉害,喂,随姑娘,这小王爷挺得住吗?吃了伟哥没有?” 随茜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伟哥?小女子不知此乃何物,小女子只看到小王爷进房后便与烟烟姑娘喝了一壶酒,他们还……口对口……”她脸色顿时通红,“互相喂食了些点心,还要小女子也依样为之……” 众人瞪大眼睛,婉慈公主却面呈羞怒,抓起惊堂木在案上一拍,娇叱道:“别说与案情无关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