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遗忘（受挨打失忆的理由竟是）
付博尧当晚就将行程调整写出来交给秘书，让秘书为自己作安排。 他甚至忙到晚饭都忘记吃，等他回过神来，走出卧室下意识寻找辽轩豪，发现别墅里空荡荡的，才想起辽轩豪受伤住院。 就连两只猫也莫名全跑了…… “不是每次来，都会给我带来财运的吗……”付博尧蹲在辽轩豪给两只猫做的窝前，伸手去摸。窝里还留着暖暖的热度，但里边确实是空着的。 他突然有些不习惯，辽轩豪闯入他内心之后，他便不愿再让辽轩豪离开了。 付博尧给猫准备了干猫粮，转身回到卧室，换好衣服，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出门吃饭。 他点了一碗馄饨，囫囵吞下，有些烫嘴也顾不得吹凉。 付博尧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思考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人，需要什么样的对象。 无疑，跟辽轩豪在一起确实有过愉快的时光，付博尧想起在窗外飘荡的那条蚕丝睡裙，以及辽轩豪穿着它的模样。 这个一直面带假笑的男人莫名因为那辣眼睛的画面而笑出了声。 他的笑点其实很低，而辽轩豪这个傻乎乎又有点小聪明的人总能轻易戳中他的笑点。 付博尧决定到医院去看看辽轩豪，顺便接过阿田的班。 躺在病床上的辽轩豪痛苦地睡过去，阿田尽职尽责安静地守着他，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扫过。辽轩豪的睡颜阿田看了无数次，这张脸令他百看不厌。辽轩豪这个因为长得凶巴巴就假装自己又酷又冷又成熟的家伙，睡着的时候却像个孩子一样毫不设防。 阿田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正看见付博尧走进来。 “护士说还不能吃东西，免得恶心呕吐会呛着。”阿田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他环顾四周，对付博尧耸耸肩：“抱歉，我忘了租一张躺椅。” 付博尧也不需要躺着才能睡，他有个特殊技能叫“随时随地秒睡术”，他甚至还有点担心要是环境太好不小心睡过去该怎么办。 阿田正打算再多交代一些护士叮嘱的事，便听身后传来辽轩豪的声音，像是睡醒之后的呻吟。 “哦，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阿田抢先付博尧一步，走到床边，低头询问辽轩豪。 辽轩豪睁开眼，一脸懵地看着阿田，半晌不说话。 “阿豪？你怎么了？还没清醒吗？”阿田发觉不对，于是用手在辽轩豪面前晃了晃。 辽轩豪蹙眉眨眼，垂下头去，因为手臂骨折疼痛而倒吸一口气：“我怎么了……” “被人别车，出了车祸。没事的，就是手臂骨折而已，好好治疗不会有后遗症的。”阿田安慰道。 付博尧为自己的词穷而愧疚，他走到辽轩豪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车……我？是吗……”辽轩豪下意识用没受伤的右手摸头，付博尧急忙拦住他：“在输液，小心针扎穿血管。” 辽轩豪抬起头，同样一脸懵逼地看着付博尧。 付博尧也感觉出辽轩豪的眼神有点奇怪。 “轩豪，知道我们是谁吗？”付博尧问。 辽轩豪一愣，转着眼珠子，面露难色想了好一会儿，竟然轻轻摇头！ “不对啊！医生说脑部没有大损伤，应该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不至于失忆成这样啊！”阿田急得睁大了眼，试图从辽轩豪脸上看出这家伙在说谎的痕迹。 付博尧摁下床头的呼叫铃，找来护士说了一下情况，请医生过来查看辽轩豪的状况。 医生给辽轩豪做检查时，两人站在门外等着，阿田笑着对付博尧说：“如果他忘记你了，你正好也能趁机甩掉一个麻烦。” 付博尧不以为然：“万一他以后想起来呢？” “能摆脱他你早就摆脱了吧，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愿意放弃那傻孩子。”阿田一语中的。 “我没必要为了摆脱一个傻子就抛弃在本市的事业。”付博尧冷漠地说。 “说的也是。那你现在就可以趁他傻了，把他抛弃吧，正好我也急着接盘。这几天我的工作可以不做，但你呢？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和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突然因为一个傻子而推翻全部计划，你不觉得可惜吗？” 付博尧无法理清阿田这个人的心思，太过复杂，欲擒故纵这一招玩过头了，让人以为他是真不想要辽轩豪，却又不能放手，对辽轩豪的感情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已经习惯和他在一起而成自然，不甘心让应该在身边的人离自己远去，但又希望辽轩豪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其实这种想法说来也简单：阿田把自己当成辽轩豪的爸妈了。 “啊，是挺可惜的，但我已经把计划推翻了，甚至为这个傻子写了全新的计划。昨晚他还问我，会不会带他出国玩。一个男人必须履行诺言，我既然回答他‘会’，我就必须真的带他出国玩。” 付博尧的回答让阿田无奈叹气，就像是主动认输一样，阿田也不再问付博尧是否要确认留下辽轩豪这个大麻烦，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两个人情相悦时怎样都分不开。 “不过，你到底是看上阿豪哪一点了？” 听到阿田的问题，付博尧转过脸，看着阿田这普通长相的面容。因为阿田长得太普通，导致付博尧到现在都没法记住阿田真正的长相，现在他可以趁机记住了……好吧，还是很模糊。 “你呢？又是喜欢轩豪哪一点？” 一听付博尧把问题丢回来，阿田陷入了沉默。 思索许久后，阿田回答：“没别的想法，我就是想陪着他。” 付博尧笑道：“我也是，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让他在我家待着。” 医生检查完毕，还是决定先让辽轩豪再进行一次仔细扫描。 付博尧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阿田望着护士们远去的背影，嗤笑一声嘲讽道：“就是这样才闹的医患纠纷，反反复复检查，推翻之前的报告，连自己都不相信。” “说不定在出来的时候脑子里出血了呢？有些伤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的，出现症状了才能进行检查，反复也是没办法的事。”付博尧倒是很理解医院的治疗手段。 因为他不差钱，不需计较太多。 没等多久辽轩豪就被送回来了，他一脸冷漠，眉头紧锁。 医生看完检查结果，依旧给出一个并未发现明显器质性脑损伤的诊断。也就是说辽轩豪不大可能因为大脑被打击而忘记那么多事。 “难道是心理原因？”阿田猜道。 付博尧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他想起辽轩豪的父亲打来电话，辽轩豪还拒绝接听，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是认识家人并且残留理智的。 两人回到病床边，看着辽轩豪的脸。 辽轩豪也看着他们，因为疼痛而皱着眉头。 “阿豪，要是敢装不认识我们，老子首先把你拖出去打一顿。”阿田双手抱胸冷冷地说。 “无论你是否失忆，我都会照顾你到你出院为止。到时候你要是还想不起来，那六万元我就不给你了。”付博尧笑着说。 辽轩豪松开眉头看向付博尧：“什么六万元？在哪儿？” 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笑，这财迷，就算人还不是很清醒，一说起钱，仍能第一时间关注到。 付博尧凑到辽轩豪耳边：“你卖屁股给我的钱……” 要不是阿田摁着，辽轩豪这会儿拳头就挥出去了！ “你别刺激他了，付先生。”阿田无奈地说。 辽轩豪愤怒地看着付博尧，这样子怕不是装的。 付博尧笑着叹道：“跟你开玩笑呢，记不住就算了吧。” 辽轩豪没打算放过付博尧：“你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干嘛这么戏弄我！” 付博尧看向辽轩豪的眼神十分复杂，别说辽轩豪看不懂，就是阿田这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看不明白。 “很亲密的关系，你曾一度想成为我的恋人。昨晚好不容易，我总算是接纳了你，下午却出了这种事……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总之，我不会放开你了。被推倒的建筑可以重新建立，关系同样也能重建，除非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辽轩豪看着付博尧，眼里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肯接受我？”辽轩豪问。 “因为我们生活的世界，不在一个水平面上，按照你的说法就是，我年轻有为努力上进，而你却几乎一无所有，没钱又缺德，也没什么努力上进的心思。加之你过去曾因为勒索过我而给我造成难以恢复的心理创伤，导致我对你只剩下偏见和嘲笑。”付博尧认真地说。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接受我？”辽轩豪追问。 付博尧沉默了，他可以敷衍阿田，却不能敷衍辽轩豪，尽管眼前的人似乎忘了过去。 仔细思考后，付博尧放弃复杂的措辞直抒胸臆：“因为，你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告诉我：有人陪伴，真好。” “嘿嘿……”辽轩豪突然傻笑起来。 “……”阿田侧目，突然明白过来辽轩豪这家伙真是假装的之后，他便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却又实在下不去手。 “博尧……阿三哥和双色球，昨晚半夜带了只小小猫回来哦……” 话题跳转太快，付博尧完全被辽轩豪打乱了阵脚！ “不是，等等……你记得我们是谁？”付博尧还得重头确认辽轩豪的状态。 辽轩豪收敛笑容，抿了抿嘴回道：“啊，刚想起来，之前头痛还晕，就不想动脑子，眼前都是星星，医生问我我也懒得回答……” 要不是看在辽轩豪还有伤的份上，付博尧绝对会出手把这个大傻瓜揍成真智障！ 倒也不是假装，只是懒得思考……他妈的这种理由真让人火大！ “你知道你浪费了我一次扫描检查的钱吗？！”付博尧低声怒吼。 “……”辽轩豪怯怯地将脑袋往脖子里缩：“人家病号啊……温柔一点嘛……” 这傻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付博尧彻底认栽了。 “好了白痴，给我好好养伤，今晚我给你守夜，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付博尧在椅子上坐下，瞪着辽轩豪。 “你不用工作吗？我又不是完全瘫痪了，就是头还有点疼，没事的。” 辽轩豪的本意是想让付博尧好好休息，抬头一见付博尧那阴沉的脸色，瞬间就不敢再吱声。不过这人得寸进尺的欠揍本性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过来的，辽轩豪咳嗽一声，磨了磨大腿根对付博尧说：“我要小便……” 阿田本想再看辽轩豪一会儿就回家，却见辽轩豪朝自己撇头，还一边发出“去、去”的声音，顿时气上心头不想走了，他一把捞起放在床下的尿壶，向身边的付博尧笑道：“付先生，咱俩一起伺候这位老爷撒尿，你看如何？” 付博尧挑了挑眉，阿田这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点头同意，他一把摁住辽轩豪的腿：“别客气，这十天我把你当老爷，以后十年换你伺候我，这一点也不亏，对吧？辽老爷？” 辽轩豪的表情僵住了，反应过来后急忙想去推这两个大男人的手，一边压低声音道歉：“啊啊我错了！我乖乖的不得寸进尺了不行吗！你们别！别这样！被人看到会死的！真的会死！” 这两人可不管他，一起扒开辽轩豪的裤子捞出他的丁丁，一人一半攥在手里，齐心协力将这根大roubang往尿壶里塞。 “21床的大哥，头还晕……么？”听到房内响动而进来查房的护士微笑僵在脸上，尴尬地看着床上闹成一团的三个人。 “嗯咳……”阿田松开了手，握拳掩嘴站到一旁看着瓷砖缝儿憋笑。 付博尧还讲义气些，帮辽轩豪把jiba放进尿壶里，然后做了个手势：“尿吧。” “卧槽谁他妈还尿得出来！你们两个混蛋！”辽轩豪脸憋得通红。 护士咳嗽一声，转身出去了。 阿田笑道：“实习的时候护士多少jiba都看过了，不差你这一条……” “但看过我jiba的护士能有几个？！”辽轩豪被彻底吓清醒了，本来他就没受多大伤，但是这话刚吼完，他立马瘫床上装晕：“哎哟给你们气得……脑阔一阵阵地疼……” 两人这才发觉自己玩笑开过头，急忙给辽大爷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捶腿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