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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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阳特意挑了个扶摇和宋氏夫妇出门访友的日子登门拜访。他递帖子直接要求见芙蓉,直到那待客的第二盏清茶已凉,芙蓉才露面。 丰阳是个典型的书生长相,腰间缠着一条戒鞭,往宋府正堂上一站,端的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 如果没脸色扭曲地拿着那篇讥笑他们“天下为公我为母”的文章的话。 丰阳无言地打量芙蓉。多年不见,她愈发清减,她的脸色不复往日红润,眼睛却清亮有神,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 这眼神刺痛了丰阳,他省去寒暄,将手里的文章递到芙蓉眼前,诘问道:“是你吗?” 芙蓉低头一瞥,“天下为公我为母”的字样被暖衣阁加粗放大印刷,特别显眼。她避而不答,反问道:“多年不见,你就这样问候我吗?” 丰阳收回手,把那篇文章揉成一团,扔到冷掉的茶水里泡化掉。 “你要叙旧是吗?这场论战,你明知冰湖学社丰阳立论,却帮着暖衣阁的宵小之辈驳论!”丰阳气笑了,“当年你也差点在冰湖学社求学,你定记得‘天下为公’何解,你却故意曲解本意来嘲笑我,你就没想过我一眼便能认出你来吗?” 芙蓉道:“你当然能。我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解释何谓‘天下为公’,我笑你若一生为公,我只好做母的陪着你。那年柳絮飘扬,纷飞如雪,我还记得,你可记得?” 丰阳沉默。 芙蓉继续道:“你不能接受我故意曲解‘天下为公’,你们故意曲解玉兰的事迹时可曾想过她的感受?明明一个人受尽磨难至今不得人身自由,你们却只歌颂她的伟大和牺牲!但凡有人替她叫屈,你们就出来打压这种声音,阻挠一切与你们不一致的意见,这就是你们的‘天下为公’?” “你不该如此。”丰阳皱眉。 “那我该如何?”芙蓉耿直地反问。 “柳国失去君王,人心动荡,百姓需要英雄,需要榜样,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声音给他们力量,而不是看着这些遍地都是、随时都在发生丑事!”丰阳说,“玉兰本可以走上高台,桂冠加身。” 芙蓉眸光闪烁,怒意深重:“可她走上高台之路却鲜血淋漓。” “……” 丰阳静默良久。他并非来与芙蓉争辩的,所有口舌之争,与吴一已经争够了。他本想借着那篇文章来看看她,然后她说不是她,接着两人一起怀念过去,他喝完几盏茶,她款款送客。 “你变了。”丰阳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 芙蓉摇头不语。 “为人代笔不是文人风骨,你与暖衣阁这些三教九流之人混在一起,同龄人中哪还有名声可言?” “当年你同我分道扬镳,可曾考虑过我的名声?如今你又有何立场管我与谁为伍?” 丰阳怒道:“你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也算是芝草的大户人家,你替吴一代笔这些蛊惑之言,可曾考虑过宋府的立场?你父母若与冰湖学社之鸿儒高官相见,要如何自处?再说,你虽外出游历,到底还是女子见识,所思所写,不过比黄口小儿强上些许,怎敢妄言国事?怎敢妖言惑众?怎敢为玉兰一人所谓‘冤屈’不顾柳国社会大局?” 一连三问,丰阳问得铿锵有力,把芙蓉呛得久久无言。 丰阳还是当年的丰阳,那么居高临下、振振有词。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为何分道扬镳?”芙蓉问。 “……”丰阳避开了芙蓉的目光,“与你解除婚约,是我对不起你。” 芙蓉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当年喜欢你,也想替你打算,我答应了,就不需要你的歉意。” “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 “当年你说了很多理由,每一条都很有道理,仿佛你已考虑了无数种未来,分道扬镳是最正确的那一个。如今想来,真正让你下定决心的理由,真的是我异于常人?真的是怕爱意消磨殆尽,不如趁早放彼此自由?”芙蓉淡笑着摇头,“都不是。你比我更早发现,你我道不同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丰阳出身书香门第,与芙蓉青梅竹马,却不想,芙蓉的病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天堑。芙蓉不知丰阳是何时决定放弃她的,但他告诉她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决绝得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少女尚且希冀有一生挚爱同她不离不弃走完余生;少年已然果断抛弃累赘,奔向远大前程。 那一刻起,芙蓉突然意识到,他们即使曾经互相爱慕,也绝非同道中人。她不忍看着弱者孤独死去,她想让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平安喜乐的一生;而他的眼里只有国家和天下,决不允许弱者的悲欢离合阻碍他的前路。 丰阳被说中心事,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哪来的资格说道说谋?大道无形,你不懂。” “你与你理想中的柳国之道,我确实不懂。可生而为人,理解玉兰和阿翠的痛苦很难吗?我的道从未改变,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罢了。当年如此,今日如此,我有生之年都如此。” 丰阳怒火中烧:“你宁愿理解玉兰都不愿理解我?你宁愿帮助吴一那种异乡人都不愿帮助我?是了,你也是从昆仑回来之人。是不是去过昆仑的人都有病?为何都想要祸害柳国好不容易稳住的社会环境?吴一就该被吊死!” “你才该被吊死!”厅外门廊处传来破口大骂,是吴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