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个灵魂换来了迪恩正在游戏厅里玩得正high的情报。算了，男孩子嘛，想要发泄发泄也很正常。他耸耸肩膀，换了个姿势托着萨姆。他忽然想到，黄眼恶魔不是一开始去袭击萨姆了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又对他不感兴趣了？真是个善变的恶魔。推开游戏厅的大门，迪恩那娇小的身影格外显眼，他正坐在一处聚精会神地玩着游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把孩子吓了一跳，“天哪，小飞，我……”很明显迪恩才注意到他已经玩了两个小时，“对不起，小飞……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男孩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见犹怜。

    袁小飞翻个白眼，牵起了迪恩的手，“那我们就快回去吧。”

    “不好意思，恐怕你们回不去了。”游戏厅老板走过来，一双黑色的眼珠格外吓人，袁小飞呆愣住。

    “是啊，我们还没关门，不再玩会儿吗？”几个伙计也横着走了过来，表情阴鸷，带着邪恶和诡谲。竟然有恶魔堵在出入口，袁小飞瞬间想到了刚才还见过的某位黄眼恶魔，不难推测这是他带来的某种麻烦，那么，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解决，他还不想因为这些个垃圾而把他的长期储备粮弄丢了。他在脑海中规划着路线图，然后猛地抓起迪恩穿过几个游戏机七拐八绕地跑到门附近，却发现大门如论如何也打不开。该死的，用力捶了一下门果断放弃，恶魔们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局面，游刃有余地靠过来。袁小飞将萨姆放到迪恩怀里，对他小声说着，“等会儿我会假装把你们从这里丢出去，但其实你们不会感到疼痛，出去之后尽量跑得越快越好，好吗？”

    迪恩都快哭出来，他深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这是谁惹出来的，心里更是无法原谅自己。“可是小飞怎么办？你会受伤吗？会死吗？跟mama一样吗？”他使劲抓着袁小飞不愿意离开，也许是恶魔们觉得对方插翅也难飞，所以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袁小飞心里估摸着，对迪恩绽开一个笑容，“嘿，宝贝，我不会出事的，以后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真是美味的小糕点，知道心疼人了。

    站起来之后袁小飞尽量护住身后的两个孩子，哪怕他瘦小的身体根本挡不住。

    “你不会还要保护他们吧，哦，你可别忘了自己只是个……”

    “run！”袁小飞猛地将两个孩子往窗外一丢，同时在他们落地时帮了个小忙，迪恩抱着萨姆在地上滚了一圈，回头看了一眼，擦干净眼泪就向着家的方向冲回去，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萨姆，然后再回来救小飞，爸爸……爸爸一定有办法的。

    “你这个愚蠢的杂种。”一个中等大小不知成分的圆圈将几个恶魔围在里面，他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所以他们只好把怒气发泄在袁小飞身上。挑挑眉头，袁小飞沉默着迎接他们愚蠢的暴力行为，谁让阿蕾莎给他的入口进入权限有点魔性，他也只能这样被动，说起来，阿蕾莎总是喜欢献祭别人呢。数不清打了多少拳头，袁小飞躺在地上干瞪眼，假装精疲力尽。

    “这家伙是不是快死了？”有一恶魔问着，看起来比较年轻。

    “不，不，他又不是那种弱小的人类，怎么会玩玩就死呢？”另一个恶魔蹲下来，抓起袁小飞的头发使劲往上拎，“嘿，我可怜的男孩儿，下次还见义勇为吗？”

    袁小飞表示呵呵，他扯扯嘴角，“哦？你以为我看不到你的过去吗？哼，因为见义勇为失去生命，结果仇家报复了你的家人，你愤而变成魔鬼这种事？拜托，现在见义勇为已经不流行了，切，你以为你是对的吗？只有傻子才会去见义勇为，承认了吧……”袁小飞逼近那只恶魔的脸，“……就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家人，现在却依然作威作福，你还有脸活着啊。”

    “给我，闭嘴！shut up！”男人尖叫着，没有顾及同伴的阻拦，伸手就想将袁小飞的舌头切断，可男孩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呢，他所想要的更加简单。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臂换个方向，恶魔愣住了，看着手里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脏咽了口口水。这是粘稠的，往下滴着血沫的内脏，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恶魔们都震惊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味道会这么香，比灵魂还要更加香甜，他们再也控制不住，脑海里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吃了他！嚼碎他！吞咽他！

    看着恶魔们贪婪的表情，袁小飞笑了，“谢谢你为我打开回家的门，欢迎来到间隙国度。”

    如果说路西法是地狱的掌权者，那么间隙世界的同等则是阿蕾莎，而袁小飞就是这个世界的判官，刑罚者，又或者说，随心所欲使人痛苦绝望愤恨的人。

    “嘿，小飞，怎么弄成这样？”看着心口破了个大洞，全身上下更是满满血迹的袁小飞，阿蕾莎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袁小飞随便擦了擦身上的血，“没事，我去小黑屋了。”小黑屋是间隙世界中袁小飞对于刑罚室的称呼，那是一间有着无数刑具和可以通往地狱的联通之门的地方。袁小飞不喜欢对自己的犯人施以任何rou体上的惩罚，那是无用的，他喜欢拿他们最宝贵的东西来折磨，那一定比自己受罪更加的痛心，对，他喜欢看那样的表情。

    望着眼前的四只恶魔，袁小飞扯出一抹堪称妖艳的笑容，“那么，我们来玩游戏吧~”

    女儿，儿子，妻子，丈夫，父母，都是袁小飞可以利用的人，看着他们奋力嚎叫，或者说，看着那些恶魔因为自己的亲人嚎叫而露出的痛苦悔恨之色，才是他最满意的。

    呐，为什么，你们这么可爱呢？我忧伤的恶魔仔们呦，为什么要来挑衅我呢？我明明都已经好好压制自己的暴力倾向了啦。袁小飞捂住透出红色的双瞳，在恶魔们面前吃吃地笑着，显得是那样开心。“你个恶魔！阿撒兹勒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他的女儿在油锅中渐渐沉底，袁小飞也从窃笑中睁开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充满了狡黠和兴奋，“我可不是恶魔呦，更何况阿撒兹勒啊才不会为你们这种没用的杂碎出头呢。”他缓缓靠近几人，果然，即便是恶魔，也还记得家人这种存在？开什么玩笑啊。

    恶魔就该去死好吗！

    他最讨厌恶魔了，哪怕自己也是不知名的怪物，但他就是讨厌恶魔，尤其是这种不自量力叫嚣的，真是让人恶心到胆汁都要吐出来。啊，怎么惩罚这些人比较好呢？与其让他们还留有痛苦的余力，还不如从根本上斩断，比如说，自相残杀？呼呼呼，什么啊，恶魔本来就是自相残杀的种族啊，这个游戏不会好玩的……但是可以试试。

    “呐，你们看到这个了？”袁小飞举起手里整瓶的圣水，“你们谁替我折磨一下那边的人类，我就放了他。否则的话……”他做出倾倒的动作，“就把这一整瓶都倒进你们这些家伙的嘴里，让圣水在内脏中燃烧，然后呢，你们就蒸发啦！”

    “我们才不会干这种事，你才是魔鬼，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恶魔还不学乖，袁小飞噗地一声笑出来，手快如闪电地将圣水倒入男恶魔的咽喉中，烟雾层层从嘴中喷涌而出，好像温泉的雾气一般，配合着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让袁小飞感到身心愉悦，他期待地看向其他人，大家都瑟缩着躲避他的目光，只有那个最年轻的，一脸跃跃欲试，“我可以，我可以帮你折磨那些人类，你放过我吧？”

    “……”恶魔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目龇欲裂，还是说出同样的话语。

    “好啊。”袁小飞将主导权交给他，青年闭着眼睛随便选了一位，却让那女恶魔尖叫出声，他们几个混乱作一团，咒骂的，尖叫的，诋毁的，都是一样的。袁小飞心情变得不好，不伦人类还是恶魔，都是同样的生物，只有自己和阿蕾莎与他们不同，对，自己是不同的……胸腔开始变得沉重，呼吸困难，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总也想不起来，阿蕾莎又是谁，这个世界不该有她，也不该有自己。

    痛死了，脑袋都要爆炸了。他生气地一把将桌上的物品全都挥出去，再将整个身子埋进沙发里，眼里只有一片死寂，他想干点什么，他想让别人记得他，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只有让别人痛苦，才能证明自己存在，这是阿蕾莎教他的。阿蕾莎说，这个世界所有活着的生物都背负仇恨和罪恶，他们该死。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