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哥，最近怎么都没看见你去找那两兄弟了？闹矛盾了吗？”阿蕾莎很乖地坐在一边吃着她的麦片，家里的食物已经多的连橱柜都装不下了，当然，这一切要归功于温彻斯特夫妇， 他爱死他们了。“当然不是。”袁小飞忙着将食物装盘，他只是怕了迪恩那小眼神了好吧，但他可不会这么说。“盛情难却，咱们家的厨房都要装不下了。”

    意有所指，阿蕾莎很懂，她愉快地耸耸肩膀，“我知道，但是，哥哥，如果我不能出去玩，那你为什么不把迪恩带回家呢？”

    袁小飞看了看这座巨大却空旷的家，“大概是因为我不想被问东问西吧，咱家确实跟普通的家庭不太一样。”

    “确实，谁家客厅就只有一张沙发的。”阿蕾莎可爱得翻了个白眼。袁小飞无可辩解，“又没有用，我们可没有一个喜欢在沙发上看球的老爸。”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

    那天晚上刚刚天黑的时候，袁小飞正窝在简陋的沙发上看报纸，翻页的那一瞬间看到的阿雷莎的脸差点让他尖叫，还好停止了，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可不会做，哦，上帝，那太失败了。“阿蕾莎？”这个时间她不是已经睡了吗？

    小姑娘瞪他一眼，“今晚温彻斯特一家要出事了，你不去看看吗？”

    出事？出什么事？确实这一个礼拜没有去看他们，但他不久前才吸取了迪恩的煞气啊。“哼，你以为你吸取的那点煞气可以阻止所有事情发生吗？可别忘了，不止迪恩身上有煞气。不过拜你所赐，本来可以早些发生的事情拖延到了现在，害得我彻夜失眠，蠢货，你最好快点过去，我可不像你的meimei那样只会踢你屁股。”

    哦……上帝，恶魔meimei出现了。袁小飞看了她一眼，慌里慌张地穿好衣服，确定阿蕾莎不会揍他之后，更是“嗖”地一声冲出了门。

    好吧，温彻斯特给他的钥匙派上用场了，到底是多容易信任人的家族啊，竟然给了他家门钥匙，约翰你竟然也同意吗？该死的，用钥匙开了大门，他并不知道阿蕾莎说的事情，也不会预知，客厅内躺在沙发上看球看到睡着的约翰daddy只是翻了个身，显然睡得很熟，连有人进家门都不知道。天哪，你们这一屋子人的警觉性要不要这么差！

    难道自己要叫醒他吗，说，嘿，你们家要出大事啦！谁信？所以袁小飞只是在听到萨姆的哭声时走了过去而已，屋里没有人，只有sammy一个，正睁着眼睛瞅他。

    “你在这做什么。”身后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约翰？刚才还在睡觉的男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跟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却完全没发觉？原来真的有情况。他深呼吸一口慢慢回头，入目所及的是一对黄眼珠。shit！抱起萨姆拼命往后退，恶魔？恶魔怎么插手人间的事情了？难道说这两兄弟煞气浓得竟然可以把高等恶魔引过来吗？那美味程度确实足够诱惑自己了。

    “哈哈，真是个惊喜，我竟然看到了你，间隙中的生物什么时候帮助人类了？你这个不伦不类的怪物。”他恶狠狠地走过来，伸手就掐住了袁小飞的脖子，并且不断把他升高，萨姆大哭，哭得鼻涕眼泪混作一团，恶魔漠不关心，“怎么，想把我拖到你的世界里进行制裁吗？来抓我啊，你既然参与进来了，就要学会享受这个游戏的规则，对吗？小朋友？”

    袁小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过，他还真是想将这个魔鬼拖到间隙世界去，在那里他和阿蕾莎就是主宰。

    “啊啊啊啊！”门外响起尖叫，很明显是玛丽，袁小飞拼着力气大叫着，“玛丽，你快逃，快啊！”全力的一声叫喊声音过大，他听见二楼房间和一楼都有声音响起来，猜到是约翰和迪恩，但他不能在这么多人类面前进行自己的计划，他不能让人类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是麻烦，巨大的麻烦。“啧，小鬼就是小鬼，你打不过魔鬼，打不过天使，更打不过人类，我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黄眼恶魔笑了，紧接着，袁小飞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摔到了玻璃窗上，随着巨大的碎裂声，自己就摔到了楼下的草坪上，身体剧痛。

    “蠢货，好玩吗？”头顶处阿蕾莎慢慢地蹲下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什么神采都没有，“玩腻了就回去吧，不过要记住，人类只不过是粮食而已。”冰凉的手指触摸上额头，袁小飞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等袁小飞再次醒来却是两天以后，他睁着大眼睛猛地坐起来，吓了守在一边的阿蕾莎一大跳，“天哪，我看见恶魔了！”他们两个跟其他物种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没想到自己被扯进了一个烂摊子里，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恶魔？神话里的生物吗？哥哥你看到了？”守在边上的是纯真版阿蕾莎，这让他怎么问，那个阿蕾莎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哥哥，约翰叔叔让我告诉你些事。”阿蕾莎忽然变得一脸惋惜。

    “约翰叔叔？约翰·温彻斯特？你们两个怎么认识了？”

    “哦，那天他过来找你，是我开的门，我告诉他你在生病。然后他说……他们已经搬家了，非常感谢这些天来的照顾，以后可能不会再相见了。”

    袁小飞呆呆坐着，搬家了？难道那天的恶魔……“那天晚上温彻斯特一家发生什么了？”

    “哦，我只是看了报纸才知道的。嗯，那一家着了火，很大的，然后……额，玛丽阿姨去世了，是的。”阿蕾莎满眼都是泪水，“我知道，小飞你似乎不好受，但那也没办法，据说那晚大火起得很突然，玛丽阿姨没有逃出去。”

    是的，他当然知道，那是恶魔做的，但他为什么只杀了玛丽一个人，他是为了萨姆来的不是吗？

    “萨姆呢，他也还活着吗？”

    “是的，两个小孩都平安无事。”

    是吗？看来约翰也知道自己被恶魔盯上了，所以才想要搬家，可以说换一个环境换一个生活，也可以说是想要报仇啊，可是带着两个孩子，他还只不过是个搞机械的，要怎么报仇。想了想，袁小飞捂住脸，哦，该死的，约翰不会是想当猎魔人吧，混蛋，那不是玛丽最不愿意继承的吗？约翰不会真这么想吧。

    “嘿，小飞。”阿蕾莎忽然俯下身子拿开那双手，眼神带着恶意，“你不想知道温彻斯特搬到了哪里吗？”

    “你知道？”恶魔阿蕾莎又出现了。

    “我知道。”

    车上，迪恩抱着萨姆，眼神呆滞，神色消沉，一声不吭，双手紧紧攥着座位套子，比起人类更像是木偶。萨姆这看看那看看，很懂事地没有发出任何吵闹的声音，只有偶尔饿了尿了才会下意识地呼唤几声，让迪恩伺候好他之后，再继续窝在他哥哥怀里。驾驶位上，约翰满眼都是泪水，情不自禁地擦拭着，也难以抵挡住那总是突然袭来的悲伤，可他是这个家庭的支柱，他不能倒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直到现在，还在梦中重演，有时候他会尖叫着醒来，就会看到迪恩担忧的眼神。

    他不能再让孩子担惊受怕了。

    “呼。”约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几百公里以外租了新的房子，为了躲避可能的追杀，也为了防止某个可能是魔鬼的小孩寻过来，他找的地方足够隐蔽。

    “爸爸……”迪恩心跳得很快，“为什么不能告诉小飞我们的新家呢？”他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确切地发生了什么，毕竟等他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出现，他只来得及按照爸爸的吩咐将萨姆带出去，他甚至不知道爸爸频频往窗外看的意图。男人瞬间发怒，冰冷让他的脸扭曲，“别再提他！”吓得迪恩一个瑟缩向后靠，萨姆直接哭了出来，他本来睡得正香，却忽然被吓醒，忍不了。

    “哦，抱歉。”男人不想这样的，他握着方向盘，偶尔透过后视镜打量着车后座的两个孩子，“但是我们不要提他了好吗？那个孩子可能……总之我是说，你们以后都不要接近他。”他根本无法确定那个男孩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忽然到他们家，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萨姆房间，最后又奇特地在摔下去后消失，这些种种都让他无法思考，内心深处的感觉更是不断揪紧他的心，他确实认识这个男孩，在很久以前，但那不应该……

    “为什么……小飞明明很好的……”他终于明白了袁小飞的担心，他的父亲现在就要把小飞扔出去了，而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他组建家庭。mama也不在了……小小的少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变故，哭得惨兮兮，可在萨姆湿漉漉的眼神前，他还是强忍下了眼泪。他决定等搬到新家后，一定要找到小飞，告诉他自己搬家的原因，并告诉他自己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