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采菊东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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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有的。只不过,以前没拿出来穿而已。”王良明边说,边抬起袖口甩了甩,故作出一派‘书生意气’,向武藤炫耀了一两下后,颇为得意地问他道:“怎么样?是不是有股…知识分子的,气魄?” “你的这身衣服,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好像挺好的。”飞行员挠了挠头,顺着他的心思,笑嘻嘻地夸赞了一两句。但男人话锋一转,很快便又言归正传: “可是今天,你得跟我一起好好劳作。你穿这个,虽说的确很合身,还是回去换一套吧。否则,我怕到时候,把你这么好的衣服全给沾脏了,弄不好还容易摔跟头。” “但是我…只剩下这一套衣服了啊,” 按着早前就已经备好的说辞,王良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起了谎,十分‘镇定自若’,显得自己亦出于无奈:“其它所有的衣服都已经洗了,晾在那边,还没干呢。所以嘛,也只能…先拿这个凑合一下了。” 听他这么讲,日本兵一下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咧嘴乐了。毕竟,男人早上可是开过衣柜翻找过衣服的,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王良明到底还有没有能够换上的多余干净衣物。他知道,王良明就是想跟自己这儿耍耍小聪明,偷个懒而已。 但虽说是这么个理儿,武藤却并不想直接戳穿这个把戏。于是,他假装恍然大悟般地噢了一声,拿手拍了拍自个儿胸脯,顺理成章地对王良明讲:“如果没有可以穿的衣服的话,你就跟我一样,不用穿了。” “哎呀…我……怕冷,” 王良明见一计不成,便开始兜圈子,想再试试另一个法子。他现在已经知道,跟飞行员死乞白赖‘据理力争’,基本都行不通,反而还会被男人狠狠戏耍一番。而若要采取软磨硬泡的策略,成功的希望,则倒比较大。 他继续说:“而且昨天晚上,被你强灌着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头晕得不行。要不这样,今天我就坐边儿上歇会儿,看着你弄好了。” 王良明为自己耍的小聪明暗暗窃喜,心想这样一来,所有责任全都归咎给了日本兵,自己没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 可他哪知,武藤并不打算纵容他。男人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开始解王良明长衫领口的扣子,要把衣服给他扯下来。这一弄,他只得急忙闪身到一旁,懊恼又尴尬地将长衫重新?整齐,脸也羞得通红。 飞行员乐了乐,见好就收,不再故意挑逗他,而是抬起膝盖顶了下他屁股,开始下起了‘命令’:“衣柜第二层有件背心。你把那个穿上。如果嫌冷,就再套一件衬衫。这样,等待会儿忙起来热了,也好方便脱。” 王良明没有任何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照他说的去办。 然而,他正准备转身回去,武藤又叫住了他,补充了一句:“你顺便把我搁在厨房里头的,用油纸包好的那包食物带过来吧。还有,我最喜欢的那个,别忘了哦。”说着,男人还打了个响指,冲他挤了下眼睛。 一贯的耍帅,自然而然换来的是一个白眼。 但是,回到家中后,王良明在重新翻找衣物的时候,倒真跟第二层的角落里,发现了件被揉得皱巴巴的背心。这让他不由有些感慨,心想这飞行员的好眼神儿还真不是凭空吹嘘。连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会被男人放过。 可是,与其这么乱扔得东一处西一处,为啥他却又不肯花时间,给自己整理整理? 王良明有点费解,但也不好花时间琢磨,毕竟不能让武藤等自己太久。于是,他只得无奈地脱掉了长衫,再在背心外面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蹬上了平日里常穿的裤子。 进了厨房,他看到,就如飞行员讲的那样,一大包油纸包好的食物已摆在灶台上面。 一大早起来,就把平时常吃的饭团给做好了? 王良明边想边走上前,抱起了那个包裹。他感觉纸包沉甸甸的,同时还有股奶油和烧烤的醇香飘散在四周。乍一闻上去,不像是日本菜,倒和舒莱曼常吃的烤肠与西点有些相似。 莫不成,他是用了西式的调料,夹在了海苔卷和米饭中间? 那样不伦不类的东西,能愉快地享用么?…… 王良明本还打算要不要先打开,自己尝一个试试,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大合适,便收回了手。 恍惚间,他回忆起了昨晚。出乎他的意料,武藤对于那些疯狂的举动,竟然半个字都没有提到。王良明搞不清楚,是男人知道而不好意思开口,还是说…他睡得太沉了,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又一想,也不对啊。武藤若是一点都不知情的话,早晨干嘛还要把内裤给换了,扔在床头那里? 可能就是觉得难受,所以换了吧? 诶?但是换下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 尴尬的回忆与念想,让王良明赶紧止住了信马由缰的思绪。他急忙走到水桶边,捞了两捧水,给自己已经涨得通红的脸颊降降温。之后,王良明抱着一大包食物,又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水壶,匆匆向山谷里赶过去。 等抵达了那儿,王良明更加惊奇地看到,日本兵竟面朝初升的旭日弯了弯腰,双手拿着三根点燃的烟,嘴中振振有词,像是用日语在说着什么。片刻过后,男人又冲那轮朝阳拜了两拜,接着便跪了下来,躬身趴伏了好一会儿。 这般‘清奇’的场面,让王良明觉得很是好笑。 他不禁开始想,平日里,飞行员总是会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子模样,不信苍天也不信鬼神,甚至能不知好歹地声称自己就是个‘神’。然而这会儿,武藤竟然也开始搞起了看上去像是祭祀的仪式。 武藤见王良明到了,笑着冲他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飞行员把王良明抱着的油纸包和水壶拎过来放到一旁,便拉着王良明的胳膊,要他也跪下祭神。 早已去惯了各种寺庙和祠堂的王良明倒并不忌讳这个,只是觉得有几分古怪,有几分讽刺,便问男人道:“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是神明么?怎么还又…拜起别的神来了?” “我是神明啊。不过我是小神,天地为大神。小神要祭拜天地,你就拜我就够了。” 飞行员嬉皮笑脸地讲着,丝毫不顾及王良明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又说:“在我们老家那边,每年春秋两季,也都要进行两次大祭。祈福山神和田神保佑一年下来风调雨顺。四海之内,五谷丰登。” “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大概也就是什么…进庙里头烧柱香啊,或者请法师开坛做法之类的。”王良明回答道。 他瞅着日本兵把那三支烟插进了田头正对着东方的一块隆起土堆中,架势看上去就不伦不类,着实提不起什么信心来。他问:“那个……你原来在日本的时候,也经常做这种农活吗?” 武藤相当爽快,耸了耸肩,摊着两只手,直接告诉他实话:“只做过一两次。那时候我年龄也还小,一般都是看家里人,或者同乡的前辈们去下地里面劳作。就算是,多少见识过一点吧。” 这话一出,仿佛就似一根钢针,将王良明本就不高的信心毫无悬念地一下子戳xiele气。他很无语,却也没辙:“这光见识过一点,跟能不能付诸实践,还有付诸了实践之后能不能成功,完全不同的。” 但是,一贯自信到有些不可理喻的武藤并不这么想。他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盘腿坐到了一边,招呼王良明也过到他那儿:“没事嘛。你只要相信我,都按我说的来办。剩下的事,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说完,男人就撕开了包裹着食物的油纸,从里面取出了一只黄油面包,用随身佩戴的短刀切进中间,弄成了两半。接着,他将两小半面包也各划开一条缝,分别塞入一片煎好的蛋和烤肠,合好后将其中一个递给了王良明,还有一小盒牛奶。 “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些东西啊?”王良明满脸惊诧地接过,同时问道。本来他还在顾虑,是不是日本兵突发奇想,拿奶油或者什么别的调料包了寿司;却未曾料到,飞行员竟然能够弄来这些,只有在舒莱曼那里才能够见到的‘稀罕玩意儿’。 武藤挑了挑眉毛,给自己也包好了一份简易的‘热狗’后,笑嘻嘻地向他解释:“我问了德国佬他早上吃的那些东西从哪里来的了。你没起来的时候,我就跑了一趟镇上的公所,给他们塞了点钱,就都能拿到了。” “原来这些……是可以从镇政府里面买来的啊……”王良明喃喃地嘟囔了一句,心里头却浮上了一丝怅然。 不过,久违的面包和烤肠,滋味十分香醇,让王良明转瞬就把那些愁人的思绪抛在了脑后。武藤又帮他打开了牛奶纸盒,放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早上我也放在水里煮了一下,趁热喝了吧,”日本兵说着,便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掂量了两下,拍了拍,讲:“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这类东西补一补。” “你们部队里面,每天的早餐就是这样的?”王良明喝了口温热的牛奶,整个人顿时好像都换了副皮囊,精神头亦足了几分。 飞行员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面包和香肠当然不会是每天都有,但牛奶是必需品。不过,也就我们航空兵有这样的待遇了。谁叫我们算是帝国的精锐力量呢?哈哈。” “我以前一直是以为,你们都满脑子忠君爱国,只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其他所有人和所有国家,都是劣等民族呢。”王良明吃着东西,随口讲道。 武藤挪到了他旁边,挨着他坐好,用胳膊轻轻杵了他一下,说:“我发现,你好像总是很固执。” 日本兵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倒也不生气,继续跟他讲:“如果是彻头彻尾的反西方,那我们也没必要去开西方人搞出来的战机。我们当然要去学习和汲取美国和欧洲文化、生活习俗中精髓的部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东方人就要跪倒在他们面前,把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 “你们日本人,现在不也是希望我们中国人能跪倒在你们面前,再把我们自己贬低成和畜生一样,或者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吗?”王良明抱怨着,但武藤开口讲的下一句让他有点吃惊: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至少我从前的战友里,甚至是东京那边过来的长官,都很少有人这么想。不然的话,也就不会……” 武藤本想进一步澄清些问题,但忽然又觉得,有些事情讲出来,似乎并不那么妥当,甚至可能加深误解。于是,男人便挠了挠自己短短的寸头,颇为尴尬地岔开了话题:“啊,总是说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也没趣。还是,考虑考虑眼下该怎么过最重要。” 跟舒莱曼一样,一谈到他们国家自己的事,就爱避重就轻。王良明心想。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他也懂,就算自己,每每涉及到时政,不管是和谁探讨,哪怕是和原先在北平那帮满腔热血的同学们,他也都尽可能地有所保留,不去多讲。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些事情无感,而是不敢说,生怕言多必失。 毕竟‘莫谈国事’的传统,早已不是茶馆里贴着的张纸那么简单。 并且有些时候,可能是因为局势过于混乱,谁是谁非,谁主沉浮,王良明也看不太清,所以从来不愿妄加评论。 反正,只要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然知足。王良明自觉和武藤在这一问题上,真的拥有相当高的共识。 当王良明还在慢腾腾地享用着难得一见的面包与烤肠时,飞行员已经抹干净了嘴,掸掉了手上沾着的残渣,起身去牵牛。那牛还真是听他的话,见男人过去了,主动抬起头,也不用拿鞭子抽或者赶,自己就走了过来。 武藤麻溜地拾起犁地的套索,套在牛的脖子上,然后将它拉到了小河边。 男人先是用铲子贴着河岸,挖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接着,他把纯钢制成的犁嘴插入了地里,又简单调节了一下犁杆的耕深。 王良明完全不知武藤到底是真会还是在瞎胡搞,只能眼巴巴地坐在地上,看着他煞有介事般地指挥起耕牛来,一下又一下,有板有眼地用日语吆喝着。 这样做的效果,倒还真是立竿见影。没过多久,一片绿茵茵的青草地,就方方正正地被分割成了基本还算匀称的八块区域。因为连通了河道,小溪里的水很快就倒灌入了沟壑中,泛起了很多泥泞的泡沫。 “恐怕,你还得垫几块砖,或者石头什么的吧?”见水才刚进去,就已经开始往下渗了不少,坐在一旁的王良明提醒着男人。 武藤打了个响指,颇为赞许地瞅了他一眼,说:“你懂的也不少嘛。别在那里坐着了,起来,跟我一块儿干活。” “我哪儿干得了这个啊?我可是一点都不会。” 听见日本兵又想方设法要折腾,王良明就头疼,张嘴就要找借口来推脱。但飞行员也不再跟他多废话,抢过他手里拿着的空牛奶盒,扔到一旁后,便把他强行拉到了牛车旁边。 “不会没事儿,我教教你就会了。”武藤依旧保持着一脸无害的笑。他将车上放着的一个兜子拽到近前,解开了绳套。王良明探身一看,只见里面全是包裹好的一个又一个小布袋,鼓囊囊的。 “这就是那农户给你留下的所有种子?还捯饬得挺规整。” “哪里整齐哦?”武藤颇为不满地讲:“都是我早上一点一点分出来的,好不?他们全都塞在一块儿,似乎是好久都没有动过这些了。我一粒粒挑拣出来,又把坏了的扔掉,留下了这些可以用的。” “你也会整理?那衣柜都成那样了?”王良明鄙夷地瞅了武藤一眼。他一想起家中衣柜里那样的光景,便忍不住要拿这个事情来泼男人盆冷水。 可飞行员听了以后,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还为自己辩解道:“我都是整理衣服的啊。都是你自己弄乱的,好不好?” “你整理……”王良明非常无语,反问他:“你整理了,每天早上还都是那个烂德行?乱糟糟得,东一处西一处?” “那是因为……”日本兵双手叉着腰,思索了片刻后,顺理成章地讲道:“我看你总是不好好弄,以为这就是你的习惯,所以后来也就不管了嘛。” 说完,武藤还一把揽过王良明的肩,凑近了他的脸,笑道:“而且,你现在天天什么都得靠着我,把我折腾得那么累。搞得我现在,也没力气管这些了嘛。” 合着到头来,一切还都得归咎到自己头上啊?王良明本还打算再争执两句。然而,他又生怕一时逞强多嘴后,捅了某些自己不太想去直面的‘那些事’,只得作罢。 于是,他就按照飞行员的‘指示’,拿着那盛水稻种子的袋子,跟在武藤的后面。 日本兵脚踩着铁锹,把所有划归出来方形区域中的杂草全都铲到了一旁,堆成了一个草垛。那头耕牛本就是有慧根的动物,见主人这样做,也不用再被使唤,自觉地走到那里,开始‘除草’。 “你过来。”武藤一边招呼着王良明,一面又用工具在松软的土上面划出了一道道还算平行的沟壑。“按我给你指的地方,从这边到那边,一点点撒下去。” 王良明对农业生产一窍不通,自然只能按着武藤说的来办,等一条沟壑中撒满后,再撒另一条。很快,八块区域中的四块就已经全被撒上了不知能不能长出来的水稻种子。 “嗯,不错。”飞行员填完了土后,颇为满意地扯了扯嘴角,又拿过来另一包菜籽,递给王良明,同时说:“胡萝卜,也种上。” “你总是忘不了这个。”王良明边对他讲着,边打开了那个包。 “好东西嘛,当然不能忘喽。”武藤继续着手里的活儿。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不再在土上面划出一条条缝隙,而是挖了一个又一个小坑,让王良明把萝卜籽放到底下铺好后,再填上。 井然有序的步骤,娴熟的指挥,使王良明着实怀疑飞行员那句‘只做过一两次农活’是否真实。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位‘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在瞎胡闹,而俨然一副老手的姿态,沉稳自如。 正午的骄阳当头晒着,让人很热。以至于王良明一弯下腰,前额上沁出的几滴汗珠便会滴落在土上,被肥沃的土壤给吸了去。 此情此景,让他感慨万千。从前,只在书本里读到过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现在终于亲身经历了一回。 武藤瞅了眼他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实在不能忍,一把拉他站起来。男人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三下五除二解了王良明衬衫的扣子,将衣服从他身上给扒掉了。 “早就跟你讲了嘛,劳动的时候,过不了多久就得热。脱了多好。”飞行员提了过来他的衬衫,又顺手拿着擦了两把自己脖子上和身上的汗水,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这一搞,王良明只剩下了条背心。他满脸惊诧,忿忿地讪问道:“你这……我刚换的衣服就被你……” “哎呀,就是洗一下嘛。你要是怕麻烦,就我帮你洗好啦。”武藤依旧显得很无所谓。 王良明鄙夷地瞅着男人,心想,同样的话,他都说过不下多少次了。哪次到最后,都是所有脏衣服积攒在一块儿,堆在盆中。再由自己抱着大盆,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洗干净,累得气喘吁吁。 不经意间,他瞥见了武藤脖子上挂着的那条‘汗巾’。一开始,他倒没特别在意。可没多久,王良明就意识到,已经被拧巴成一长条的‘汗巾’,这会儿乍一瞧上去,那颜色,还有两端隐约像是被剪刀剪掉过的残留线头,越看,怎么越有点像…… 自己睡觉时候曾穿的那汗衫? 找来找去找不着,原来……是被他剪了拿来干这个了? 王良明觉得十分奇怪,又瞄了两眼那条汗巾。但是,那破布条儿似乎很脏,跟自己衣服的颜色又极其不像,让他心里也没那么有底儿,肯定就是自己的衣服。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这条毛巾,从哪里找的啊?” “哦,这个啊,” 王良明隐约感觉,日本兵回答自己的时候,似乎楞了一下,接着又?了?脖子上布条,很淡然地讲道:“我从厨房里面找到的。你们塞在灶台最里面,一直都没人用。” 看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啊?…… 不过,怎么就会那么眼熟呢? 王良明依旧很疑惑,目不转睛地看着飞行员脖子上的那条‘汗巾’,随着他铲地的动作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呼,干了这么久了,休息一下。”过了一会儿后,武藤把铁锹扔到了一边,自己也找了个凉快地儿席地坐了。他招呼道:“良明,把水壶拿给我。” “你还真是喜欢喝茶呢。”望着日本兵仰起脖子,贪婪地喝壶里面茶水,以至于因为灌得太猛而顺着嘴角流下了些许,王良明对他说。 “嗯,”武藤咕嘟咕嘟咽了几大口后,才把水壶放下,拧紧盖帽。他畅快地喘了口气,说:“好东西,难道不应该喜欢吗?” “可是家里头茶叶也不多了呢。这个,你想种也种不了。咱这地方是中原,茶叶只能生长在东南和台湾。这点儿常识我是知道的。”王良明叹息了声,坐到了飞行员的身边。 “那有什么嘛?找机会买,或者看看,从谁那里再弄些来。”武藤保持着一脸轻松与淡然。他也不嫌地脏,赤膊着身子就躺下了。 “哎,希望你能成功吧。”王良明嘴上说着,心里头也不知道是该信他,还是不该信他。日本兵抬起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就要往地上拽,惹得王良明只能稍稍挪开了一点。 男人又招呼道:“良明,把那本书给我拿来吧,研究一下。” “你是说,那人给你的那本什么?” “对。拿来,看看。” “你……确定能看懂?吗?”王良明难以置信地问着他。 “没研究,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武藤眨了眨眼睛,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王良明拗不过他,无奈地从车上把那本‘古书’取了来,递给了男人。 “嗯,也不是很厚,”飞行员接来后,用手指摩挲了会儿那书翻卷的边缘,笑着讲道:“应该不会很难啊。” “反正,我觉得我是看不懂。”王良明直接丢给了他一个否定意见。 他本想再讲两句,想劝武藤变得实际一些,但被武藤用手势制止了。飞行员随手翻开了一页,将书举到脸前,望着上面的毛笔字,一字一顿地念。 “稻如莺色红,全得水来供。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啊?”武藤请教道。 “啊?不就是说,水稻要靠源源不断的水来供养,才能熟透吗?”王良明回答。 日本兵直接笑了,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膀,讲:“所以说嘛,这有什么难的?是你瞅见这书是古书,又是手写的,所以才不想去看的吧?哈哈。” “也没有啊……”武藤一语中的,让王良明感到无比难堪,只得讪讪地应付着他:“只是会这一句,好不好?剩下的大部分,我的确看不太懂。” “来来来,那咱们就看看下面的,看看下面是不是也很难。”武藤乐呵着继续翻动书页,念道:“花草田种白稻,丘丘有谷挑。嗯?这个也看不明白?” 男人略带揶揄的口吻,让王良明已经明白了他的真实目的,便也不再回答。他撇了撇嘴,把头转到了一边。飞行员则坐直了身子,端着书,字正腔圆地继续往下读: “春得一犁雨,秋收万担粮。六月下连阴,遍地出黄金。” “立了秋,哪里下雨哪里收。一阵太阳一阵雨,栽下黄秧吃白米。” “人在屋里热得跳,稻在田里哈哈笑。” …… 午后的微风带了些水汽,相当怡人,也让周遭更显出一派别样的静谧与祥和。王良明坐在一旁,默默端详起男人认真读书的模样。 他心中百感交集。一个敌国当兵的人,自己会和他坐在一起,为生活上的平凡琐事cao心。这样的场景,在从前,他可真真是从未预见过,更不可能敢去想象的。 王良明忽然回忆起,在很久以前,自己曾读到过一位名叫陶渊明的文人写作的古诗。虽说他并不喜欢文言文,不过,陶渊明的一首诗,却给那时的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依稀记得,有那么几句,好像是: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王良明也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或许才只有四五岁的自己,会对这几句诗词记忆犹新。那时的自己,可能连这诗讲述的具体内容都并不能完全理解,仅仅是为了背诵。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尽管其它的古文早已忘得基本干净;可这几句,却仿佛深深铭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正想着,他听武藤又很大声地念了一句:“破粪缸,不用甩,壅田多餐饭。种田不施肥,你骗它,它骗你。” “哈哈,总算有一个现在可以做的事情了。”日本兵笑嘻嘻地说着,又一骨碌爬起了身。可男人接下来的举动,却着实让王良明吓了一大跳,连忙站了起来,退后两三步,以防止被他给溅到。 “你干啥呢?”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飞行员正解着裤链往外掏家伙的手,相当惊诧地问道。 “施肥嘛,按照书里头说的做啊。”武藤回头跟他讲。黄色的尿水,此刻从男人叉开的腿间径直喷出,浇在了方才埋好种子的土上。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了一股腥臊气息。王良明皱着眉头,再退后了一点,同时问:“你这样能行啊?他们施肥,好像都是处理过的排泄物。哪里有这样直接…就……” “哎呀,不都一个道理吗。试试,就知道有没有用了。”武藤打断了他。男人尿完后,扶着胯间的物件儿转过了身,冲王良明讲:“要不,你也来一起吧?这样养料就更多了,哈哈。” “我…现在不想……”王良明一口回绝了他,尴尬地转移开了视线。一瞥见男人胯间那根硕大黝黑的东西,他仿佛就回到了昨晚,能清晰明了感受出那玩意儿是如何‘压迫’自己裤裆的。 武藤当然不会完全不知昨晚发生的种种。男人思索了片刻,突发奇想,微微扯了下嘴角,在要拉上裤链之前握着自己的阳具,有意无意地冲着王良明taonong了两下。这自然让王良明的脸彻底红到了耳根。 飞行员笑了笑,也不多讲什么,伸手拉过王良明,带他到了河边。“把背心脱了,弯腰,闭眼闭嘴。” “你又要干什么?”王良明很是头疼,问他。 武藤提着个水桶,从小溪里舀了一大桶清水,跟他讲:“冲一冲,不然太热了。” 这倒还算合情理。当清凉的水顺着脊背流下来的时候,王良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武藤自己则直着身体,将水从脑顶当头淋下,即使弄湿了短裤也没在意。接着,男人又从车上扯过那条大毛巾,一头递给王良明,一头自己拿在手中,擦拭干身上的水珠。 “好了吧?都忙完了,也没事了,回去吧?”王良明重新穿好了自己的背心,无奈地摇摇头,准备去捡起地上那件被飞行员弄脏了的衬衫。 “等会儿,还有要做的呢。”武藤示意他先别急。 他走到了牛车旁边,把手伸到了还装着许多种子的麻袋下面,掏出来一个东西。“咔哒”一声,王良明应声望去,一阵寒意便又从后背上蔓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