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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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松不知道是第几次拨开了这层层迷雾,心里有些忐忑又带一点期待的往前走着。他的脚步完全踩不到实地,像是踩在泥地里,又像是踩到了云端上,身体也是轻飘飘的。很快他耳边听到有人在唱歌的声音,那种清脆的童声让他心里那一丝忐忑都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夏松的脚步更快了一点,他再往前疾走了一阵,终于在一片白茫茫的空地上,看到了那个他经常看到的小人。 那个孩子看起来五岁左右,而他如果能被生下来的话,确实是有五岁了。夏松的脚步顿了顿,有些踌躇,有些不敢靠近。正在低着头哼着歌的小孩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倒是主动的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笑脸来,又朝他挥着手,站起身朝他跑过来,嘴巴里兴奋的叫道:“爸爸,爸爸……” 夏松听到这个称呼,心脏一阵紧缩,那股喜悦的感觉蔓延过四肢百骸,他张开了双臂,将跑到面前的孩子抱了起来,对方乖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又凑到了他的耳边,软糯的叫着“爸爸”。夏松听的心脏都颤抖了起来,眼圈有些泛红,哽咽的“嗯”着,又亲了亲对方的小脸蛋。等对方抬起了头,那双跟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眼睛让他心脏狠狠的一颤,思绪都有些恍惚。 小孩儿扬起了笑脸,愉悦的道:“爸爸,你终于来看宝宝了。”他蹭着夏松的脸颊,皮肤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却在夏松的心里掠过一阵热乎的气息。夏松语气中带着愧疚,“抱歉,宝宝,爸爸一直想来看你。” “爸爸不用道歉,宝宝知道的,爸爸很喜欢宝宝的对不对?”小孩儿笑了起来,眼睛变成弯弯的,眼神里面都带着明确的笑意。 夏松狠狠的点点头,哑声道:“爸爸喜欢宝宝,很喜欢。” 小孩儿咯咯的笑着,又凑过来往他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宝宝也最喜欢爸爸了,要是能每天跟爸爸在一起就好了。” 夏松心口掠过一阵悲伤和悔意,他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小孩儿却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拉着他的手往一棵大树下面走,“爸爸陪宝宝玩,宝宝要唱歌给爸爸听。” “好。”夏松跟着小孩儿往前走,身体飘忽着坐了下来,小孩儿小小的身体依偎在他的怀里,开始唱歌给他听。两个人明明靠得那么近,小孩儿的身体上却一点温度也没有,无论是手臂还是手心,亦或者是他的脸颊,全部都是冰冰凉凉的。夏松听他唱完歌,小孩儿站了起来,有点不高兴的道:“爸爸应该回去啦,宝宝也要回去了。”他依依不舍的抓住了夏松的手,眼睛眨巴着就要落下泪水来。 夏松心痛极了,怔怔的盯着他,小声道:“那么快啊……”语气中充满了不舍。 “嗯。”小孩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宝宝好想、好想永远都跟爸爸在一起……”他抱住夏松呜呜的哭着,他哭的伤心极了,手臂像是要紧紧的搂住夏松,夏松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力道,他看着怀里的孩子慢慢的变得透明,身体的轮廓渐渐的消失,理智告诉他不要去挽留,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拼命的去捞着,等孩子完全消失后,留在他的手心里就是一团糜烂的红色烂rou,散发着腥味,那团烂rou被夹的粉碎,碎成一点一点的,血液在他的手心里蔓延开来,沿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地面上很快传来清晰的水声,夏松吓的浑身一抖,眼睛陡然睁开,整个人又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这已经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梦了,夏松其实并不觉得这完全是个噩梦,毕竟前面的经历那么快乐,他能抱住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孩子,能看到他的模样,还能跟他对话……夏松的呼吸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摸索着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后才注意到天色已经亮了。 夏松浑身都冒出了一层细汗,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回味着梦里除掉最后那一刻之外的每一个细节,才慢慢的爬起来。他坚信着梦里的孩子就是他被堕掉的那个孩子,孩子仿佛随着时间的蔓延,在一点一点的长大,从最开始看到还是婴儿的形状,然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长大一些,到现在切切实实已经是五岁了。 如果他能被生下来,也应该已经是五岁了。 夏松脚步有些虚浮,因为连日来阴雨的关系,他的腰部也有些酸痛,这是在从他堕胎后就开始有的迹象,大概是他那几天没有养好自己的身体。想想也是,他独自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忍受着痛苦的折磨,自然不可能爬到外面去用餐,要不是他太久没有出现,店老板娘有些怀疑去敲门,他大概可能会死在里面。他那会下身流了一些血,又慢慢的自己止住了,只是肚子还疼的厉害,里面像是要撕裂一般,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无比。老板娘看到都吓坏了,想要给他叫医生,被夏松给阻止了,老板娘刚好熬了鸡汤,就给他送了一碗过来,夏松喝了那碗汤,整个人才算恢复过来一点。 他当时央老板娘给他熬汤,他补钱,老板娘心地好,也真的餐餐都给他送,直到他离开。在离开那座城市后,夏松就以为自己可以丢掉那一段过往了,却没有想到,他会对那个孩子如此魂牵梦萦,以至于到现在几乎是有了心魔了。 夏松走到了卫生间里,先用冷水洗了一下脸,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他彻底明白那个后悔的决定无论他做什么事都不可能挽救得了,即使他再后悔再自责也不行。夏松洗了脸之后稍稍清醒了一点,他刷了牙,再上了厕所,回屋换了衣服,整个人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噩梦只是噩梦一般,对他的心情起不了任何的影响。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么盼望着每天能做这个梦境,梦到那个可怜的、被他抛弃的孩子。 夏松看了看时间,是早上七点多,他出了门,先去熟悉的早餐摊子上吃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然后才去菜市场。昨天儿子夏晓光就说今天要回来吃饭,还要带朋友回来,所以他才打算这么早就出来准备食材。 夏松慢慢的往菜市场走着,附近的道路正在翻修,因为才做了一半工程的关系,整条道路显得破烂又肮脏,而且才下过雨,路上泥泞不堪,夏松只能努力捡干净的地方行走,饶是这样,他的鞋子上也沾了许多的泥印子。 这个城市跟他出生的地方完全不同,外地人很多,到处都是cao着各种口音的人,或艰难或轻松的用着普通话交谈,才是清晨而已,路上行人已经很多,还有很多骑着自行车去工厂上班的人。夏松慢慢的走着,他来这里已经超过了三年,而从堕掉那个孩子算起,已经过了六年的时间。 六年的时间已经可以改变很多事,比如他的妻子王柔在四年前和情夫一起被情夫的老婆趁着他们熟睡的时候,拿着一柄斧头静悄悄的将他们都砍死了,确保jian夫yin妇都死亡后,再宁静的打了110报警。这在当时是一件很大的事,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甚至在网络上也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夏松当时刚入睡,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看了看在身边熟睡的儿子,悄悄的穿上了衣服,独自奔向案发现场。 现场血迹斑斑,王柔浑身上下的伤口非常的多,特别是脸上,五官几乎难以辨认了,原本还算漂亮的脸蛋上能清晰的看到骨头的卷痕,夏松自认为是一个胆子大的男人,看到那样的画面也忍不住恶心想吐,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 当时网络上的言论都是同情原配的,并且一致认为jian夫yin妇该死。王柔的父母闻讯赶来,哭着喊着要人赔钱,因为凶手被直接抓获的缘故,还想赖上政府,抬着尸体就开始坐在门口哭诉,夏松想要阻止都被臭骂了一顿。那家人居然还真的讹到了一点钱财,拿了之后,王柔的尸首也没管就跑了。夏松把人带回去火化后下葬了。 这件事在当时当地引来了很大一段时间的闲谈,说什么的都有,夏松在瞬间好像变成了名人一般,走在哪里都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夏松硬着头皮装作没事人一般,没过上几个月的清闲日子,王柔的娘家突然跑上门来要人,想要把夏晓光的抚养权拿回去。 夏松有些发愣,毕竟夏晓光原本才几岁的时候,被王家人那样对待,那些人巴不得赶紧把这个拖油瓶丢出去,现在怎么可能又会好心的想要把他带回去? 夏松自然是不同意,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夏晓光的生父从监狱里出来了,他年纪大了,在监狱里跟人斗殴的时候被人打断了子孙根,再也不能勃起,几乎这辈子都没有再生儿子的希望,他自然就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有儿子的人。他自知没理,先让王家人来做说客,见没成功之后又扬言要上法庭去告,大约是咨询过专业人士,知道自己是站不住脚跟的,到底没去告,而是直接去闹。 他原本就是个混子,从监狱里出来后,从小混子变成了结识了一班混子的小混子,每天带着不同的人守在两间学校门口,夏松上班的地方和夏晓光上学的地方,看到他们出来就闹事,弄的夏松痛苦不堪,夏晓光在那段时间的学习也直线下降。 原本他的母亲因为偷情被人杀掉就已经让他抬不起头了,性格变得愈发胆小孤僻,走在路上都不敢抬头,就是害怕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这下愈发门都不敢出,连学校都不敢上了。 夏松就是那时候决定辞职,卖掉了房子,带着儿子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 这里离他的家乡有两千多公里,完全不担心在这里会有谁认识他,会有谁知道他们的过去。他送夏晓光到本地的学校就读,自己应聘了一家民办学校就职,没有编制的那种,现在正在教初中,工资并不高,但完全能养活他和儿子两个人。 没有了那些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目光,也没有了夏晓光生父的sao扰,夏松已经完全满足了。 他买好了菜,慢慢的回到了租的房子住处,夏晓光今年刚上了大学,也是在这个城市里,只是离他住的地方很远,要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儿子难得回来,夏松自然想煮一桌美味的饭菜招待他,更何况他难得的还带了朋友回来。 夏松慢慢的料理着饭菜,他煲了汤,看时间差不多了,把菜下锅,等全部菜上桌,门边恰好传来了动静。夏松将身上的围裙摘掉挂好,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保这样的穿着不会给儿子丢脸,才走出了厨房,正露出笑容要跟儿子打招呼,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的脸上的时候,笑容顿时僵硬下来,到嘴边的话也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夏晓光兴奋的叫了声“爸爸”,他身后的人也露出一个笑容,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深意一般,“老师,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