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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问, “那是之前的事儿,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赵爱党顿了顿又道, “我爸因此一直心怀愧疚,对我哥没个好脸色。我哥来送了几次东西,说了几次好话都没用,也渐渐就不来了。前阵子却突然从城里跑回来,说他们工厂最近要出什么新东西,让我爸怂恿全村买。我爸长了记性自然不肯。我哥跑了几回都没说下,就跟我爸吵了几句,我爸气急之下追着要打他,结果就……” 后面的话赵爱党没能再说下去,七尺的汉子就这样耷拉着脸、梗着嗓子。 事实上,说赵爱军吵了几次都是高看他,赵爱军每次来总说些“新时代了就你们还穷困”、“不知变通怎么能有好未来”、说赵建国“腐朽”、“梗货”更是没少,还穿着好料子、戴着手表来家里炫耀,和他媳妇儿话里话外嘲讽家里头落魄穷,没少把赵建国气的头疼。 可他金贵的赵爱军难不成就不是从这破家里头走出去的?!不是他爸辛辛苦苦供出去的?! 赵爱党闭了闭眼,压抑眼中的恨意。 苏承祖沉默了良久,突然开口问道, “你爸的葬礼你哥来了么?” 赵爱党摇摇头,面上尽是灰败之色。 “你哥这些日子有啥表示?你去找过你哥没?” “没有…我去找了我哥两次,都没见成面。” 何止是没见成面,赵爱军甚至还让人在工厂门口大义凛然的训了他一顿,说什么做老大的出了钱又出了力,他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反倒蹬鼻子上脸云云。 苏承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黑脸更加阴沉,粗声粗气道, “我知道了――” 赵爱党红着眼拉住苏承祖的衣袖,生怕他一时激动就跑城里去,道, “苏叔,我和我爸都知道您心地好,为我爸难过,只这事儿就让他这样吧,我爸没这个儿子说不定心里反倒要好受许多。再纠纠缠缠反倒不美,从此他过他的富贵,我们过我们的心安,再不相见就是最好的了。” 说是这么说,赵爱党眼中的恨意和不甘却是清清楚楚。 要不是赵爱军那个被钱迷了心窍丢了良心的东西,赵建国又怎么会死,好好的一个家又怎么会破碎。 虽然劝着苏承祖别冲动,赵爱党自己却是打算开了年再去几次的,虽然伤不到赵爱军的皮毛,却也要替赵建国出气、让世人知道他的丑恶嘴脸才好。 苏承祖虽然听的又怒又悲――人人称赞的赵队长竟然有这么个不孝子,难不成这一辈子的功德都白瞎了么――却也不得不承认赵爱党说得对。 诚然苏承祖现在能去城里把赵爱军这个杀千刀的痛骂一顿,可等他一走,又能怎样。赵爱军继续他的生活,没有良心的人又怎么会不安。 思及此,苏承祖的面色也难看不已,半晌微微颔首,哑声道, “你放心,苏叔晓得。” 然后失魂落魄的往自个儿家走去。 到家的时候,苏玉秀和李红枝都在堂屋里坐着等他回来。见苏承祖面色难看,心下也就都有了了然。听苏承祖把话一说,李红枝当场就抹了眼泪, “赵队长多好的人,咋就摊上这么个畜牲?!” 苏玉秀安抚的拍了拍李红枝,对苏承祖道, “爱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爸,何况就是两家再亲近,我们也总不能替人家插手家务事。” 苏承祖叹了口气, “可不是这么说么。” 隔壁村离大河村尚有一段距离,来回倒是要多走些路,再加上冬日天黑的早,等温向平和温朝阳大袋小袋的提回家时,天色已经发昏。好在温向平考虑周全,买了灯油回来,不然一家人只能摸黑吃饭了。 李红枝和苏玉秀自去火房里做晚饭,苏承祖便跟温向平说了这么一茬, “虽说是外人不方便插手,可到底我这心里不甘愿啊。” 温向平沉思了一会儿,道, “我们可以去他们工厂找他对质,只不过,恐怕得等到开了年,他们工厂上了班才行。” 温家回来的时间正不凑巧,外头该关的都已经关门了,若想把赵爱军狠狠的收拾一顿,揭开其虚伪、令人作呕的真面目,自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他无可辩驳才是。 苏承祖闻言摇了摇头道, “闹大了固然能让那赵小子脸面丢尽,可我们到底不是赵家人,名不正言不顺,就是我倚老卖老去当面训上一番也没什么作用。何况今个儿爱党也劝了,摆明不想让我进去沾一身腥。” 温向平承认苏承祖这话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么个人渣还每日好吃好喝的把日子过上,反倒是真正的好人背上恶名,谁心里也不能平了。 温向平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个有些阴损的法子,却觉着这主意挺好,于是悄悄给苏承祖讲了。 苏承祖听了也有几分心动,却又犹豫道, “那我们回沽市的时间是不是要拖久,你工作怎么办,孩子们还要上学。” 温向平琢磨了两下,道, “不打紧,我们可以提前去做些准备,再雇几个人收个尾。” 苏承祖一拍大腿, “好,就照你说的办。” 温向平想了想又道, “赵叔家积蓄可还够,要不要我们走之前留点下来。” 苏承祖闻言摇了摇头, “爱党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自然能养活的了家,还不到要我们接济的地步。再说爱党也是个有心气的,这么做反倒成了什么了。” 温向平眉眼一敛,接受了教训,又忍不住暗自唾骂自己几句当真是糊涂。 等着晚饭上来,是热腾腾又方便的饸烙面,配上馒头和从小卖铺里买来的咸菜。 温向平拿起一个馒头道, “河清他爸也去了,我和玉秀明早去江家一趟,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没。” 苏承祖叹了口气点点头,这个冬天还没过了一半,村里就有四五个老人没了,怎能不让他这个老的感伤。 “我和你妈明天一起去,人河清平时也帮衬咱家不少,总该是去看看的。” 蜜果儿悄悄的拽了拽jiejie的袖子,小声道, “jiejie,是笃之哥哥和恒之哥哥的爷爷去世了么?” 甜宝揉揉meimei的发顶,面上也带着难过, “是啊,就像赵爷爷一样。” 甜宝和蜜果儿虽然一下午都在家里,却也听的见大人们谈话,清楚的意识到,死去的人,是再也瞧不见了的。想到笑呵呵给她和哥哥塞糖、讲故事的赵爷爷,甜宝心里就不由得难过起来。 因为赵建国和江父的去世,温家人的面上都带不起笑来,一顿饭吃的气氛压抑,连入眠时瑟瑟的风声都是扰人的烦恼。 第二天,一早去了江河清家,温向平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