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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无须再问田文静后来的情形。 「文静…」我沉声问;「妳和我乾妈很谈得来吗?」 「唔…也不算是。」她想了一下,「石太太有时候会招待我在她家用餐,不过除了工作和妳的事情外,我们也找不到什麽话题好聊的。」 「我的事情?」 「是啊…我知道她最感兴趣的人就是妳了…她对妳的朋友、妳家裏的人…似乎都比我来得了解…有时我还想,是不是她没有女儿,所以才对乾女儿特别关切…」 「是吗?」我怔忡好一会,脑子像是堵住似的。 田文静又说:「我和石太太不算很熟,虽然我认为她是我所见过最有气质、最优雅的女性,不过我觉得这只是很浅薄的认识,就像我先前以为他们夫妇是伉俪情深的一对,后来才知道事实可能不是我想的样子。」 「怎麽说?」 「嗯…」文静的双眸亮晶晶,盛满了吐露秘密的神情。「有同事告诉我,他们夫妇失和的消息早就不是秘密,妳知道一般名人就是人前一个样,而人后又一个样,只是想不到他们夫妻看来那般恩爱也会是假相。」 「怎麽可能?」我难以置信,「这不是谣言?」 「我也很怀疑…」她霎霎眼,思索着恰当的措辞;「可是有一、两次我向石太太提到石先生的事时,我瞥见石太太眼中的神情又令我怀疑传言是否也有点真实性│那种眼神很冷,还有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恨意,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我绝对不会会错意。」 我的思绪被冻结住了,从原先的不敢置信到惊愕,「妳的意思是说她恨乾爹?」 「是的…」她清楚地说:「决非我在造谣生事,也不是我神经过敏,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 一晚的谈话带给我不再宁静的生活,在我几乎无法接受文静向我诉说的这些事情裏,疑云犹如当空罩顶;真如文静所言的乾妈和乾爹的婚姻有问题吗?是谁告诉乾妈我一夜未归的事?还有乾妈和那个房屋公司的业务员谈些什麽?为何她会对我的事情那麽感兴趣? 愈想愈是理不出个头绪,心神不宁了一整日,临到下班打卡前我才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概念…如果我能问问那个房屋公司的业务员…一想我立刻踅回办公室,从查号台查出房屋公司的电话,拨通了号码,在一阵转接的程序中,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位曾经接待过我的陈先生。 不知传话的人是怎麽告诉他的,他开口便说:「小姐;听说妳想问北投行义路的洋房,可惜它在几个月前就租出去了,若是妳有需要,我可以再为妳介绍一…」 知道他大概会错意了,我立刻截断他的话;「我不是要租房子,我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关于几个月前你曾和杜琼芳女士见面的细节,不知你还记得吗?」 「杜琼芳?」他愣了愣,电话中的声音显得很困惑。 「在西餐厅裏…」我提醒。 「我当然记得…」他回答:「她是我的客户,不用说我当然记得。」 「她是你的客户?」 「是啊…在餐厅那日,我有缘和她认识,閒聊中她知道我们正在处理北投行义路的房子,一听她就很有兴趣,马上和我约定了看屋的时间,后来她看过房子,二话不说就决定租下…」 「她租下了那栋房子?」我愣了半晌,以为我听错。 「没错,她是一位很爽快的客户,要求不多,隔天她的秘书就来和我们签订合约…」 他还讲了什麽,但我已经过耳不入了,有片刻我的脑门嗡嗡地响,一时无法分辨到底是出自电话断线的声音,抑或是来自我本身的惊异声。 「唉;我以为妳走了呢!」一位同事从门外走进来,回头望了望我;「喂,怎麽了?一脸失神的模样;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摇摇头,回过神,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要回家了?」她没话找话说。 「不!」回答她的同时我知道我想先做一件事;「我要过去找我的乾妈。」 ☆、搜寻 「太太在琴室练琴。」宋嫂迎我进门时说道。 比客厅那架史坦威钢琴更大更豪华的是放在二楼琴室裏的白色钢琴,我曾经从门外窥过一眼,它是乾妈的父亲从国外竞标会上买下送给乾妈当嫁妆的礼物,连运费在内它值得上一栋房子的钱,假若不是我的异样情绪,我还真想好好欣赏乾妈从这架钢琴弹出的天籁般的琴音。 我在门边站了一阵子,等着乾妈发现我,而她弹完了曲子,终于发现我了。 「咦;小琦?」她看见我时,脸上微现讶异之色。「妳怎麽来了?」 我吸口气,缓缓地说:「我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她注视了我几秒,招手要我过去;「来这裏。」 我不由自主地移步上前,直到鼻腔裏吸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澹雅馨香。 「什麽问题?」 「今天我知道一件事…北投行义路那栋洋房是您租下的?您应该很清楚那栋房子裏发生过什麽事吧。」 「哦…」她的眼眸深沉沉的,像一片暗夜的海,她毫不否认地回答:「是的,我很清楚裏面发生过什麽事。」 「那麽为什麽您要租下那裏?您有什麽特别的原因吗?」 「嚧…」她的手指碰触我的唇,像在安抚着闹脾气的孩子;「我自然有我的用意,不过现在我还没办法告诉妳。」 我愕了一下,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回答。 她从琴座上站起来,柔荑般的手握住了我,「晚餐吃了没有?我猜一定还没吧;留在这裏吃怎麽?我吩咐宋嫂煮几样她的拿手好菜。」 我怔忡望向她,她还是那个温柔优雅的女人,可是我已经无法将她当成我所认识和敬爱的那个女人,当疑云遮蔽我的眼睛,我怀疑我是否真正认识她。 「您有不能回答的理由吗?」我忍不住喊了起来:「是不是与最近一连串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有关?」 乾妈的眸光闪了一下,我不确定这句话是否对她造成影响,因为她随即漾开了困惑的微笑;「妳在说什麽?」 「我想问您,是谁告诉您我一夜未归的事?不可能是乾爹吧。」 她的面容转向我,即使嘴角有一朵隐约微笑,但眼裏却无笑意;她问:「妳期望我怎麽回答妳?」 「我想知道是谁--」 「那麽我的答案也跟我先前的回答一样,对不起,现在我还没办法告诉妳。」 我和她对视三秒,知道再也没有问下去的必要,转过身,我冲动地想离开这裏时,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等一下…」 清风拂面的笑容重回她脸上,她用轻柔中带着不容我忽视的命令语调